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张我看了快两年的脸,曾让我觉得是那么地友善和亲切。
虽然只不过二十出头,但岁月却已在他那并不显得年轻的脸上刻下了无法修复的烙印,以至于他笑起来的时候额头会起上几层深深的沟壑,那是中老年男人才有的特征。
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深深的褶子是他特有的标志,也是他忠厚老实的象征,可如今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地丑陋,我甚至觉得有些厌恶。
冷静,冷静。
克制!要克制!
我在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
因为我是个暴脾气的人。
并没有直接回答辉子,而是抓起床底下放的那瓶冰镇的橙汁,打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直到胃开始有些痉挛,脑子瞬间便清醒了许多。
“好啊!”我强笑道,却不去看他的脸,因为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有种想把他碎尸万段的感觉。
辉子没话,直接从我手里夺过瓶子,往嘴里就灌,即使是在maybe和毛哥连拉带踹的情况下,辉子还是非常轻松地把剩下的饮料都干了。
这种事情本来是在我们宿舍天天发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今天我却格外的生气,辉子未经我允许把我水都喝了,再掺杂着他的各种行为,在我看来他简直一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谁让你tm的喝我水了!”我气愤地站了起来,因为我身高比他高一截,所以我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突然间的发作一下子把辉子弄晕了,他打量了我好半天,最后确定我是真的在发火,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我看来他的莫名其妙根本是装的,他完全知道我发火的原因。
“不就是一瓶水嘛!我一会儿还你一瓶就是了,至于吗你?”辉子的声音里透出无限委屈。
现在知道委屈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曹刿论战》我曾经背地滚瓜烂熟,虽然现在我老了,该忘的都忘了,但这篇文章的精髓我却还记得很清楚。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嘛!
从老师就教过我们要学以致用,所以我早就把这篇文章的精髓都融入到我的生活当中了。
这句话来形容打架和吵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不再犹豫,乘胜追击:“你买瓶新的请问还是我原来那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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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了!给你买瓶满的还不行?”辉子肯是着急打麻将呢,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maybe他们,不过他们并没有搭理辉子,他们也傻了,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
“行!那还不快去!”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把辉子吓得打了个寒颤,然后他撒腿就往外面跑,上身还是裸着的。
“哈哈哈!你***演的太像了!”辉子走后maybe开怀大笑着,捂着肚子在床上大气滚来。
“我是认真的。”我淡淡地。
我不解释还好,我这么一解释,连毛哥和德志都笑了起来。
“哈哈,阿敏你可把辉子吓坏了!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了!”德志在上铺语重心长地。
“我是认真的。”我继续重复道。
我越是这样他们笑得越开心,maybe一边抽烟一边笑,呛了他一嗓子:“哈哈哈,你这b还挺入戏!不去拍电影实在是太亏了!咳咳咳...”
“煞笔!”我骂了他一句。
这声“煞笔”是嘲笑我们几个b一直傻呵呵地把辉子当兄弟看...
“你个傻熊,抹b咧!”maybe用从郭伟那学来的阳泉话谩骂着。
我也没再理maybe。
买了两盒烟,一盒拆开的被maybe拿走了,我懒的跟他废话管他要,于是把另一包也拆开,了一根。
“男宠,他怎么了?”maybe用桌子上的空饮料瓶砸了毛哥一下,问道。
毛哥把饮料瓶扔了回去:“敏哥电脑坏了,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被你修好了吗?”maybe奇怪地问。
“修好了他就不能再郁闷一会儿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心情哪能调节地那么快的!是吧!敏哥?”毛哥十分肯定地解释完,然后询问我道。
我看了毛哥一眼,突然发现他十分可爱,于是了头。
“两只傻熊!”maybe又放肆地笑了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辉子手里抱着一箱饮料走了进来。
“我草,敏哥牌!我邯郸霸王这辈子没服过谁,但我今天是真心地佩服你了!”maybe双手抱拳,向我作揖。
“哈哈哈,你***还邯郸霸王,我看是邯郸王八吧!哈哈!”我刚才的怒气显然并没有影响辉子的情绪,他笑的很真实,很夸张,像平常一样。
“一人一瓶喽!”辉子往我们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瓶饮料,最后还剩一瓶,他藏进柜子里了。
他平常也是这样,但每次我和德志都会用细铁丝撬开他的柜子,把饮料喝掉,然后把瓶子放回去,有时还会灌满水,甚至撒尿。
很不稀奇的举动现在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地猥琐,那么地不敞亮,在整个宿舍面前遮遮掩掩地玩猫腻,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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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风吧!”辉子打开自己的那瓶往肚子里灌了三分之一,打了个饱嗝,然后挑出骰子来,招呼道。
我是北方,maybe东风,德志南风,辉子是西风,辉子坐在我上家。
不管是打麻将、扎金花还是斗地主什么的,都要把心态放平和了,一都不能急躁,否则就是你运气再好,也是赢不了的。
长期盘踞在赌场的我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因此我心虽然很乱,但还是在不断地警告自己,打牌归打牌,不要把其他的事情也一起掺和进去。
可越是这么想心理却越是乱,这事肯定不能这么过去的,我必须要讨个法,把证据摆在他面前,看他有什么可的。
其实刚才辉子出去买饮料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把打印出来的那些聊天记录发给大家看的,那些聊天记录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可以非常合理地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不合理的事情解释清楚。
我挣扎了好久,还是犹豫了。
德志和毛哥的脾气我就不了,连个字“好人”,再加两个字“孩子”!
可是不得不提maybe,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发脾气还好,他还是生气了,谁都拦不住。
如果他到时候怒不可揭地要去揍辉子,那我该怎么着?德志和毛哥虽然是好人,但这件事他们肯定也是看不过去的,去拦maybe,那可能性不大,不帮着maybe一起揍辉子就不错了。
一想到刚开学那会儿辉子帮我干这干那,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即使是后来我们哥儿几个分到一个宿舍,辉子对我的帮助总体来也是比他们几个多的。
可是,他为什么...
4、
“该你了!”辉子捅了我一下。
我非常介意地掸了掸他刚才捅我的地方,嚷道:“你丫怎么也不叫牌啊!”
“我不是叫了吗?你自己没听见赖谁!”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更何况我们这正是个热血的年纪,一言不合拳脚相加是很正常的事情。
面对我的屡次侵犯,辉子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还跟我发脾气?我草!
“你叫什么叫了,你打什么牌了你?”我是真的没听见。
“二万!”辉子不耐烦地嚷道。
“你嚷j8什么啊你!刚才你要是这么大声我能听不见?”他这么一嚷嚷,让我觉得莫名的心烦。
“你问他们听见没?maybe你听见没?毛哥你听见没?我刚才打的二万!”辉子知道自己占着理呢,开始肆无忌惮了,也是,被我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整,换做谁谁都会非常不爽的。
maybe和毛哥正纳闷呢,不知道我和辉子到底在吵些什么,有什么可吵的。
但他们两个还是十分公正地站在了辉子那一头:“我听见了!”
由于我最初没计划好,这下完全处于下风了,连maybe他们都觉得我今天有问题而站在辉子那一头,让我更加不爽。
“行行行!东风!”和他继续在打什么牌这个问题上纠缠对我来是没有一好处的,我只能稍微地妥协一步。
“哈哈哈!胡了!”辉子把牌一推,他听的是东风和一万,都是边张。
“艹***,这炮的!”其实池底已经有一张东风了,我已经听牌,不打这个不行,没想到在我自以为最安全的牌上了炮,而且还是给辉子的。
辉子麻将和斗地主练的都不赖,他是从学就开始打麻将的那种人,而且运气特别好。
连续给辉子了三个炮,把我气的都要哭了,而且一直听牌,就是不糊。
“一饼!”我正听着呢,听的是一四饼,毛哥便往池子里扔了一张一饼,可把我乐坏了。
“哈哈!”他们几个都开过胡了,就我这一直没动静,好不容易胡了我当然有些情不自禁了。
“嘿嘿,杠!”辉子理所当然地把池子里的那张一饼拿在手里。
“我草!我胡了!”我想去抢他手里的那张一饼,却被辉子给躲了过去。
“打了这么久麻将你不知道杠截胡吗?”辉子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