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终于等到了罗宝通和罗醇之的庶女成婚的大喜日子。
梦寒月没有接到喜帖,这是意料中的事情。
罗醇之想要打她的脸,却是打错主意了。
当日,罗家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这喜气还没有铺散开了。
忽而,来到罗家的宾客就听到一声一声的哀乐和哭丧声。
同时敲锣打鼓,一个喜庆,一个生哀。
宾客们个个表情古怪地扭头看向檐廊下站着的罗醇之罗老爷子的脸色。
看不出好坏来,众人暗自心里佩服罗醇之罗老爷子的心理素质。
谁知道下一瞬间……
“噗!”
血花四溅!
宾客们还没来得急感慨,檐廊上的罗老爷子就口吐鲜血,要不是有罗大管事扶着,就给栽倒到地面上了!
“老爷,老爷,振作啊。今日可是小姐和少爷的大喜日子,是罗家的大喜日子。老爷,你要是倒下了,那就是趁了那女人的心意了。”罗大管事担心罗醇之,只能挑着罗醇之的心病说着劝慰的话。
果不其然,罗醇之一听这话,立即强作精神,狠狠吸了一口气:“老朽要去找她理论理论!哪有人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干这种缺德事儿的!”
回头叫了几个粗壮的打手来,又把罗大管事安放在家里头:“你不必随老夫过去,老夫信任你,把你留在家里顾全大局。”
罗大管事赶紧地一副心怀感激的模样,就差涕泪纵横了:“是是是,”连道三声“是”,足以表示他对罗醇之信任的感激,“老爷子,老奴定不负众望。”
罗醇之这才和来宾道歉,“那梦寒月欺人太甚,既知道老夫家里今日大好喜事,却选在今日又是敲锣打鼓奏哀乐,又是叫来人代哭。分明就是公开与老夫叫板为敌。老夫这就去找她理论,各位来客,且稍等片刻。”
带着人,就冲出了罗家院子。
而院子里的来客,好些人按耐不住:“留在这里干等着,不如跟过去瞧一瞧。”说不定还能看上一场好戏呢!
这话自然是不好直说了。
但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一拍即合!
三两成群,竟然是要跟着罗老爷子后头赶过去。
这下急坏了罗大管事:“众位老爷夫人,今日是我家少爷和小姐大喜的日子。老爷子气不过隔壁的梦大娘子欺人太甚。领了人前去理论,将招呼大家伙儿的重责交给了老奴。
还请诸位老爷夫人们多多关照。”
不敢说“配合”,只能请他们关照一二。
罗大管事表示,他鸭梨山大!
“罗管事这话说的。罗老爷子前日不是晕倒过了?我们这些人看着罗老爷子就带了三五随扈,怕罗老爷子体弱。咱们这些人过去,还好帮衬一二。”
此时的罗醇之和半年前的罗醇之已经不是一个分量的了。
因着前后几件事情,罗醇之好不容易在小柳镇上树立起来的形象,正在一点点土崩瓦解。
人们依旧敬着这个小柳镇上的三大翁老之一的罗醇之罗老爷子。却是心里敬意少了许多,面上功夫依旧做着。
罗大管事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想要跟去瞧热闹。只怕他说什么都没用,最后都会被这些人找到其他的借口反驳了回来。
但他是罗家的大管事,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连忙好说歹说,这才暂时地留下了这些宾客。
可止不住里头有些人还是不买账的。
就比如金翁,卢翁这样的大头。
也不说走,也不说留,举起脚步,轻快地就朝着罗家大院的大门迈了出去。
这下好了,有了领头羊,后头越发放肆的就更多了。
这一回,是任凭罗大管事费尽口舌都留不住人了。
好在准新娘在后院,准新郎官却铁黑着脸看着一群宾客乱糟糟。
柳家的人也来了。毕竟罗宝通曾经姓柳。
刘氏怪责起卢氏来,“娘!当初你就不该心软的。她未婚生子,沉了河,也没人会治罪俺们一家子。”
卢氏眼中闪过怒意来,她是恼恨这个闺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还坏了柳家很多事儿。也气愤这个改了姓的闺女儿今日在宝通这个孩子成婚的时候来这么一遭。
可她是刘氏的婆婆,怎么样也轮不到刘氏这个做人家媳妇子的来指责嗔怪她这个做婆婆的。
“行了,那已经不是你儿子了。改了罗姓,就不是柳家的人了!”因着不满,卢氏说话多少有些冲。
这一下,说的刘氏满脸通红又泛青发白。
红是气的。青白交加,那是怒的!
“娘,你咋能这么说?那照你这么说,宝通每月给您二老扯得布料子都是白扯的?你二老每日吃穿嚼用,就都不是宝通的了?”
刘氏公然回嘴,卢氏措手不及。但下一秒,那就满脸的怒气。
“你这是再向俺算账吗?行!回头俺就和老爷子说道去,把欠你们家的还给你们家去。”
刘氏一见卢氏动了大白脸儿,忙放软了口气承认错误。这事儿这才揭过。
但她们闹腾的这会儿功夫,罗老爷子已经带着人到了梦寒月的那个义庄去了。后头陆续跟去好些人。
但是罗老爷子走的急,等到了义庄门口的时候,都没发现后头还跟着人。
“梦寒月!你成心和老夫作对吗!”罗老爷子气得脑抽,一来就看到那个笑得一脸含蓄的女人。
那笑容实在是太碍眼了!罗老爷子一口呵斥。
“哎呀!是罗老爷子啊?稀客稀客啊。来咱们小柳镇义庄,那就是蓬荜生辉啊。”梦寒月仿佛没有听出罗老爷子的气愤一样,只一个劲儿地迎上去,一边儿嘴上说着客套话。
这话是客套了……,放在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看这是义庄……罗老爷子,您的到来令咱们义庄蓬荜生辉!……
噗!
先赶来的金翁和卢翁才跟来,就给梦寒月一句话给逗笑了!
有这么磕碜人的吗?
哎……,罗醇之那老货真可怜呐!
罗老爷子黑了脸,脸色忽明忽暗的,一咬牙,冷哼一声,忽视了梦寒月的客套话,直接就说:“梦寒月!你别再装腔作势了!老夫活了这大把岁数,还不够你磕碜的吗?
你回答老夫问题!你明知道今天是老夫家里子女的大喜日子,你却还选在今天敲锣打鼓奏哀乐,弄得鬼哭狼嚎的!
你让老夫怎么办婚事!
你这是明摆着拆老夫的台啊!梦寒月!你这心也忒毒了吧!婚姻那是一辈子的事儿,有你这么不厚道的吗!”
按着罗老爷子的说法,这样做,是挺不厚道的。
陆续有人到了现场,各个将眼睛瞄准了梦寒月。有些人听了罗老爷子的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有些反感起她来了。
梦寒月却表现得极为无辜:“咦?罗老爷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又没送喜帖和请柬到我们家来,我怎么会事先知道罗老爷子你们家今天办喜事儿?”
罗老爷子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口,他原是要打落她的脸面的。这会儿被人拿来当事儿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