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古称襄平、辽东城,等。是一处战略要地,西近辽河平原,东临太子河,地势由高到低,层次分明。
离辽阳仅有十来里路,卢象升他们全军分散开安营扎寨,以防被敌人给一锅端了。
按理说,这马踏的平原,又是后金的要地,别说离辽阳只有十来里路,就是离上个二三十里照样能惊动驻守辽阳的军队。
但,事实往往与之相反,阿敏虽然年岁不是很大,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可为人比较高傲自负,他认为就明军那样子,烂泥一堆,也只能龟缩在城中据城而守,绝对不敢深入后金腹地。
又遇上大军需要集结,所以这原先专有的巡逻哨都被阿敏给撤销了,他现在需要掌控手下的队伍,全部的掌握。
阿敏虽不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但也是他的侄子,这次若是能夺个首功,那登上大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他的父亲舒尔哈齐当年可是后金国的缔造者之一,而且就差那么半步就可以登上大宝,执掌权柄。
作为他的儿子,阿敏一直在以亡去的父亲为标杆,正在追赶着,期望超越,完成父亲一生所没能完成的事。
四大贝勒之一,八旗旗主之一,后金国缔造者的子孙,体内一样流淌着高贵的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自小就随军出战,为后金国立下赫赫战功,自认为才智都是上佳的阿敏,他认为他的条件不比别人差,他有条件追逐登位。
但是,这一切没有人知道,连他最亲近最亲近的亲随都不曾知晓他这想法,他紧紧的深藏在内心深处,他在等机会,他知道,只要自己那汗王伯父不死,他就没有就会,他在等,趁这时间正好壮大自己。
确实,在人前,阿敏表现的很好,努尔哈赤多次都夸赞他有其父之风,也有在他百年后,让阿敏辅佐新主,为后金保驾护航。
在其他贝勒眼中,阿敏虽和他们同为旗主,同为贝勒,但他只是个外人,只是个拉拢的对象,无须畏惧。
这一次,阿敏能独自领军,一来有他自身能力的原因,二来是汗王努尔哈赤和其他大臣与贝勒们的认可,这也是主要原因。
在后金,努尔哈赤很不相信他人,特别是经过自己的儿子储英和弟弟舒尔哈齐的叛乱后,对众文武的猜忌之心更甚。阿敏的身份和地位,不远不近,很适合掌管这么一支军队,努尔哈赤等人的想法,也正应和了阿敏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阿敏明面上喜好金银珠宝等器物,但心里很是明了,这一切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而已,若是有一朝能君临天下,还会少了这些身外之物。
一进城后,阿敏就派出自己的包衣奴才,让他们到处去收刮财物。当然了,自从明廷丢掉辽阳之后,受到溃兵和后金的代大小人物的一番洗劫后,曾经辉煌的辽阳也已经日暮西山,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收刮了。
加上自己的那一旗兵马,阿敏手中有近三万人的总兵力。
三万人,若是放到关内,根本不够看的,但放在辽东之地,这三万人有可能就是转变战局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整日里,阿敏在府衙里不停地接见辽阳当地的官员,和各地奔来集结的将领们,场面上是套关系,为了能更好的打好这一仗;实际上是拉拢,归附好说话,顽固分子就当做敌人看待,给小鞋穿。
那些蒙古人和汉人组成的军队,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归顺后金就是想奔个好前程,管你明堂是谁坐,反正也轮不到他们坐。
一个个很是用心的发誓,其实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发誓,就好比草纸一样,用了就扔了,太不值钱了。
随口敷衍,令人心生怒意;用心敷衍,让人欢喜。
这敷衍其实也是一门学问,至今也就只有很少的一批人学会,大多数人就是学了个皮毛。
一轮又一轮的接见,阿敏这脸色是越发的容光焕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令人为之一振,节节上扬。
现在,他就感觉,这天下就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就是那俯瞰人世间的至尊,拥有决判世人生死的权利。
好不容易手里有了点家当,阿敏可是宝贝的紧,哪里舍得放出去,万一碰上敌人,磕着碰着,流血失命了,那可怎么是好。
也顾不上,努尔哈赤之前交代他的事情,每日就是龟在城里,自成一片天地。
他也不是于外界隔绝开,留在盛京的家,每日都会将盛京和努尔哈赤率的大军最新消息传送给他,他这是属于蛰伏,矫汗王诏,光明正大的蛰伏。
辽阳对阿敏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努尔哈赤有怒,他可率军快马渡河去攻击辽河西处的明军,一旦努尔哈赤他们遭遇不测,他亦可兵临盛京,坐上那宝座,享受一下俯视苍生的感觉。
可是,这仅仅是阿敏自己内心的想法,敌人是不会如他所愿,与他心有灵犀的。
卢象升他们分散在辽阳西边和南边,中军指挥部放在东南一处山坳里。若是被后金人发现,就是死,也找不到这核心的人物。
驻扎下来后,卢象升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斥候,他们一边查看辽阳及其周边的状态与消息,一边想抓些舌头,不然就是从外面观察的再透彻,对城里面的事情也是一头雾水,眉毛胡子一把抓。
舌头,也就是巡逻人员或是知晓内情的人,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只要有心逮,是可以抓住的,但在辽阳这里,貌似行不通,辽阳此时就是王八躲壳里,无从下口。四周的城门紧紧的关闭,没有阿敏贝勒的令箭,谁都不能任意进出城。
这是努尔哈赤给阿敏临机决断事情的权利,虽说,阿敏这一支是当作诱饵,来吸引明军的注意,从而导致明军后方戒备松懈,大军可以趁机而上,将关外的明军给连锅端了。
做戏得做全了,不然这戏就不好看了,所以努尔哈赤才舍得放权下去。
一直等到第三天,快临近中午时,抓住了,出去查寻的斥候抓到了一名女真人,脑后拖着猪尾巴的辫子。看那穿着打扮,说话架势,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带到一秘密之处,经过一番拷问后,得知,他是后金贝勒爷阿敏府上的一名内府奴才,地地道道的辽东汉人,此次骑马从盛京前往辽阳是为了给主子阿敏传递盛京的近况,??????
待执法队的人搜了这人的身后,发现是一封书信,里面是用满文写的字,整个明军上下无人识得这种字,那送信的人也不认识。
最后,将信给临摹了一遍,将原件转交给那奴才,警告并恐吓让他闭紧嘴,不然这后果自己可以想象一下。
那奴才也甚是软骨头,被抓住后,两腿就已经发软,站不稳,站不直,跪在地上头就像小鸡米一样,连忙应和。
放走那奴才,明军也算是在走险棋,一旦他们准备不足,将会被后金的铁骑给掀灭掉。
因为,放了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不放,必然会引起在辽阳城内的阿敏的注意。那到时候,这本该无用武之地的骑兵,一旦放出城,那这辽阔的平原可就是他们的天下。
两日后,卢象升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在各处重要的地段上,趁着夜色,挖好坑陷,撒满铁蒺藜,拉好粗粗的铁丝网,摆放好拒马。
是日,吃过早饭,那号角声便渐渐地想了起来,最终响彻在整个大地上。
卢象升他们除了做好这些事,还干了一件事,就是挖地道,但因辽阳城的护城河特别深,所以,这一攻城计划被搁置了。
阿敏搂着一汉人女子正窝在罗云帐中,享受着人间乐趣。
正在兴头上时,那违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贝勒爷,大事不妙,城外出现明军。”一人立首在门外,声音有些焦急,朝着房间内唤喊道。
像这样子,在关键时候被打断了,最危险的就是可能会被吓得掉了命。
阿敏正准备发火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大为惊讶,连忙穿戴好衣物,打开门,神情略显惊慌状的问道:“怎么会有明军出现的,是不是看错了,现在打到哪里了?”
被阿敏那有力的双手给抓住,来回这么晃荡着问,那名军士差点被弄晕了。正在恢复着,准备回答阿敏的话时,那从城外传来的战鼓声,从耳边响了起来,而且渐渐变得明晰。
听闻战鼓声想起,阿敏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推开那命军士,就往府外疾走去。
辽阳城虽然不能喝沈阳相比,但做为原先的东京,这城池还是不小的。
接过奴才手中的战马,一个上蹬,没有上去马背,又是一个上蹬,还是没有上的去,连续好几次,都不能上马,最后时蹬着奴仆的后背,在奴仆的扶持下才上去马背。
不知是云雨后,浑身乏力,而导致上不了马,还是因为之前被惊吓的导致身体发虚,上不去马背的。
阿敏感觉很是没面子,朝着马屁股处一阵猛抽,然后快马加鞭的往西城门处去。
因为,到现在只有西门处有明军的出现,而且攻势很是犀利。
除了没有用到火炮,其他的武器基本都有,投石机,一窝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