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朱常洛刚进入自己母妃的宫殿便看见父皇,跪道。
“嗯,太子不必多礼,快些去看看你母妃。”
虽说太子与王贵妃是亲生母子,但王贵妃不受宠,太子也不受皇帝待见,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见上几面,就算祭祖时,母子也是相隔甚远。
近几年,太子和王贵妃的见面次数还没有朱由学与王贵妃见面次数多。
王贵妃刚从昏阙中醒来,正与朱由学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搭着。
“母妃,常洛来晚了,您现在好点没。”朱常洛一进门就跪下,对着倚在床头的王贵妃说道。
“太子,快些起来??????,”王贵妃听见自己的儿子来了,心情激动,脸色潮生。说话都无法连续,根据他那断断续续的话总结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贵为大明储君,切不可为我的事情而忘了天下的重任,要多学习为官、为君治、世之道,要辅佐你的父皇当今天子,要团结朝中官员,善于纳谏,多了解天下黎民的困苦,??????。”
听到王贵妃的一番话,殿内的重任,上至皇帝,下至太监宫女,无不动容。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是想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还有这天下万民。自己一生,看起来好像地位尊贵,富贵不可言,但所受的磨难又有几人尝受过。
王贵妃一手紧握着朱由学的手,一手伸出来去寻朱常洛的手。
她虽然双目失明,但母子间的血缘关系,心有灵犀,他手伸出的方向一步之外正是太子朱常洛所站之地。
“我这一生,虽说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可留下的,但我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我的骄傲,他也必将成为天下的骄傲。所以说,我这一生是值得的,我此生无憾。”
“而且,我的儿子给我添了几个聪明可爱的孙子,我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也享受到了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所以说我更加无憾了。”说完,王贵妃对着众人笑着,笑着,笑着,溘然而逝。
届时,大殿内,传出哭声可谓是惊天地为之动容啊。特别是朱常洛和朱由学这对父子,至于朱常洛的那些大小老婆,虽说跪地泣声抹泪,但也是做做样子,其他几个儿子还小,都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哭自己也哇的下哭了起来。
该伤心得伤心,改版时还得办事。
王贵妃逝去,活着的人得给她办理后事。
以太子为首,礼部和宗正府以及宫内都出了相关人马,为王贵妃处理后事,虽说她生前不受宠,但死后的殡葬规格不能辱了皇家风范。所以说,为这殡葬之事,大小官员没少为此争执。
而此时,小小的朱由学,正跪着。
“皇爷爷,由學错了,请您消消气,末尾由學,而伤了龙体。“朱由学那低眉顺耳的样子,惹得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哈哈大笑。
“你啊,起来吧,皇爷爷没有怪你,那样的情况下情有可原,朕恕你无罪。但万不可有下次,不然到时可别怪皇爷爷不留情面啊。”朱翊钧虎着脸说道。
“谢皇爷爷开恩,谢皇爷爷开恩,谢皇爷爷开恩。”朱由学连续三遍的头磕着地面清脆的声响谢道。
完后,蹭的起来,跑到朱翊钧身边。朱翊钧也是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皇爷爷,关于祖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啊。”朱由学好似无心随口一问。
朱翊钧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查是查出了结果,但着涉及人员较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皇爷爷,祖母才四十有七,依由學了来看,必然是宫中有人陷害祖母,不然,祖母也不会这么早就逝去。”朱由学憋着嘴囔道。
“还有,皇爷爷,您一定要严惩那些欺主的太监宫女。”
“嗯,就按照由學说的办,让他们去给你祖母守陵,以此来赎罪。”
“皇爷爷英明”朱由学拍马道。朱由学知道要想追究主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从旁边先敲山震虎。
朱由学又待了一段时间,就告退回去了。
“父王,孩儿认为此事,不可就这么算来,他们若是有事尽可找我们,以前为难祖母,您忍了;现在却更加嚣张,害死祖母,圣上动了恻隐,可是我们不能就此罢休,不然世人怎么看待我们,以后您就是登上皇位,也会在这方面留下一大败笔的。再说了,若是您不反击,又怎么事不可为的呢?!”
“干了,上阵父子兵,今天这事就你我父子二人知晓,千万不可告诉其他人,还有你哥哥和几位弟弟都还小也不可在他们面前说。”朱常洛说道,还提醒道。
他也知道,这事若是不成,顶多自己和二儿子出事,不会罪及家人的。可若是成了,自己的太子之位稳住了,在朝野的名声也将广为流传,若干年后,也是一段佳话。
说干就干,还挺像他父亲的。这一边联系朝臣,一边在宫中到处暗探。
这两件事都是甚为君王忌惮,可一向老实做人的太子,今天做出来了。
远在乾清宫的皇帝在太子一有动静时,也接到密报,但他没有座位,他在等,他在观望,看看太子能做出多大影响来。到时候,他在出马,一言定乾坤,那时自己的君权,帝位更加稳固。
没有二两二,怎么可能玩转得了着庞大的帝国。再说从小就接受着这些权谋,勾心斗角,相互猜忌的熏陶,若是还不能玩天下于鼓掌间,那自己早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度余年了。
太子这边一动不要紧,福王和他母亲郑贵妃那可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要命。
拥护福王的大小官员,更是到处串门,或是站在福王府前等着接见。
就在王贵妃逝去的第十天,京师大街小巷传遍了,王贵妃是被毒杀的传言,而且被百姓传的真人真事,活灵活现的,就好像他们亲眼看见谁谁谁谋杀王贵妃似的。
这一传,朝中大小官员,都知道了,言官御史都在家奋笔疾书,准备将这事在推上一推。此时的宫中也人心惶惶地,原先侍奉王贵妃的大大小小太监宫女几十号人,都被罚去给王贵妃守陵。
而且宫外的传闻,也由出宫采办的人和‘内市’,传进了宫中,连居住在慈宁宫,不问外事,安享晚年的慈圣皇太后都惊动了,你说这事闹的还小。
就在,众臣正准备为太子摇旗呐喊,为求王贵妃逝去真相时,一道圣旨传来将他们无情的打倒了,他们被皇帝下旨警告他们不许乱结党派,安心为朝廷做事就行。
此次,倒下的不止是朝臣;
太子被勒令在宫中闭门不出,多看史书和古今圣贤的著作;
福王也被罚奉一年,禁足半年;
郑贵妃在圣旨里没有提及到对他的处罚;
朱由学被叱喝圣旨中让他到原先王贵妃住的地方替父守孝,已尽孝道。
明面上看,这一次,不论太子,还是福王都是胜利者,毕竟现在这样子,他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的打算。
要说失败者,就是朱由学,他不仅在此次事件中,丢失了皇帝的宠爱,而且还得去给王贵妃守孝,表现好或者等皇帝什么时候想起他时,他才能再次出来。
而潜行的失败也有皇帝陛下在列,他从这以后,再也不会享受到朱由学那真心的与他的祖孙之情谊了。
“由學,父王无用,对不起你,让你替父受难。”慈庆宫内朱由学的房间里,就两人。朱常洛对着朱由学苦脸道。
“父王,没事的,现在这样子,已经算是好的结局了,我们之前也是拼一把,现在看来敲山震虎,还是可行的。”朱由学反过来劝着朱常洛,“父王,现在您闭门在家,正好可以多看看书,静下心来,思量着未来的打算。孩儿认为,在不久,陛下肯定会重用父王您?,?????。”
父子俩在房间里待了近一炷半香的时间,朱由学出了房间,和母亲、兄弟等一一告别,带着简易的行李,以及他那辆‘自行车’(那台木质车床提前送到那里了)与孙吉几个亲近的太监宫女,去王贵妃生前住的地方去了。那一行,走的是如此单薄,如此寥寂,真好印了此时的季节。
“由學,哥哥我会做出更好,更精致的‘自行车’来的,到时候,我骑着车去看望你。”朱由校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他不愧是木匠天才啊,短短几天,已经可以做出可攀比那些高手做出的‘自行车了’。
“万岁爷,二皇孙殿下,已经离开慈庆宫。他自是带着一些简单的包裹,您赐给他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带,??????。”
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在静静地听着近侍的汇报,他那两眼间突然地流出几串泪珠。挥手退却了近侍,暗知叹息,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想着朱由学往日带给他的欢声笑语。
这一次,自己也是没办法,自己的母亲发话,让自己尽快解决这属于皇家丑闻的事件,而两边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只有转变视线,让自己最喜欢的孙儿,成为这场事件中的替罪羔羊。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为今后的一些不该有的事情留下了发生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