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人脑虫“嗡嗡嗡嗡”地向着帐篷袭击过来,银白色的月光下,几只在天空中闲逛的蝙蝠迷迷糊糊地飞入了成群结队的人脑虫中,眨眼间就变成了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咚”地一声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了帐篷顶子上。
转瞬间,人脑虫已经将整个帐篷覆盖地密密麻麻了。
它们一层又一层地趴在帐篷上,用细小的牙齿齐齐地撕咬着帐篷布。
整个帐篷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从都是“嘤嘤嘤嘤”地叫着的人脑虫。
门帘被它们咬穿了,数十只人脑虫一窝蜂地涌了进来,白白乐颠颠地冲了上去,和这群虫子扭打成了一团。
明媚看了眼渐渐坍塌地帐篷,端起枪,决定冲出去。
倘若这些发了疯的虫子将帐篷整个咬破,明媚就绝对会处于一个极为危险的包围圈里。估计不到一秒钟就会变成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白白打前阵,明媚将睡袋撕开来披在身上,猛地冲了出去。端起枪就对着覆盖在帐篷上的人脑虫一阵重火力的射击,连绵不断地枪声撕破了夜的寂静,昆虫都怕火,明媚一面用枪扫射着源源不断地朝着她袭击的人脑虫,一面吩咐软软将火堆围成个圈,随即便跳进了圈里。
白白被一群人脑虫密密麻麻地包围着看不清楚情况。
明媚很是着急。那贪吃的小东西不会被啃得连肉渣子都不剩了。
子弹的扫射也阻止不了那一堆堆的人脑虫。
一大群纠缠在一起的人脑虫趁着明媚给枪支换子弹的空挡从背后袭击了明媚。聚集在了她的脊背上,用细小的牙齿撕咬着她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通过无数的神经末梢传入了明媚的心底。明媚操起兵工铲,一把铲掉了附在她背上的人脑虫。
软软跳上了明媚的肩膀,拔出了瑞士军刀,帮助她防御她的后背。
明媚则专心对付从前面朝着她扑来的人脑虫。
但是软软手中的军刀终归是弱了些,抵御不住数以万计的人脑虫。
人脑虫的数量怎么会如此庞大,明媚郁闷了。
铺天盖地的人脑虫一番又一翻地轮流向着明媚攻击,步枪里头快要没子弹了,明媚只能换用兵工铲抵御人脑虫的轮番冲击,人脑虫黏在了她的腿上,腰上和胳膊上,用细碎的牙齿研磨着她的皮肤,生疼。
白白突然从包围圈里冲了出去,它的体积比刚进去的时候大了好多倍,肚子是圆滚滚的,吃饱了的白白撒着欢儿朝着明媚飞过来,成群结队的人脑虫立马就拖住了它的身体山身体,附在了它胖乎乎圆滚滚的身体上,一个劲儿地用牙齿咬,为被白白吞进肚子里去了的同类报仇。白白被咬的痛了,也疯狂地饿反击了起来,和密密麻麻的人脑虫扭打成了一团。
明媚很清楚,白白先前之所以胜于它们,因为它闪电般的移动速度要占有很大一部分先机,如今这小吃货把自己刺得是圆滚滚胖乎乎的,自然也就不占优优势了,甚至很快就在这场战斗中处于了劣势。
仓皇之中,白白带着一大群人脑虫逃回了明媚的身边,明媚忙用兵工铲驱散它们,白白便迅速地结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结界,用来防御那些猖狂的虫子。
白白身上受了伤有鲜血溢出,因此对结界的控制也不太稳定。
整个结界是摇摇晃晃的。几次都差点被人脑虫撞破。
外头的人脑虫倒也聪明,它们分散成分了几股,每一股都排列成了前端尖锐后端粗壮的锥子形状,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白白结起的姐姐。
人脑虫的怨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夹击着摇摇欲坠的结界。
明媚身上也受了点伤,枪里又没子弹了,现在唯一能走的就是靠结界强撑着,等着顾朗来救援,但是顾朗那家伙偏偏又不爱在关键时刻现身。
千钧一发之际,几团巨大的幽蓝色的火球从四面八方滚来,肆无忌惮地在密密麻麻的人脑虫中间扫荡,很快就将它们解决地干干净净。
烧得焦黑的虫子尸体里逃逸出无数的白雾般的婴灵,一只硕大的三头地狱犬从天空中飞跃过来,张大嘴将“嘤嘤嘤嘤”叫唤着的婴灵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吃饱了的地狱犬满足地落在地面上,依偎在自己主人的身边。
苏瑾满意地拍了拍地狱犬的头,扔给了它一只骨头。
“苏瑾?”明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颇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微笑着的男子。
不知为何,自从上一次在太平间的事情以后,明媚对苏瑾有一种莫名的警惕感。
“嗯,是我。”苏瑾微微一笑,缓步朝着明媚走过来,嘴角轻扬,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你身体里的那家伙仍然是十分地虚弱啊,这样子怎么行。”
“我身体里的什么?”明媚锁眉。莫非苏瑾所说的是她身体里的那只神秘的巨大血手么?
“我还以为顾朗会告诉你呢。”苏瑾轻轻挑眉,“你身体里藏着----”
“明媚!”顾朗突然出现,打断了苏瑾的话,他的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和两只野兔,这家伙果然是去打猎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朗将山鸡和野兔扔在一边,眯起眼看着苏瑾。
“我来找东西救人。”苏瑾淡淡地回答,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顾朗的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顾将军,我还以为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姑娘了呢,看来你还是舍得不对她说实话啊。”
“不用你管。”顾朗锁紧了眉。
“行。”苏瑾将地狱犬召唤到身边,抚摸着它的头,转身向森林的深处走去,末了,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顾朗,朗声道,“顾将军,百日之后,我很期待和你在迷城一战。”
明媚对于他们两人的谈话是完全听不懂的,满头的雾水,但隐约之中,她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恐怕是与她身体里的那双巨手有关系的。
“你没事吧?”顾朗关切地看向明媚。
“我没事。”明媚轻轻摆头。
顾朗看了眼地上的人脑虫的尸体,微微蹙眉,“你们遭遇到人脑虫了么?”
“嗯。”明媚点头,转而不满地责怪顾朗道,“我发现很多次都是危险一来,你就不在,谁让你这白痴你及时出现,害得我们差点被人脑虫啃成白骨。”
“你受伤了。”顾朗不理会明媚的抱怨,转而一把脱下了她的迷彩外套。
“你干嘛啊?非礼么?”明媚一手拉着外套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身子,不满地瞪着顾朗,“你这人,一上来就脱我衣服,你也太饥渴了吧?”
“把里面的T恤脱下来,我帮你查看伤势。”顾朗说着便从残损不看的帐篷里拿出来一支淡蓝色的针剂。
“你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么?”明媚顿了顿,“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人脑虫是婴孩儿的怨气附在昆虫身上化成的,被它们咬过的人多多少少会沾惹上死去的婴孩儿的怨气,怨气从皮肤渗透进你的身体,再游走在你的血管里,腐蚀你的血液,最后再污染掉你整个身体,到时候,你就会变成神志不清的疯子。”顾朗说着便让明媚脱T恤。
明媚被他说的有些害怕了,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保命重要,迅速地背过身去,将T恤脱了下来,就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胸罩了。
顾朗的手指轻轻地在她满是伤口的脊背上掠过,仍是惹得明媚疼得直叫唤。
她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深,但是数量却很多,密密麻麻的,一个接一个,很吓人。
明媚的皮肤白皙光滑,脊背的线条性感迷人,脖子修长洁白,在月光底下泛着诱人的光芒,但是此刻的顾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将注射器的针插入了明媚脊椎的中心位置,再将针剂推入了明媚的肉体内,这才松口气。
明媚一边喊着疼一边穿好了衣裳,狐疑地看着正在烤山鸡和野兔的顾朗。
这小子似乎对这些非自然的东西了解的不少,一名普通的人类医生,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吧,而且从苏瑾那个喜欢牵着地狱狗四处得瑟的家伙和他之间的交谈来看,这小子分明就不是普通人。
苏瑾喊他顾将军,但是他的军衔明明就只是上校,离将军还差得远。
所以说,顾朗,可能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但是既然他不说,她也不问。随着时间的推移,答案自然会揭晓。
“你刚才是去哪里了?”明媚不满地看着顾朗,“每逢有危险之时,你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你的肚子在不停地叫唤,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很饿了,所以我就去外头猎了山鸡和野兔。”顾朗轻描淡写地回答,“顺便去探探路。”
“探路?”明媚不解,“大晚上的你出去探路?”
“嗯。”
“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你去探路也看不见啊。”
“有些路在只能在晚上看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