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棚是用松木搭建的,却围着半米高的一圈石基,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马棚中一匹黑色的马正趴在地上,仿佛是睡着了。
感应到有人来,那匹马立刻站起来,当朗朗,它脖子上拴着的一条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山洞中。
这匹马,通体黑色,瘦骨嶙峋,毛发斑驳,身上长满了癣,看上去有点恶心。
让鲁莽赶到惊讶的是,马的头上,赫然长着一只角,这只角也是黑色的,仿佛是螺号一般,盘旋而上,顶端断了,整体有些歪,但它确实是一只角!
独角兽?!
丑陋的独角兽,一双眼睛闪动着凶光,警惕看着鲁莽,当看向青媛的时候,眼神中分明流露出哀求之色。
青媛看着这只躁动不安的独角兽,淡淡道:“这是怪马,属于变异的独角兽,因而不被族群所容。三年前,我遇到它时,它正在和十几只豹子打架,便将它带了回来。莽歌,如果你能收服它,便可以将它带走,虽然它的腿有些瘸,但跑起来速度极快,日行千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能和十几只豹子打架,瘸了腿还能日行千里?!
鲁莽心动不已,转而看着青媛:“姐姐,难道不能签订契约什么的吗?”
“不能,”青媛不容置疑道,“独角兽是高等灵兽,对任何契约免疫,而且性情高傲,只有它们真心认主,才会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鲁莽恍然,也不失望,“自己”毕竟有着七年喂马的经验,独角兽和马应该差不多吧?
等青媛离开后,鲁莽便开始清理马棚,先从外围开始。
怪马警惕看着鲁莽,见鲁莽走路瘸着腿,不禁有些生气——你是在学我嘛?!
看到后来,怪马不生气了,它能看得出来,鲁莽的一条腿确实瘸了,而且他是在干正事,片刻间便将马棚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
让怪马赶到失望的是,黑鬼做完这一切后,就走了,马棚里面还没打扫呢!
山洞的出口处,阴凉无比,而且十分隐秘,鲁莽盘膝而坐,拿出发黄的绸缎,开始仔细研读《龙鹤双形》的精要来。
这显然是一套极为高深的身法,除了详细的双腿凌动脉的标注图外,注解文字足足有三四千。
鲁莽一遍研读,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战斗的画面。
他进山至今有三个多月了,途中多次遇到蟒蛇,也见过一些猛禽捕杀猎物,是以对它们的移动方式和进攻方式并不陌生。
两相对照之下,鲁莽用了三四天的功夫,总算理出头绪,对这套身法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该去看看怪马了。
鲁莽收起秘籍,从墙角拿起一把扫帚,提着一个木桶,晃悠悠走进山洞,来到马棚前,四处转悠。
怪马从地上爬起来,认得是前几天出现的那人,眼中依旧没有放弃警惕。
鲁莽也不着急,看看这,看看那,故意将水桶晃得咣当响,片刻才转过身,离开马棚。
不多时,鲁莽提着水桶进来了,小心翼翼走到马棚前,打开木门,拿出一块熊皮,沾上水,开始拭擦木门。
如此十几趟,鲁莽累得喘粗气,总算将马棚内部全部擦干净了,有几次他甚至距离怪马只有咫尺之遥,好在怪马没有踢他,而是监视着他,干完所有的活。
再晾你几天吧。
鲁莽充满满足地看着马棚,转身离去,再次回到山洞口,修炼《龙鹤双形》。
三日后,鲁莽提着木桶,来到马棚前,当看到怪马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将木桶的水泼在石板地上,拿着扫帚,先从外围开始,一点点将粪便和枯草清扫出去,然后推进到怪马周围,最终有惊无险,将地上的脏物全部打扫干净了。
当清凉的山泉泼在洁净的地面上,飞溅出水花时,怪马终于露出喜悦的神情,打了一个响鼻。
鲁莽露出一丝微笑,与怪马对视着,谨慎道:“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怪马打量着鲁莽,从鲁莽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犹豫片刻,点点头!
鲁莽不禁大喜,也用力点点头,转身提着水桶,欢快地离去了。
哗,哗,哗,……
十几桶清凉的山泉水,泼在怪马的身上,怪马浑身舒坦,不断抖动着身体,兴奋地在马棚中来回走动。
兴奋之际,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它的背上传来,怪马看着鲁莽正在给自己拭擦身体,楞了一下,转而勃然大怒,长嘶一声,扭转身,扬起蹄子就向着鲁莽踩去。
鲁莽吓了一跳,仓惶后退,噗通摔倒在栅栏边缘。
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咚的一声,一个碗口大的蹄子重重踏在鲁莽的两腿之间,若非铁链拉住了怪马,鲁莽中间的腿就要被废了!
鲁莽冷汗涔涔而下,转而抬眼看着凶恶的怪马,怒吼道:“真是个畜生,不领情是吧?!”
咚的一声,鲁莽猛然一跺脚,炮弹一般飞起,凌空飞到怪马的上空,两记暴突拳向着怪马的头颅轰去。
然而怪马毕竟是变异的独角兽,灵性超凡,感觉到头顶生风,它的身体灵巧一晃动,躲过鲁莽的攻击,同时猛的一扬头,头顶的断角利剑一般向着鲁莽的脚板挑去。
鲁莽招式已经用老,来不及闪避,忽然,《龙鹤双形》的奥义闪现在脑海中。
下一刻,他猛然将无数逆向旋转气旋注入腿部的凌动脉,就在怪马的角刺穿他草鞋的一瞬间,呼的一声,鲁莽的身形在空中平移了一个身位,躲过了怪马的攻击,落地后急速向后滑行。
电光火石之间,一人一兽先后完成攻守,谁也没讨到便宜,纷纷瞪视着对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瞪视片刻,鲁莽再次发出一声低吼,双臂一振,接连四道炫空斩从拳锋激射而出,向着怪马飞去。
就在怪马腾挪躲避的同时,鲁莽再次启动《龙鹤双行》的奥义,身体倏地向前滑行一段距离,轻飘飘地一掌击打在怪马的身上。
这一掌,蕴含着含波奥义,看似软绵绵,然而当鲁莽的掌心完全贴在怪马皮肤上的时候,蕴藏的能量瞬间爆发,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