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嫘祖踏前一步,白衣胜雪,衣衫飞舞,她口中念诵着什么咒语,双手来回移动着,在她的控制下,半空中的香云宝盖再次暴涨了数倍有余,四周的彩带却是折叠成三角形的尖状,紧接着那巨型的香云宝盖一下子倒竖,极快地旋转了起来,速度快得惊人,远远看上去,就像把快速转动的圆形锯刀般骇人。
“分化锯斩!”西陵嫘祖一声轻喝,双手捏了一个法决,竖着旋转中的香云宝盖一声轻颤下,竟然幻化成数个,俱都在高速旋转着,随着西陵嫘祖玉指向下一指,‘呼哧呼哧~’数声破风声,那数个香云宝盖速度极快地向着下方斩落!
鲤鱼妖血目一瞪,大尾巴自河内往上一拍,就看得一道巨大的水柱激shè而出,但却给高速直落的香云宝盖们生生切断!看得这一幕,鲤鱼妖尖叫一声,一个翻身,潜入河内,妄想以河水的缓冲力来化解香云宝盖们的高速斩击。
高速旋转的香云宝盖们,如同一把把势不可挡的利剑般,轻易就切入河内,甚至把整条河道切成了数块,一时间水浪翻滚,水花四shè。
然而,这些可轻易切断河道的一把把‘利剑’,却切不开鲤鱼妖身上的鱼鳞,肉眼可见,高速旋转的香云宝盖们与鱼鳞的接触,在河内激shè出耀眼的火花!
西陵嫘祖蹙了蹙蛾眉,这妖物皮真厚,果然是修为差别太大的缘故,她不禁看了看旁边的天河道人,后者后手成剑指,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闭目口中念念有词着,左脚不时跺着竹地面,他身上元力波动不已,在他头上上方,一样怪异的东西正虚浮着,那东西形如一根长棍,棍头为一个弯钩状,正随着天河道人的元力注入,慢慢迸发出骇人的元力波动!
这元力波动很是惊人,连西陵嫘祖面对着它,都感到一丝惧怕,看来那就是天河道人所说的对付那鲤鱼妖的法子,但是很奇怪,即便是高级蛮器,也不可能发出如此骇人的元力波动,难道那是件古人使用的蛮器,‘古蛮器’不成?
又有些不对啊,古蛮器只有冲脉境的修炼士才能使用,天河道人不过是凝气镜的修炼士罢了,根本使用不了古蛮器,那么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河内,鲤鱼妖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声,下一刻,它那血红的舌头激shè而出,在河内犹如绸带般,旋出一道道的圆圈,瞬间击断香云宝盖分化的那些分身,并直直击中香云宝盖的真身,与香云宝盖有所联系的西陵嫘祖犹如被人生生砸中一拳般,咳出大口的鲜血,把面上的面纱染红一大片,显然受伤不轻。
西陵嫘祖一把拉下面纱,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玉手微抬,轻喝一声,空中的香云宝盖再次幻化成数道身影,向着下方的鲤鱼妖斩落,鲤鱼妖愤怒了,尖叫连连,但西陵嫘祖没有任何的退让,她必须撑下去,若是天河道人的施法被打断,那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陵嫘祖只感到就像过了数百年这么久,终于那边,天河道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道:“仙子,辛苦了,下面就交给贫道吧。”
这一句话,西陵嫘祖已经不知等了多久,她也没有作答,一个翻身,拉开了与鲤鱼妖的距离,落到竹地面后,一下子蹲了下来,同时飞快自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丹药,自丹药中倒出数颗,也没有细看,就往口中塞入,咽下那些丹药后,她那苍白的脸才有所回转。
呼,西陵嫘祖呼出一口气,脸上满是后怕的神sè,自己还是太弱了,若是天河道人再迟那么半分,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见阎罗王了。
“孽物,受死吧。”天河道人暴喝一声,在他头上那物迸shè出耀眼的光辉,远远看上去就像一轮太阳,让人不敢目视。
这轮‘太阳’在天河道人的指挥下,在半空一个挪移,速度快得惊人,片刻不到已经落到鲤鱼妖面前,鲤鱼妖怒吼一声,腥红舌头迎上了那轮‘太阳’,让人吃惊的是,那能轻易击断
香云宝盖分化分身的舌头,竟然在那轮‘太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绞碎成血丝,染得那一片河道一片鲜红!
舌头被绞碎,痛得鲤鱼妖一个翻身,击得河面水浪翻滚不已,鲤鱼妖恐惧了,摇着尾巴,想要躲避那轮‘太阳’,但那轮‘太阳’似乎没有放过它的意思,死追着它不放,双方纠缠了好一阵子后,鲤鱼妖全身血肉模糊,身上鱼鳞一片不剩,最后在那轮‘太阳’狠狠撞击下,整个被击飞出河面,砸在附近的竹地面上。
它死命挣扎着,那轮‘太阳’不断在它身上撞击着,那一股股瞩目惊心的血洞,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深深白骨与内脏!
天河道人喘着粗气,这蛮器实在太过耗费元力了,不过说起来,这鲤鱼妖还真是顽强,就像只小强一样,若是寻常妖物,恐怕早已死于非命,看得鲤鱼妖终于不能动弹,趴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天河道人才一挥手,止住了那蛮器的继续攻击。
倒不是他生了怜悯之心,想要放过这鲤鱼妖,而是他体内余下的元力,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再控制那蛮器进行攻击,不过,足够了,那鲤鱼妖已经奄奄一息,就差最后补上一击来了结它而已。
天河道人拔出桃木剑,右手微抬,其后用力对着鲤鱼妖的头颅甩去,看着那凌空飞来的桃木剑,鲤鱼妖满脸的恐惧,口中哀鸣不已,奈何身负重伤,想要动一下都难,只能眼甘甘看着那桃木剑越来越近。
四周村民俱都屏息不动,死死盯着那桃木剑飞向鲤鱼妖的轨迹,距离在慢慢靠近,他们紧张到了极致,只感到当桃木剑刺入鲤鱼妖那一瞬间,就是他们解放的时刻。
然而——
“住手!!!!!!!”
一把男子尖叫声猛然响起,一道身影极快跑向鲤鱼妖的方向!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那冲到鲤鱼妖的身影,面对着鲤鱼妖,张开了手臂,他脸露一丝微笑,满脸深情地注视着鲤鱼妖的方向,直到桃木剑自他背后刺入,贯穿他胸膛,他的微笑才瞬间凝结。
这道身影竟是刘呆子‘刘观月’!
鲤鱼妖动了动嘴巴,声音有些沙哑与麻木,道:“不…….不要,观……观月要!”但它不能动弹,只能眼甘甘看着胸口瞬间被鲜血染红的刘观月颤抖着身子,艰难地走到它身边,一把跪了下来。
刘观月动了动嘴皮,艰难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你……你这让人…….人担心的女人不是说…….过么?我是……..不会轻…….易……放开你…….的,你…….只能一辈……子当我的……妻子话他说不下去了,双瞳早已失去了sè彩。
“卿本佳人,夫复何求,生不同时,死要同坟!”这话是从鲤鱼妖口中发出,声音很是流畅,没有再沙哑与麻木,它伸起那条鱼尾,温柔地包裹住刘观月的身影。
众人就那么默默看着,竟然没有一人打扰,直到一把尖叫声响起:“观月!我的儿啊,你这是何苦?”那是半旬老人的声音。
天河道人回过神来,一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cāo控着那轮‘太阳’砸向下方的鲤鱼妖,鲤鱼妖怒吼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吞下刘观月的尸首,其后竟然自断尾巴,把尾巴甩向了半空中,而它则一个翻身,落入河内。
半空中的尾巴炸裂而开,血肉与鲜血化为漫天的利箭,向着四周激shè而去,村民的惨叫声不断,似乎有不少人被牵连其中。
此时一把充满恶毒怨恨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那是鲤鱼妖的声音:“我要杀光你们!我一定要杀光你们这些分开我与观月的人!”
西陵嫘祖运用广寒宫特有的身法,轻易避过那些血箭,她脑中却在想着鲤鱼妖之前的那句话,‘卿本佳人,夫复何求,生不同时,死要同坟’,常说人有真爱,妖亦有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么?
“仙子,仙子,快来这边,道长他,道长他………”村民的声音打断了西陵嫘祖的发愣。
“怎么了?这是…..!”西陵嫘祖一下子愣住了,竹地面上的天河道长,下身两只脚,此刻只余下大腿部位,小腿脚掌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烂肉与鲜血,感情是刚才被那些血箭攻击时,因为力竭,不能及时躲避,所以遭了秧!
真是糟透了!不但让鲤鱼妖逃走了,连天河道人都遭到如此重伤,若是那鲤鱼妖之后恢复伤势再袭来时,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