顿时,房间内的肃杀之气由四周冉冉而起。
此时的房门也正好‘吱呀’一声的张启了开来,顺着空挡外面的秋风呼呼而灌入房间里,一时间,让人浑身发颤,鸡皮疙瘩都渐渐起了来。
不是风吹开的,而是人为的推开。
姚全躬着身子,疾步走到朱由学的身边。
俯下身,贴在朱由学的耳边轻轻细语。只见朱由学微微点头,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看样子我还真不能留你了。”朱由学抬手示意姚全退下,然后站起了身来,双手背后,将藏在身后的转轮枪给握在手中,哼哧的一声讥道。
左右一听这话,更是第一时间就动了起来,欲将洪九给控制住。
怎奈洪九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跃身,如同雄鹰展翅而飞一样,欲飞扑上前去。
啪~啪~啪~
连续数声的枪响,朱由学左右手各持一把转轮枪,枪口处正冒着缕缕烟丝。
应声之下,啪的一声,洪九摔在了离朱由学只差两步远的地方,险之又险,那之前扑了个空的影子们也好不含糊的继续反扑过来格擒住洪九。
去而复返的姚全此时手中拿了一个小盒子,来到洪九的身边,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青花小瓷器,拔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滴了几滴,落在洪九脸上的液体,当场就起了反应。
随后,姚全又用毛巾等一系列的东西在洪九的脸上弄着,不一会儿,另一张脸出来了,可以确认的是他不是洪九。
他是谁?这是一个问题。
身上也没有什么身份标识牌,唯一可以称为标识的就是左臂上的一处刺青,那刺青朱由学等人可不陌生,这就是那‘红卫’的专有标识。
朱由学也没有多关注这地上的洪九,神色很是严肃的坐在那,低着头,檫拭着手中的转轮枪,这枪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朱由学却宝贝的紧,没事就檫拭着,深怕上面落有灰尘。
不一会儿,王明仁率着侍卫队带着一个人进了房间来。
朱由学听到脚步声,猛地眯眼抬头,将枪口指向王明仁等人,一一瞄视,吓得他们一个个都神色大变,深怕枪走火,都在心里辱骂着一口气都没有躺在地上的洪九,要不是他搞这么一出,毅王哪里会有这般生气,还将枪口指向他们。
游动着的枪口,最终指向了一身穿青袍的人,身材与地上躺着的人很是相似,而且脸庞与之前的洪九也很是相似。
“主人,属下洪九可算是将主人盼来了,您若再不回来,估计洪九也活不下去了。”身穿青袍的男子,‘蓬头垢面’,双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两眼泪流,哽咽道。
“起来吧。”
朱由学相似耍把戏一样,手中的转轮枪在一瞬间就被他给收了起来。
洪九在站在他身边的侍卫的搀扶下,两腿略显微颤的起了身来。
“你这是何苦遭受这罪,我又不代表就是你们的主人,明日我就会将戒指上交上去。”朱由学长叹了声,眼皮动弹了下,说道。
刚站起身来的洪九,一听朱由学这话,又欲跪下去,幸好被两边的人给拉扯住,不然以他现在的身子,这样折腾几回,这命也甭想要了。
洪九朝着朱由学拱手言道:“神宗皇帝初立红卫时,就立下规矩,只要是神宗皇帝的血脉拥有戒指,红卫定当听从号令。主人的戒指是神宗皇帝传给您的,您切不可交出去,一旦交出去必然会助长阉党的气焰,也会让红卫内的更加乌烟瘴气,与阉党同流合污,从而违背了神宗皇帝初立红卫的目的。”
“本王又没说给阉党。”朱由学轻飘飘的继续道。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将洪九给噎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总说本王是红卫的主人,也没见红卫这些年来尽过下属的责,这些都还好说,今天本王刚回京,晚上就有人来行刺本王,莫不是这就是红卫的待人之道,若不是本王命大,此时估计早已成了冤死鬼。”
听朱由学这意思,是打算破罐子破摔,而不是真心的将戒指奉上,毕竟由红卫掌管的数千万两白银,可是让朱由学垂涎了许久。
数千万两白银,每回一想到这庞大而数目,朱由学那两眼就散发出阵阵精光,在深夜中甚是吓人。
话是那么说,但做起来就不需要那样苛刻。
朱由学放下手中的巾帕,站起身来,走到洪九的身前,仔细打量了好一阵,然后,说道:“幸苦你了,来人,赐坐。”
接着又对着旁人喊道:“去将医官请来。”
朱由学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无形中就能抓住他人的心,进而收了他人。
经过医官的全面检查后,洪九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还有就是身子骨虚了点,补补就可以痊愈。
说补就补,朱由学可不会亏待忠于自己的人,对他们好着呢。
喝了碗以老参为主料在配些辅料熬制的汤药,效果很是显著,洪九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谢主人。”洪九从椅子上滑落而下,跪拜谢道。
朱由学上前双杀手抬着洪九的手臂,轻轻上抬,道:“无须大礼,快快请起。”
接着,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对房间内的其他人说道:“都下去吧。”
在王明仁的带领下,房间内只剩下朱由学,姚全,洪九三人,连那地上的‘洪九’也被侍卫们给抬了出去。
由于制造的工艺还不是很成熟,房间里到现在都还有丝丝火药味,连地上都有干凅的血迹还没被处理。
朱由学他们没有顾忌火药味和血腥味,很是享受的坐在房间里,毕竟比这更惊险,更血腥的场面他们也不知看过了多少。
洪九也顾不上洗漱,注意什么形象了。
“主人,红卫现在被红一和红六以及红七父子兄弟给把持了,他们现在与阉党一派狼狈为奸,将京师搞的是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待洪九的话话音落下时,朱由学还在不住的时不时点着头,然后说道:“喔,这都不知道,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有这么一层关系,本王算来也与红一是老相识了。”
“想当年,他还是皇祖父身边的一影子时,本王就与他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么快又有再次打交道的机会。”说着说着,朱由学的眼眸中散发出束束狠光,像似要吃人一样。
精光一闪而过,随即黑眸就平淡了下去,恢复如常一点波澜不现。
“主人,洪九虽已成了一废人,但若主人有召,定当生死追随。”
声音不大,但话语很是感人。
连守在朱由学身旁的姚全,虽是一阉人,但也曾是过正常人,基本没流过泪的人,此时却被洪九这么短短一句话给感动的留下了泪水。
朱由学听后也是鼻尖一酸,不过他是忍住了,他父皇驾崩时,他都没有留下半滴泪水,不肯能会因此就留下那泪水。
“你何来废了一说,没听见医官说的吗,只需稍加调养身子,会痊愈的,不要多心,接下来的时间就留在府里安心养病,本王以后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朱由学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洪九的肩膀说道。
看样子,洪九这心里的创伤不轻,得有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看到洪九神色黯然,朱由学心里暗自叹息道。
“红卫的老巢在哪,你可去过?”朱由学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突然问道。
洪九摇了摇头,心情很是低落的说道:“不知道,我每一次进总部都是被蒙上眼睛,就差将整座京师给娆了遍才进到总部。”
突然眼中现出光华,接着续道:“不过,总部里的人都没有换过,而且他们从没有被外派过,终身只能在总部里。”
“主人,我们只要找到在京的红卫人,就算是最低层次的,都有可能进入红卫的总部。”
“只能待在京师?”朱由学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据老李头自己说,他就是从京师逃出来的,而且他曾经也是红卫中人,看他的才智,加上组建训练的‘影子’,以前应该在红卫里的地位很是不一般。
朱由学现在特想将老李头叫来问一问,已解自己心中之前一直没有重视起来的问题。但此时,有问不见人,老李头还在锦州处理影子的事情,最快也要在年末左右才能来京师。
谈到来京师一事,老李头就是不点头,若不是朱由学再三说道和百般要挟,他最终也不会勉强答应。
朱由学没有问过李嫣这些事情,因为不要问也知道李嫣对于他爷爷在京师的一星半点都不知道,若是知道那么丁点,她也会转身就告诉了朱由学。
“洪九,你们红卫以前有没有一个姓李的,现今的年龄大概在六十来岁,原先地位应该不低。”朱由学转过头来,询问道。
“姓李?六十来岁?地位不低?”洪九冥思苦想着,可怎么也从自己的记忆里寻不到这一号人物。
也难怪,红卫本就不以姓名相称,都有自己的代号,前人下去后人补上,就是现在的红一,曾经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最后还不是将前面几任给端掉,自己上位的。
看着洪九那两眼的迷惑,一脸的茫然,朱由学也不抱什么希望,摆了摆手,让洪九不要想了,也不要多虑。
毕竟他阔别了京师数年,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京师不再是数年前的京师,他需要时间来与京师磨合,摸清京师的脉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