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眼神阴狠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刀手一眼,却并没有真的动手,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似乎在犹豫,其实不过是做戏而已,因为他知道赵东说的是玩笑话,纯粹是想要在气势上和心里上彻底弄残年轻刀手。
果然,赵东的这句狠话成了压垮刀手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道:“别!”
刀手眼神落寞,他知道自己输了。麻四没动,一脸冷笑的站在原地,赵东也没有再开口,攥着酒瓶压在嘴边,小口饮着。
麻四没废话,将匕首插回腰后,又捡起了那件扔在地上的外套,打掉灰尘穿在身上。
赵东这时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凑前道:“不服?”
被麻四一脚踹飞的年轻刀手躺在地上眼神复杂,他想不明白,论体力自己要比这个玩匕首的爷们强,论技巧也不输上太多,才十分钟咋就撑不住?紧咬嘴角,他似乎在埋怨你们有备而来,占了优势,赵东猜透他的心思,轻声道:“想不明白为啥输?”
刀手没吱声,赵东耐心道:“输在气魄上,你这人不适合玩刀,别不服,我知道你撂翻过人,可那不是你在玩刀,而是刀在玩你!”
这话挺悬乎,刀手似懂未懂,再抬头,看见的是一张不算陌生的年轻脸庞,他脸色瞬间惨白,刚才在身后给他带来强大精神压力的人物竟然是个年轻男人?由于视线昏暗,他只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人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赵东蹲在那里没动,小口喝了一口白酒,脸色红润道:“看我眼熟?”
刀手点点头,瞳孔忽然收缩,他终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中午自己在旅馆想要撂翻的狠人,错愕道:“是你?”
“哦,看来你想起来了。”赵东撂下酒瓶,“也好,省的我废话了。”
刀手神色再次复杂,扭头转过一旁,快速的思量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赵东今晚兴致不错,把玩着酒瓶,慢慢道:“说说吧,咋回事?”
刀手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东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终于见底,玩味道:“咋的?不想说?”
刀手彻底闭嘴,连个语气词都没有。
麻四站在一旁看着,脸上笑意有些阴沉,不是担心,而是在判断这个男人一会是啥样死法。
赵东撅起嘴,撇了撇。“驴啊你!”
刀手没听懂这句带着点东北味道的糙话,还在愣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东已经抓着那瓶已经见底的空白酒瓶狠狠抡下,直接摔在了他的脑袋上,砰!一声脆响,酒瓶爆碎,崩裂一地碎玻璃,还有几片小玻璃擦着刀手的脸颊划过,在那张带着惊愕和不解的脸上留下几道伤痕。
刀手彻底傻掉,他想不明白,刚才那个说话沉稳,语气不急不缓的好脾气男人,那个现在还挂着一脸笑意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出手了?还是这么雷厉风行的霸道手段!不过等他想起赵东中午时的犀利身手又很快释然,然后脸色多了几分浓重的不安和后悔。
站在一旁的麻四看见赵东出手,也跟着眼皮一跳,他心里嘀咕道:“东哥出手越来越狠了,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往往在他出手之前,你还看不见任何端倪!”
“就在遇见你之前我还叨咕,说谁要是想杀我,我绝对让他后悔动过这个念头,我会做的比他更狠!”慢慢挑起眉头,赵东似乎犯了难,盯着刀手的难看脸色斟酌道:“可真遇到这样的人,我又开始想,真留他一命,你说这孙会不会感恩戴德的乖乖听话?”
真正的凶狠往往都是绵里藏针的阴狠杀招,不刺眼,却绝对让人胆寒!赵东把这招品的透彻,玩起来的时候的确能够让人心惊肉跳!
刀手眼皮跳动,越来越看不透身边这个男人,在赵东毫无预兆扬起那所剩不多的瓶子根之前,他匆匆下了一个定义,这是个魔鬼!
“是王天海!”刀手慌乱之下喊出一个名字,然后紧紧闭着眼睛,等着赵东将那瓶底扎下。
一秒,俩秒,三秒,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从身上传来,刀手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刚从刀山火海中捡回了一条命。
睁开眼睛的时候赵东仍是一眼笑意,就像是刚才是在跟他开玩笑一般,刀手彻底怕了这个像魔鬼一般的男人,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真要有选择,他宁肯提着刀再跟那个拿匕首的爷们打上一架,也不愿意跟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再待上一分钟。
可惜,现实有的时候真的很残酷,往往没有那么多选择供你参考,赵东用手里的瓶子根拍了拍刀手的脸颊,笑着道:“这才对,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继续说,王天海是谁?为啥要让你砍我?要是我满意的话一会请你吃饭。”
刀手不敢把这句话当真,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王氏诊所就是他父亲开的,这小子挺有钱,也是他花钱雇我对付你,可能是上午你们坏了他的事情。”
赵东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这个解释,可还没等刀手松口气,他又突然道:“看来你还当我是煞笔啊!雇你对付我?看你中午那架势可不像是要对付我,我咋觉着你想把我往死里逼呢?”
刀手刚想辩解,赵东却冷漠打断。“废他一条胳膊!”
话音刚刚落下,站在一旁的麻四突然出手了,像是一只吞吐着信子的毒蛇,没有丝毫的犹豫,抓着手里的匕首狠狠刺下。
匕首深深扎进了刀手的左臂,没进去小半,由于出手速度快,甚至没有见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麻四已经轻松的抽回了匕首,眼神阴狠,等待着赵东的下一道命令!
刀手当时仅剩的胆气彻底被麻四的眼神吓散,颤抖着身子看向一旁的赵东,因为他知道在这条阴暗的胡同之内,这个男人才是掌握着他生死的话事人,再没半点骨气,狼狈道:“大哥,我说,我说!”
“你说这是何苦呢?”赵东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是一脸笑意道:“现在你还剩下一条胳膊,所以你还有一次机会,要是再说错了,这辈子你真就再也玩不了刀了!”
刀手现在开始后悔,为啥要接这个烫手的买卖,为啥要找面前这两个人的麻烦,这完全是他惹不起的狠犊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他干咽了一口吐沫,不敢再撒谎。“是杨义辰,是他后来给我加了钱,让我下手的时候狠一点,最好收掉你的半条命!”
赵东一声冷笑。“杨义辰啊杨义辰,我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这煞笔总考验我的耐心,非要踩过界!”
刀手后怕的看了赵东的脸色一眼,他有预感,杨义辰的下场绝对要比他还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