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眼,我又素来喜欢懒床,重又闭上眼睛来回翻滚半晌,才逐渐清醒感觉不对。
枕高被软,床铺舒适,这是那里?我不是睡在江姐车上么?
猛的睁眼坐起,见自己果然睡在一张大床上,急忙掀开被查看身上的衣服,虽皱成一团但严严实实,一件未少,这才舒了口气。
“哎呦,你可醒了,真是能睡,今天若再不醒,我都打算去请医师了……”江姐笑脸盈盈的掀开睡帐,探头笑道。
我用力揉揉眼睛,终于完全清醒,不好意思的道:“烦劳姐姐担心了,这是那里,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江姐笑道:“这是客栈,你不睡在床上想要睡在那里?”
“哦……”我微愣,“江姐你把我抬进房里来的么?”
“我那有那么大的力气,是干把你抱进来的。”
“哦……”那个黝黑的少年,我有些脸红,忙岔开话题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安全了么?”
江姐头笑道:“嗯,昨儿赶了一天的路,现已出了溪中,这是通洲灞县。”
“通州灞县?”我不知道这个地名。
“上京都的必经之路呀,再走六七天,就到白都了。”江姐见我茫然,解释道。
“白都?”我摇头,道:“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想继续游山玩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江姐不舍的道:“你一个姑娘四处漂泊太危险了,不如跟我回白都吧。你孤苦无依,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们做个伴,以后相依为命,有我吃的保证饿不到你。”
我虽感动,但痛心雪之伤的遗弃,不想再经历生死离别,怕与江姐处出感情后,她那天再像师父似的突然不要我了,那我岂不要重新痛过一回?所以坚决摇头,拒绝她的提议。
江姐又劝了我好久,无奈我心意坚决,她只好悻悻住口,催我赶快梳洗,即使离别,也要一同吃过早饭再分手。
见我蓬头垢面,衣裙皱得不像样子,索性叫二送来洗澡水,等我洗完澡换过干净衣服才一同下楼吃饭。
耽搁了这么久,楼下大堂中已坐满了吃饭的客人,好在干来的早,占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见我们相携下楼,忙站起来挥手。
我习以为常的忽略掉众人的灼灼目光,坦然自若的跟着江姐走向干。
在桌旁坐下后,江姐低声对我笑道:“琥珀,你瞧大家都在看你,可见你多么美丽。”
我不以为然的笑:“对,也就是看看。”独行这么久,我已知道自己的美貌级数,在这俊男美女遍布的七色星球,若不刻意修饰,我的相貌仅是中上,离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差得远。
江姐“噗嗤”笑出,轻拧我白腻的脸颊,在我耳旁逗趣的道:“那是他们没看见过你的身体,真可谓曲线玲珑峰峦起伏,让同为女人的我都心动不已……”平时我都特意穿肥大些的衣裙,遮掩妙曼体态,她方才帮我擦澡,自然把我看个通透。
“呀……江姐你乱什么呢……”我面红过耳,低声嗔怪,现在的脸皮薄得可怜。
同桌的干,黑脸通红,几乎没把头埋进饭碗里。我一眼瞟见,更加不好意思,忙捧起粥碗,却在瞥见碗中白粥时,心中一酸。
越是刻意想忘记,越是无处不想起,师父你可安好?
收拾心情,强压下思念,猛喝两口白粥,却根本吃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伙计,来份素斋……”店门开启,走进几名身穿灰白色修者袍的修者。
邻座几名游侠打扮的武者,低声交谈道:“咦,最近怎么总是能看见出家人?”
“是呀,我一路南上,也见了七八拨修者修女,莫非神门有什么大祭祀?”
“那有什么大祭祀,你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是大神官被白王缉拿进京问罪,七色神门人集结南上白都请命求情。”
“大神官?你的是那个大神官?”
“能让七色神门集结的大神官还有那个,神雪峰的雪之伤大神官呗!”
我正夹起一个春卷,此话入耳,手一抖,春卷“啪”的掉在桌上。
“啊,七色第一大神官?他怎会获罪?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国宝《天机策》被抢那件事。”
“哦,江湖传言《天机策》是被武神无尖·暗夜和幻王紫冥·璇玑联手抢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找他们要才是,干嘛责罚大神官?”
“找他们要?你得到是轻巧!先不他们一个是绿王师兄,一个是紫王亲弟的显赫身份,稍有不慎就会升级为国家战争。光他两自身,无尖·暗夜金刚不坏,紫冥·璇玑百毒不侵,谁有本事跟他们讨要?”
“嗯,得有理!难道白王想让大神官当替罪羊?但天下也只有雪之伤大神官可以跟那二位分庭抗衡,白王不让大神官去讨回《天机策》,怎么反而自折羽翼?”
“论理是如此,但白国失了国宝,白王不可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怎也得向国人有个交代,即抓不到真凶,只好找人替罪。”
“原不是想要大神官替罪,听是跟大神官讨要与他一同落入万丈崖的那个少女,据此事都是因那少女而起,抓到她自然就能引出武神无尖·暗夜,但不知为何大神官怎么也不肯出那少女下落,白王一怒之下才把大神官拘押入京。”
“入京之后,白王亲审,大神官却还是不肯出那少女的下落,自认失职没有守住国宝《天机策》,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白王震怒,下旨将大神官投入皇家寒潭冰雪之眼,受冰寒浸骨酷刑,一日不出那少女下落,便一日不许出潭。”
“这才有七色神门集结白都,欲向白王请命求情之……”
“嘿,是求情,七色神门自成一统,超然诸国王权之外,白王若不放人,只怕要引起宗教暴动,到时可要有热闹看了……”
“唉,你还幸灾乐祸,若真有个万一,只怕七色神门要血流成河了,为了一个女子,流尽出家人的纯净之血真是不值……”
听至此,我已僵住,明明在为雪之伤疼痛担忧,却又有丝难抑难掩的狂喜由心头升起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由这些人的话再联想到那夜的官兵,原来他逐我下山,不是不要我了,而是为了保护我不被白王抓去。他不肯交出我,又不敢告诉我实情,宁愿自己被押解入京替我罪。师父师父你这份恩德,叫我如何报答?
江姐见我神情古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脸纠结成一团,不由伸手轻推我道:“琥珀,你怎么了?”
我一惊回神,以手揉脸,扯平已经僵硬的表情肌,慢慢摇头道:“我没事。”
江姐拍拍我肩膀,不舍的叹道:“天色已不早了,若没事,我们就在此处分手吧。”
我霍然抬首,明眸灼亮,璀璨流光,清晰的道:“不用分手了,我随姐姐去白都。”
我要去救师父,怎可让他为我罪?怎可让他长浸在寒潭中?更不能因我一人,令七色神门血流成河。
其实知道他不是不要我了,而是在保护我,我已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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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许多美眉问琥珀出雪谷这么久了,为何那群美男不来找她?
回答:看时间呀,各位大姐!七色一向有时间这条明线。
我们来算,琥珀与雪雪落入谷中近300天,那群美男再痴心,打捞这么久没人影,也回去工作了吧?而琥珀在神雪峰一共才呆了30天左右,一是雪之伤就怕白王问起国宝被抢这件事,有意给琥珀易名为泊,最后当然瞒不住,但瞒个10来差不多吧?二是注意,那时代没有飞机,最快的是马,想去神雪峰,从那里走也得二、三十天吧?再那些美男那个是闲人?抽身很难呀。结果当然是白国内距离最近,来问罪捉拿琥珀的官兵先到了,琥珀就被逐下山了,这下四处乱走,她自己都直迷路哪,别人上那去找她???
呼呼,回答完毕,今天好多好多字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