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海心别走,听得清晰。
她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酸,眼前的男人冷漠的时候像陌生人,可此刻这般带着依恋的眼神却只是因为他喝酒了。
酒醉人的话,不必太上心,因为醒来后他会忘了说过的一切。
拉下他的手,叶海心苦笑了下,“你醉了,我给你弄醒酒汤。”
看着她朦胧的身影,权非宇踉跄着起身,扑到了她的身上,那揪起扑鼻而来彗。
一同而来的还有他那沙哑,带着浓浓酸味的气息。
“海心……我难受……”权非宇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这般孩子心性的模样,但眼底的那份红丝却泄露了他的秘密,
此刻他已经喝高了,完全失了本性挠。
叶海心还没说话,他就一个呕吐直接将胃里翻腾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扶住他踉跄的身子,权非宇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叶海心支持不住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他背后
伸出,将权非宇整个人扛着站起。
“建华……”叶海心看着他,微微露出抱歉的眼神,“谢谢。”她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两个字。
李建华帮着叶海心将醉到不省人事的权非宇扶着上了二楼的客房。
“喂,你说李建华那家伙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见人就往上粘?”陆逸北侧过脸对身边的魏东成说,“以前是沉
香,如今是海心,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魏东成斜睨了他一眼,“吃饭吧,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陆逸北抿了抿嘴,不满地说,“我这还不是为权非宇抱不平,你没瞧见他刚才都醉得失了态。”
魏东成听了他的话,眉头地微微皱起,权非宇是他们几人中难得冷静的人,冷静到了几乎冷酷的境地,可如今他却也
为了叶海心而烦了心,竟然喝得烂醉,一点都不像以往的他。
“哎……”他轻叹,“情之一字真教人烦心,还好我从不谈情。”省事儿省心。
“哈哈,你小子倒是会享受人生!”陆逸北大笑,“就是说了,谈情说爱算毛,女人最烦了,来来喝酒!”
“就是,女人最麻烦!”想着两个好友的遭遇,魏东成便下决心,坚决不要谈情说爱。
看着身边的人那豪爽地喝酒的姿态,付兰婷一口闷酒喝下。
喉头一阵的滚烫,干涩的苦从心头碾过,她自嘲一笑,原来至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不过,她也早明白
了,她不想太多,只是想靠他更近一些。
哪怕近在咫尺,他都未必能看到,她也甘之如饴。
看着叶海心和付兰婷那一副苦涩的笑容,靳沉香的心也跟着一沉,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她迟疑了,他很优
秀,容姿出众,身份显赫。
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为什么独独对自己动了情。
看着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战海龙一笑,为她倒了杯酒,这酒是老爷子亲自交给他的,今晚他只是加了一点点,应该不
会伤到她的身体。
靳沉香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他那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喝点吧,不会太浓烈。”
低头看去,晃动的酒杯中映出了自己的脸,靳沉香眨了眨眼,“这个味道……”她也很熟悉,“是爷爷常用来酿酒丸
子的酒!”
他是怎么得到的?!莫非她之前真的认识他?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药?”战海龙促狭一笑,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见她还没动静,他又问了句,“不喝?”
靳沉香眨了眨眼,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我再等半个小时看看……”
果然战海龙的脸色黑沉了下去,这个丫头失忆后越来越喜欢和自己对着干。
“噗嗤……”靳沉香笑了,她低头轻抿了一口,嗯果然和那时的味道相同,醇厚,甘甜,带着甘冽的芬芳从喉头一直
滚烫而下,沁入心肺。
洪承恩侧脸看向那两人,手一紧,刚想起身却被陆逸北按住,“怎么,你的肚子不疼了?”
“切……”洪承恩不屑地嗤了一声,完全不理会陆逸北的威胁,举杯朝战海龙和靳沉香走去。
“沉香,我敬你一杯。”洪承恩举杯朝靳沉香示意。
靳沉香下意识地看了看战海龙,见他朝自己笑了,她才转头举杯回敬了他一杯。
酒杯才到唇边,轻抿了一口,战海龙就按住她的手,“别喝太多……”
“嗯?”靳沉香还没回过神,他就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当着洪承恩的面,一口饮下,随后将空尊对着洪承恩。
那修长的眼眸处,一抹促狭的笑掠过。
洪承恩见了顿时一愣,这个男人在向自己挑衅。
他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陆逸北已经朝他走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的酒喝得太多了。”
洪承恩才回过神,一阵咕嘟声从肚皮下传来,他猛然惊醒看向身后的陆逸北,只见对方朝自己得意地晃动了下手中的
酒杯。
“该死的!”他又中计了。
捂住肚子,洪承恩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他咬牙,“你们等着,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上当!”
说完,他转身就逃。
“慢走不送啊……哎就在隔壁,他不会走丢吧?”陆逸北好心地高声喊道你“要我送你一程么?”
“不要!”洪承恩那洪亮的怒吼声回荡在夜空下,那般的响亮。
“哈哈,看来这小子还算有点本事……”魏东成晃动着身子走到他身边,“你给他下足了一瓶的泻药啊,他竟然还可
以撑到现在,的确有点本事!”
“哈哈,那是,没点本事也不值得本大爷这么使手段对付他了!”陆逸北倒是挺佩服洪承恩这小子,挺有耐力。
“他……”看着两人得意的笑,原本愣住的靳沉香才回过神,看向身边的战海龙,“你对他下泻药?”这个男人太坏
了。
“药不是我下的……”战海龙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喝了一口酒,虽然主意是他出的。
“……”靳沉香腹语,如果不是你首肯,他们敢么!哎可怜的洪承恩,看他刚才那样子似乎很难受吧,也是,整整一
瓶泻药啊……战海龙也忒狠了点。
酒过三巡,靳沉香发现自己真的醉了,她和他并排坐在阳台上,晚风拂过耳鬓撩起发丝,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清新,
靳沉香感觉浑身都一阵的舒畅。
她将头缓缓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缓起一丝的笑,嗯,他的肩膀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宽厚,一样结实。
靠着他,她的心就感到无比的踏实,那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那种她一直以来都追寻的心灵的港湾,也许就是这里
吧。
战海龙很自然地将手伸向她的肩膀,将她更加靠近自己。
“为什么?”
“嗯?”他侧目看着她。
“为什么我总觉得在你身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从心底慢慢滋生起来,缓缓地流遍全身。
他笑了,勾起鬓边纷飞的发丝绕到她的耳后,“为什么?”
靳沉香感觉有点醉意,脸色酡红,眼底也不复清明,抬头看着他。
月色朦胧下,他那张俊雅的脸被笼在了一层的朦胧水色中,褪去了锐气,柔和了许多。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无数的银色
光芒,仿佛满天的星光都坠入了他的眼底。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我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战海龙低头凑近她,鼻尖点着鼻尖,气息萦绕着彼此,那醉意纠缠。
靳沉香伸手捧住他的脸,将唇迎上他的唇,轻轻一点,像个孩子一般朝他露出了甜美的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
么的喜欢你?”明明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别轻易靠近他,那里很危险。
但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哪怕那里有万丈深渊,哪怕下一步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她也愿意靠近他,似乎只要在他的怀里,她那狂跳的心才能得以平息。
“沉香……”战海龙将她紧紧地抱住,这一刻他的心无比的狂喜,她明明失去了记忆,但她却没有失去对他的爱。
回头想想,也许这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而他们经受住了。
爱,需要时间,更需要考验。
“沉香,我们结婚吧……”他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笑了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甜美,偎依进他的怀里,“嗯……”能在他的怀里,她似乎就能感觉到幸福。
“那我帮你恢复记忆,你愿意么?”
“嗯……”那一声到最后只剩尾音。
他勾起她的下颚,轻轻印上一吻,“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
两人的唇才印上,身后就传来一阵促狭的笑意。
“咳咳……”陆逸北刚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咳嗽了几下,“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个你们先忙,等忙完了call
我一下。”
战海龙的唇刚离开她的唇,靳沉香就笑着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沉着脸低声说,“还过来帮忙!”
陆逸北笑得暧昧,目光在他和沉香间来回打转,“其实我觉得,沉香这样也挺好,她的记忆虽然没恢复,但她还是爱
着你。”
这下龙老大该得瑟了吧。
“看什么,还不快帮忙!”战海龙气急,他好不容易想到这个法子让沉香不必太抗拒针灸,让针灸的效果得到最大的
发挥,这家伙竟然还说风凉话。
陆逸北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帮着战海龙将靳沉香弄到了床上。
床可自由活动,战海龙将床移到了房间的正中央。
魏东成将付兰婷支开后,便上了楼到了房间里将之前准备好的灯光打亮,他问道,“怎样,这灯光够了吧。”
“嗯,够了,现在你们别吵我,我要开始为她施针。”陆逸北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双手套上手术专用手套,魏东
成将他的手术用具摊开在了工具车上。
每个人都紧张地看着他,陆逸北这时显示出了作为一名出色的医师该有的沉着冷静,目光睿智,伸手利落地捻起一根
银针。
“陆逸北……”正要扎下,战海龙出口问道。
“你有把握么?”看着他手里拿着那明晃晃的针,战海龙就感觉那针头不是要扎在靳沉香的身上,而是他的肉里。
“哎,你就放心吧……”陆逸北做好了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安慰他,“我尽得我爷爷的真传,有他亲自指导我,我不
会失手。”
接着魏东成打开了对面的电脑屏幕,老爷子的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爷爷,由您来现场指导,我来施针。”陆逸北此刻的神情,认真而信心满满。
陆老爷子见了也倍感欣慰,他已经封针,这个誓约不容更改,但他相信自己的孙子的能力,陆逸北绝对有这个能力可
以胜任。
“嗯!”祖孙两第一次在一件事上,意见得到了统一。
看着那一根根的银针扎入沉香的发丝中,战海龙便觉得那针头也扎入了他的心上一般,顿时绞痛了起来。
每一下,都像是凌迟一般,他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带兵打仗甚至在那晚都没有这般的惊心动魄过,他的心跟着一下一
下的猛地跳跃着。
直到屏幕的那一头传来老爷子的笑声,他那高悬的心才咚地一下落了地。
“好了!”老爷子满眼的笑意,那笑容是欣喜,是一种慰藉,“不愧是我陆家的子孙,好样的!”
陆家十二银针,名不虚传,针针不虚,针到病除。
“怎样!”战海龙紧张地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沉香的手,紧张得连声音都变了。
陆逸北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带着略微的喘息,“血块应该已无大碍,我开副药,你让她连续服上一段时间,慢慢
消除剩下的积血,我想过不来多久就会恢复。”
魏东成低头走进,仔细观察,“哎呀我说陆逸北同志,你还真的了不起啊,有一手!”他说着伸手拍了下陆逸北的肩
膀,却见他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向了自己的怀里。
“喂,你怎么了!”魏东成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厉害,他转头看向屏幕问道,“陆老太爷,他这
是怎么了?”
怎么把人救了,自己却成了这样。
陆老爷子笑了笑,“这个很正常……”
“……”两人皆是一头黑。这个还叫正常,陆老爷子太不正常了。
“我们陆家人施针,用的是内家功力,用内力通过银针注入病人体内,才可达到功效。”陆老爷子解释道。“从小我
就让逸北练习陆家心法,为的就是施展这一绝技。”
“这样啊……”魏东成这次对陆逸北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内家心法,哎呀呀,还真是藏得住!”
“我说兄弟,你下手轻点谁不知你是大力神,刚才那一掌下去,你想要我的小命啊!”陆逸北显得有气无力,连骂人
都没了底气。
“嘿嘿,我知道啦,等你元气恢复了,我带你去吃咸的喝辣的如何!”
“这还差不多……”陆逸北刚定了神,那边老爷子的一句话差点把他给吓死过去。
“不过……”老爷子语锋一转,“逸北,你答应我的事儿也该兑现了吧!你啥时候带我的准孙媳妇儿回来看爷爷!”
“哎呀……我头疼,魏东成你付我回去休息……”陆逸北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肚都在打颤。
“死小子过河……”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电脑就被陆逸北关了。
“呵呵,我看你小子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啊……”魏东成笑了笑。
陆逸北耸了耸肩,“管他的,天高皇帝远,他管不到的……”反正他溜得快。
战海龙听了老爷子的话后顿时安了心,他伸手轻轻拂过靳沉香额前的几缕发丝,“沉香……”他知道无论将来如何,
他都不会放手了。
靳沉香醒来时,是在战海龙的怀里,她抬头看着他,淡淡的金色光芒从窗外透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更加衬托出他
那健康色的肌肤那诱人的色泽。
那金色的线条勾勒出的他那张刚毅却不失温柔的脸庞,她伸手指尖从他的眉间,眼帘,鼻尖滑过,最后落在了他双唇
上,轻快地点过时,他那双细长的眸子忽然倏地睁开。
靳沉香惊得收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我抓住你了!”
“我……”她张了张口,却被他用食指封住。
“嘘,别开口……”他缓缓地低头,轻轻地印上了她的唇。
那一吻很温柔,很缠绵,带着一种无尽的眷恋,纠缠在她的唇齿间。
脑中那一点点的记忆涌上心头,靳沉香感觉自己原本冰冷的身子正被一团火焰包围着,暖意从脚趾尖卷过,瞬间席卷
了整个身体。
她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抬起头迎合他的吻。
轻轻的喘息声,从喉头逸出,战海龙忽然推开她,“不行,你的病才刚好,不行……”
这几天靳沉香都在昏迷中,他亲自熬了药用嘴喂她喝下,她如今才刚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着,他不想伤了她。
靳沉香眨眼,他又继续说,“等我们结婚时,我就不会再忍了。“
“结婚?”靳沉香露出疑惑的表情,“谁和谁结婚?”
听了她的话,战海龙顿时一愣,神情有些凝重,“我和你结婚。”
“哦?我和你,我答应你了?”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她心底那份恶作剧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什么时候,有什么凭
证?”
★哎呀呀,这次是真的擦枪走火,不过蜜月洞房肯定少不了,大家放心,求婚的仪式肯定很隆重~后天继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