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沉静,泛着浓郁的血腥气,雪无伤的声音虽不大,却满室皆闻,华服女子和那有双美丽眼眸的女郎一起向我望来,虽是夏末酷热,我却突然觉得寒冷。
“启……启禀……殿下……”那名太医打破沉静,颤巍巍的趋前跪倒道:“萱夫人失血太多,救治不及,已然故去了……”
“啊……姐呀……”老嬷嬷身子一软,瘫坐地上。除了雪无伤与那华服女子,其余众人也都跪倒哭拜。
只有我抱着清洗干净包好白布的婴儿静立一旁,没有过分惊讶,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用地球话来,那女子是大出血,除非紧急输血,否则很难救活。她的死亡在我意料之中,只是苦了怀里这个幼儿,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呀,且他的那个大娘,怎么看都不是善类。我心生怜惜,收缩双臂,把的婴儿抱得更紧。
雪无伤目注床上女子,沉默少顷,乌瞳如墨,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微挥手道:“以侧妃礼厚葬。”挥手间锦袍飘动,压枝牡丹好似在随风摇曳,绚丽迷目。
我被刺得微微眯眼,心生寒意,死的这个女子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终究是他的妻子,且用生命为他生下儿子,他却若无其事,没有半分戚容,由此可见这个男人是多么冷酷无情。
大抵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忽然侧首望来,冷然道:“你病好了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采取行动,可我用了一支魄箭,要昏睡养魄,只好摇头道:“还不行,再给我一天时间。”
他乌瞳沉暗,微微颔首道:“好,那就后天……”
七色632年5月99日,夜。
七色星球,白国都城,太子府萱园。
新生的世子离开我就哭,我只好随世子一起搬来了萱园,也就是死去的萱夫人未被打入冷宫前的住所。萱园虽不太大,但幽静清雅,有单独的花园和厨房,自成一统舒适方便。
养魄的一天一夜,我昏睡不醒,世子就哭个没完,声音之大把雪无伤都招了来。
众人围着大哭的世子和怎么也叫不醒的我团团乱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新来的奶娘秀兰灵机一动,把世子喂饱后放在我身边,他居然真的慢慢停止了哭泣,闭眼睡去。
于是我就成了摇篮,奶娘把世子喂饱后便往沉睡的我身边一放,他不哭不闹手蹬脚刨的玩一会,自会睡去,众人皆叹为观止。
于是我醒来时,便是这样一幅温馨场景,我躺在中间,世子睡里面,球球圆圆挤成一团睡在外面,三个柔柔软软的东西围绕着我。
沉睡了一天一夜,连感冒都完全好了,翻身爬起精神百倍,从冷宫中跟过来伺候世子的王嬷嬷和宫女橘儿、杏儿对我特别友善,忙前忙后的帮我梳洗打扮,端茶送饭。她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见雪无伤态度暧昧,还以为我要飞上枝头,热心相告太子府的人事规矩、诸般忌讳。
原来那华服女子也不是太子正妃,而是侧妃归燕,正妃位至今空悬。归燕是于漓王后表妹的女儿,为了亲上加亲,三年前王后指给太子做了侧妃,但太子嫌弃她身有狐臭,成亲至今从未去过她的寝宫。王后虽不高兴,但体味不雅这种事真的是可大可,她也不好强迫太子圆房,便一直拖到今天。
世子的母亲萱夫人,是去年白王赠与太子的十名秀女之一,其父亲ωωω.ㄧбk.cn是个外省官。萱夫人普入府时曾得宠过一阵子,后其父仗势横行,被吏部查办,萱夫人到太子面前哭闹求情,结果情没求到反被打入冷宫,因为太子最恨后妃干政。
那有双美丽眼眸的女郎叫做莲衣,是太子捡来的孤女,太子对她极其信赖,在府中地位超然,俨然是内务总管。
还有美女若干,歌姬无数,但都没赠与名份,可以忽略不计。
我乍舌,真是人不可貌相,初见时一袭黑衣蔑视阳光,还以为是个冷傲自持的主,没想到竟是个花心萝卜,走眼走眼!但思及他后来的孔雀男造型又觉得形象与作为很配。
世子是皇长孙,需由白王亲自赠名,现名字还没取好,大家只好称其为“世子”,我嫌叫着生硬,私自给起了个名“宝宝”。
有宝宝在旁咿呀学语手舞足蹈,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黑,终于等来了雪无伤的指示。他着人送来一套精美的白色衣裙,让我换上后去韬光殿见客。
事关雪之伤的生死,我不敢怠慢,忙忙换上新衣。长裙短袄,圆襟窄袖,滚绣七色蔓草花纹,是白国官家姐常穿的款式,巧手的橘儿又帮我梳了个与衣裙相配的白国仕女三丫鬓。
虽未着胭脂水粉,但眉不画自黛,唇不涂自红,艳丽中透着清爽,娇媚里流露纯真,明眸流转顾盼神飞。
橘儿拍手赞叹,“呀,姑娘你好美。”
杏儿也头道:“嗯,姑娘你这么一穿,真像个大家闺秀。”
王嬷嬷上下打量我,老眼中精光闪烁,试探的道:“什么像大家闺秀,看姑娘这通身的气派,只怕真是个大家闺秀……”
我不语苦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前世富比王侯。
眼见天已全黑,我不敢再耽搁,随那送来衣裙的侍卫走向韬光殿。
远远的,就传来丝竹之声,及至近前,灯火辉煌,歌舞喧天。
进了韬光殿大门,却被两名侍卫挡在门外,太子有令着我从后门进,到帷帐后等传叫。我依言走进后帐,隔着紫红色天地锦绣帘依稀可见殿中情形。
雪无伤一身斑斓华服倚红偎翠的背对着我坐在正中主位,右下方一桌坐着个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坐姿端正目不斜视,毫不理会左右夹菜劝酒的美艳宫女。
雪无伤大概察觉到我来了,突然转头,向帐后的我倏忽一顾,眸光几如能透帘而入。双手交击,三声掌响后侍女歌姬全部退出大殿,只剩下他和那中年男子。
“首相近来忙于安抚神门修者,不知情况如何?”雪无伤当先开口。
首相?那不就是这身体的父亲雕漆·奕?我霍然一惊,凝眸向他望去。
“启禀殿下,情况不容乐观,修者修女越聚越多,发誓不放大神官ωωω.ㄧбk.cn就坐死宫前。”
雪无伤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酒,斜靠榻上道:“哦?那就放了我王兄呗。”
雕漆·奕苦笑道:“微臣那里做得了主,大王这次雷霆震怒,就是不肯松口。”
雪无伤声如金玉,“是大王不肯,还是王后不肯?”
雕漆奕一愣,沉吟道:“还不是一样……”
“怎会一样?比如我的意思和雕漆姐的意思怎会一样?”
雕漆·奕仲愣半晌,方谨慎的道:“殿下笑了,别女已经不在,便是在,那里敢与王后相比?”
“怎不能比?首相莫非忘了两年前我们秘密签订的婚书,我娶雕漆姐为后,首相助我登基。王后是现在的王后,雕漆姐是将来的王后,自然可以相提并论。”
此话入耳,石破天惊。
我差没脱口惊呼,琥珀不是被白王许给了蓝国人么,雕漆·奕怎又与雪无伤暗签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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