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向岸边,冰冷的潭水令我冷静下来,缓缓问道:“……这是个陷阱?”
“是。”
“为了引我来?”
“是。”他话极少,更无表情,冷得几乎能融进冰壁里。
可我天性好斗,遇弱则弱,遇强更强,深吸一口气,镇定的笑道:“好大的手笔!七色神门万千修者一局棋?”
“不是棋子,是副牌,还是信媒。”
我心思电转,“不错,天下修者倾巢而出,聋子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听到消息。但我若怕死,就是不出现,还可利用他们向白王施压。”真心赞许道:“太子殿下好谋略,一鱼三吃。”
“果然聪明,你在神雪峰时是装傻。”
“装傻?”我扬眉,“没有那个必要,那时我是真傻。”
“有!借机亲近大神官。银、绿、红三国都在找你,精英遍出无一庸手,你不想被找到抓住,只有七色大神官这张参天大伞才能罩得住你。”他不叫雪之伤大哥,而是称为大神官,口气生疏,不知这对孪生兄弟间有什么隔阂。
我愣住,脱口问道:“他们为什么找我?”
“这要问你自己。”
我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往事真的很模糊。”
“众纷纭,我也没兴趣细查别人的事,确定你就是同大神官一起坠崖的女子已足够。”
我一就通,颔首道:“不错,反正我只是个替罪羊,没必要查清身世。”
他不语,算是默认,好冷酷无情的人,与悲天悯人的雪之伤正好相反。
我冻得牙齿打颤,努力笑道:“既是没必要我,那我师父吧,他可安好?”
“暂时还好。”
“什么意思?”
“国宝被抢,他难辞其咎。”
“现在有我罪,师父是否就没事了?”
“未必,有人想他死。”他声音冰冷如霜刀。
我焦灼,“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声调语气都平淡之极,我却觉得洞内又冷了三分,那是漫延的杀气。他虽未出,但我已明了,连至善至纯的雪之伤都想杀害的人,必是恶极坏透,杀了也不可惜。
“若能救师父,我愿随你处置……”潭水渐浅,我慢慢浮出水面,衣裙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曲线纤毫毕露。
冰雪之眼下通冰脉,潭水寒冷之极,我下水时间虽不长,却已冻得面青唇青簌簌发抖。
雪无伤壁立如故,侧眼旁观,即无惊艳之色也没有援手之意,冷酷无情孤寒自持。
我伸臂环住自己,摇头抖掉脸上的水,满脸的虎血被潭水冲洗干净,露出莹白肌肤通透双眸。颤巍巍的弯腰伸手,捡起地上破烂的猎人袍。
“怎会是你?你还活……”雪无伤突然大步跨前,走出暗影,从来有如止水,隐匿一切情绪的乌瞳,倏忽间震惊、疑惑、冷酷、狠厉……眼神不断变幻,失控的喃喃自语道:“琥珀……雕漆.琥珀……棕黑色眸发,我早该想到是你,可你应该已经……”黑眸一清,闭紧薄唇,恢复平静。
我吃惊的看着他,连猎人袍都忘了穿,诧异的道:“你认得我?”雕漆这个姓氏怎这么耳熟?稍一凝思,想起来是当朝首相的姓氏,再思及江姐给我讲的那个白色大将北崖·青狸与首相姐的爱情故事,我几乎没脱口惊呼。
这个身体不会就是那位私奔了的雕漆姐吧?雕漆·琥珀,白国贵族,纯种白族人生下的混血女,样样与我符合。
雪无伤瞳黑如墨,幽冷无光,“你不认得我?”
我微一沉吟道:“我只是从相貌上看出你是师父的孪生弟弟,白国太子白·雪无伤,仅此而已。”
“你真的失忆?”
“不是失忆,是伤了头,模模糊糊的……”我忽然想起,认识他的应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雕漆·琥珀,她的记忆我是连模糊的也没有呀,忙改口道:“哦……也可以算是失忆,反正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哦……”忽然杀气凛冽。
我一惊后退,清晰的感觉到他动了杀机。刹那间,心思电转,原先的琥珀与他有仇?他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何想要杀她?还是原琥珀是个坏人,人人得而诛之……
“咯咯咯……咯咯……”是什么声音?
“放心,我不会杀你,相反,欢迎回来!”杀气慢慢散去,雪无伤薄唇微勾,笑意却达不到眼里,反而更加令人心生寒意。
我听了他的话才反应过来,那奇怪的声音竟是我牙齿互磕声,脸上飞红,我簌簌的抖道:“那……那个……我不是害怕……我……我是冷……”手指已冻得僵硬,猎人袍滑落地上。
“听大神官很心的看顾你的冷暖?”他冷眼看着我抖成一团,仍是无动于衷。
“嗯……我一冻到……便会……发高烧……”再坚持不住,僵直的仰天摔倒。
“来人。”雪无伤微微扬声。
一道黑影应声闪现,气场森冷,生人勿近,身形五官与雪无伤有七成肖似,却同雪无伤根本没有可比性。雪之伤的冷是由内而外发自肺腑,至阴至寒天性使然。那人却是后天养成,刻意模仿。不站在一起还好,同时出现,高下立判。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一个是天生丽质,一个是人工美女,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差异。
“带她走。”雪无微扬下颌。
“送去王宫么?”影从低声问道。
“不,先回太子府。今时不同往日,她是雕漆·琥珀,仅用来罪太过浪费……”
“雕漆·琥珀?她不是已经死了?”声音惊诧莫名。
“这话该由我问。”不是刻意冷语,却寒意渗人。
“这……属下马上去查。”声音微颤。
“先带她回府,暂时封锁消息。”
“是!”
他们以为我早已昏过去,却不知那影从把我用猎人袍包着抱起后,我才真正失去意识,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起疑,为什么世人皆雕漆·琥珀是与北崖·青狸私奔了,而他俩却认为雕漆·琥珀应该已死,这其中有何蹊跷?
熟悉的冷热交替感觉,虽然昏昏噩噩,但我模糊知道自己在发烧,三次浸寒潭三次高烧,恐怕已成为惯性病。
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忽冷忽热的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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