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眉头紧凑,神情担忧的劝言道:“王爷,这,还没有进行试验,我等以为??????王爷这可关乎到将士们的性命攸关之事,不可不察。”
“无事,检验利器是否善用的标准就是战争,实战就是检验利器的唯一标准。”朱由学很是自信的摆手道。
虽然,朱由学表现的很是清风徐然,神情淡然,一副天下大事尽掌握在手的姿样,但这内心还是纠结着,手心处硬生生的捏了一把汗。
顺顺利利的,则有利于将士们的士气上扬,为战争增添一柄利器,从而加大打击敌人,给敌人增加心理阴影。
不然,就会影响到士气,士气受挫是小,伤到将士们的性命为大。
但时间哪有什么完全之事,不拼一拼谁又能说不行呢。
朱由学头仰望于天,他们所在之处,处了沙石就是污水,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一丁点其他的生机。
烈日的骄阳似火,洒落下来的阳光,一遍又一遍的的抽干大地上的水分。
高空悬挂的艳阳,已经有往西倾斜的趋势了。这是在告诉人们,炎热的一天,即将过去。
炎热的天气即将离去,锦州大地上的征伐即将开幕。
越是这个时候,众人的心弦拉扯的越是紧绷。
直到傍晚时分,朱由学他们已经吃好晚饭。
城门前,城墙上,连同两边的悬崖上,都有火把的存在。
众星火环绕,好似一副不夜城的景象。
真正的不夜城,那可谓是,城门大开,来往的人群,就差摩肩接踵,欢声笑语,胭脂水粉,风花雪夜,谈情说爱,畅谈古今,走街串巷,敲锣吆喝,无一声能绝于耳边的。
而此时的锦州工区城,城门关闭的严严实实,城墙上的每个箭垛口都有将士站守在那,来回巡逻的小队更是数不胜数。
森严冷肃,工区内上下溢出的杀气足以击破苍穹。
与此同时,远在三里外的后金中军正整军备马,齐装齐员,就等军令一下,大军鱼贯一样的出军营。
“大汗,微臣愿领一支精兵,替我汗取来朱家无知小儿的头颅,来当做我汗的饮酒器具。”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女真人,而且还是努尔哈赤的死忠。
野蛮,粗鲁,一点教养都没有,丢人现眼,??????
自从那名将军说过话后,汗王大帐内,鸦雀无声,众人都以白眼视看着他。人世间只要形容差的言语,有多少,他们就能想出多少,默默地在心中给他打评着。
坐在汗王位上的努尔哈赤只是冷眼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权杖的手柄之处,默然无语。
这一次的出征,他既有一举歼灭关外明军的目的,也有为多尔衮寻找合适的辅政大臣的意思。
显然,刚才那一幕,是很好的机会。
努尔哈赤暗中对之前那满口跑火车说大话,讲粗语的将领示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虚咳一声,坐直身子,环视着大帐内的众人。
道:“众将听令,今日,是我军开门第一战,必须旗开得胜,不然,谁若延误了军机,就别回来了,自己自行了断。”
众将一听这话,就知道玩大了,一个个都在心里谩骂着,恨死了,若不是白天的那一处,汗王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远在工区内正巡视着各个正在加班加点赶工的工厂的朱由学,莫名的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随即就是一个大喷嚏,吓得旁边人以为他在这个时候感冒了,连忙遣人去寻医官过来替朱由学查看身体。
努尔哈赤两眼冷峻的注视着下方,将权杖杵在地上,大声道:“德格类在哪?”
“儿臣在。此!”德格类从队伍中端走了出来,单膝下跪应道。他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子,虽然比多尔衮他们这些小弟大,但却没有他们那么幸运和好运,至今为止也就受封台吉。
“本汗命令你即刻起暂领正红旗旗主。”
“谢父汗栽培,儿臣定不负父汗所望。”德格类感觉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做梦都没有做到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独领一军。
努尔哈赤点头示意德格类退下,继续道:“阿巴泰,岳托,萨哈璘,三人在哪?”
阿巴泰是台吉,努尔哈赤的七子,比皇太极还大。岳托,萨哈璘二人是已去的代善的长子和三子,两人与他们的小叔叔多尔衮关系很融洽,不像他们的阿玛那样的圆滑。
“儿臣(孙儿)在此。”
“本汗命令你们三人即日起接管镶红旗一切事宜,原镶红旗旗主杜度另有他用。”
直到努尔哈赤说到此处时,众人才发现大帐内确实少了一个人,那就是镶红旗的旗主杜度,杜度也甚是可伶,自己的阿玛被废,囚禁了起来,想见上一面还得左请示右汇报,时间还不能长。
现在就因为临战退缩,就被给架空,定罪下狱。就算有人想替他打抱不平,此刻也不会有人出头干着傻事的。
龙鳞不可逆,君威不可测,作为臣子的若是这点眼力见再没有的话,那可真是刀架脖子上还以为有风吹来,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红、镶红两旗,两日前,因为敌人的诡计,而战败于锦州城前,还搭进去正红旗旗主大贝勒代善与他的二子。今日,你两旗作为先锋,继续为我大金开辟条道来,一血前耻。”努尔哈赤掷地有声的正肃道。
“一雪前耻,一雪前耻??????”德格类,阿巴泰,岳托,萨哈璘以及两红旗的甲喇,额真等人一个个都大声喊道。那声响声能冲出汉王帐顶,直破云霄去。
上层的权利倾轧,虽说会影响到下面的将士,但只要运作的好,那影响也是甚微的。
努尔哈赤作为丛林老手,很是善于转移将士们的注意力,调动将士们的士气。
不然先年,那一场又一场的以少胜多,以弱击强的经典战绩,也不会花落他家。
太阳早就落下西山,那红透半边天的晚霞,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退去,接连上来的是黑色云彩。
今夜,东南风乍起,黑云滚滚而来,好像连老天都不愿看到人世间即将发生的流血事情一样。
七月的中旬,应该是一轮明月当空照,可此时的天空,除了黑漆一片,还是黑洞洞的,伸手看不清五指。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时。
散漫在锦州这片茫茫大地上,趁着夜色的遮掩,那东一群,西一个的人性动物,正在地上蜷曲,曲折的前行。
黑夜也没有断绝他们那散发着精光的黑色眼眸,他们的眼神都看往一处,就是那闪烁着火光的地方。
后金大营中开始动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动着这片大地,像是要将这片土地给颠覆一样。
努尔哈赤的亲军出现在工区的两里外的地方,就止住,不再继续前行了。
那些汉人的壮丁,被趁着夜色,给驱赶向工区那里。
城墙上连同城前数十米处的地方都有火堆,这不是行好事,照亮别人,为别人指路,而是防止后金军趁着黑夜突袭过来。
虽然这火堆不少,但毕竟不是自然光,火星在风的吹动下,时而火焰高起,时而近乎泯灭。
城墙上的将士,只能透过火光,依稀的看清那秘密麻麻的人体轮廓。
犀牛角做成的号角,野猪皮制成的战鼓,立刻响了起来,嘹亮的声音,三十里外的地方都能依稀的听见。
“杀~”
一声杀音出,千军万马齐头并进,就像不要命一样的往上冲去。
城上的明军知晓下面定有被掳去的汉人,所以一时不知道是否该点燃已经准备就绪的炮火。
锦州的明军多是辽东的汉人,说不定下面被掳的人当中就有自己的亲戚朋友的。
再加上,朱由学一直都爱惜百姓,特别是同为炎黄子孙的汉人。
白天,待努尔哈赤他们撤离后,朱由学不惜一切代价的派人出去收敛被迫死去的汉人。
不是说,朱由学有多么心怀慈悲,怜悯百姓。而是他还有良知,他组建军队,一来是为自己的存活留有后手,再有就是能建有一支正真能保境安民的军队,最后就是用手中的精锐之师对敌人以暴制暴,达到天下无战乱起。
“王爷下令吧,再不下令,我们就只能等着后金的屠杀了。”王鹏看着下方,后金军的大军即将到达城下时,目眦欲裂的对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哪有又能不知道,环视了身边的将领和军士们,看着他们也是一副不好受的神情,他还是没有下令,一转头,直看向即将达到城下的汉人壮丁,汉人组建成的军队,蒙古人,女真人夹杂在一起。
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几欲流下泪水。
“我朱由学无能,不能拒敌于国门之外,想出这么一个蠢法子,害得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怨我,若有来世你们都投个好的年代??????”朱由学一手扶着身旁的火炮,一手持着剑柄,呢喃的自语道。
没过片息,城下的敌人越来越近了,朱由学伸手一擦拭挂在两颊的泪水。
注目远视正前方,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是沉稳,喝道:“开炮~”
一声令下,那正敲着战鼓和吹着号角的军士,立马换了节奏,富有进攻的,暴力的音调从城墙上,传递到工区各处。
接着,那火炮就像不要钱一样,一发发的射向后金的阵中。
那新造出来的迫击炮,确实不负朱由学厚望,没有一门炸膛的,正在像死神的镰刀一样,在收割着城下敌人的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