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一千五一吨。”
赵亮一听见价钱,马上回绝:“太贵了,你这种刚才,现在一千四一吨,好买。”
“伙计啊,现在朱亮带着老婆回老家享乐去了,你在这干守着摊,你是不是也得赚点,往自己的腰包赚点?你就不保证朱亮在你们的买卖中自己赚点?”那人点了点头说。
“什么意思?”赵亮不理解问。
“我是说呀,合伙办的公司,每个人心底都有个算盘,都打自己的小九九,不可能都同心,事事同心。在他不在的时候,咱们自己赚点。”
“我还是不明白,你再讲清楚点?”赵亮说。
“是这样,”梁原凑到赵亮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你卖你钢材,一千五一吨,实际我卖你一千四一吨,你交我一千五一吨,用你公司的钱,每吨扣下一百,一共一万块,我再返给你私人五千块钱,别让朱亮知道,这样咱俩都能赚些。”
“这不好吧,这不是自己拆自己公司的台吗,我不干!”赵亮断然拒绝。
“够义气的,那这样,一万块钱,我给你八千,我留两千行吧?”梁原说。
“我想想。”赵亮答。
赵亮想了一夜,终于下了决心,你朱亮娶妻探亲,吃喝玩乐去了,我给你看摊,怎么也得挣些加班费啊,这八千块钱,就算加班费吧。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管它呢,自己挣这黑钱也是他的大学同学介绍的。
于是第二天,便来到公司把这笔买卖和梁原做成了。平了公司的帐后,自己净挣了八千块钱。把钱揣在兜里后,心中也有些不安,毕竟自己做了买卖人最不该做的事,旧社会叫漏柜,现在叫贪污的事,想,万一朱亮回来知道此事该如何应付,闹不好,俩人为此会翻脸,公司也可能为此分裂,可又安慰自己,大不了公司一分为二,散了就散了,自己再扯旗单干,反正这段时间跟着朱亮也知道公司是怎么干了。
担忧之际,十几天刚才的价格突然上涨,他买的这百吨钢材价格由每吨一千四百元一下涨到一千七百元,他一千五百元进的货,不但没亏,反而每吨还挣了二百。
好几个客户找上门,要买他的钢材,赵亮正要以每吨一千七百元把这一百吨钢材卖出,不料,梁原又找上门了。
“你来了,又想卖我刚才呀!”赵亮见梁原,不禁问。
“不是卖你刚才,你那一百吨钢材卖了吗?”梁原问。
“没出手呢,正准备出手。”赵亮答。
“你准备每吨多少钱出手,现在行情是每吨一千七百元,我当然是随市就市了。”
“你把那批刚才再卖给我吧?”梁原说。
“也行啊,卖谁不是卖啊,卖你便宜点,一千七百元一吨。”赵亮说。
“那我还到你这儿买什么,我到谁那买都是这个价钱。”梁原说。
“那你说什么价?”赵亮又问。
“一千六百块一吨。”梁原说出了价。
“不卖,别人都卖一千七,我为什么卖一千六,一吨少挣一百,一百吨就是一万。”赵亮摇摇头不同意。
“这样吧,我买你刚才明里是一千六百元一吨,实际上每吨给你一千六百五,那五十块给你是好处费,一百吨,五千元,这钱你可以不入公司的帐。卖你时给了你八千,买你的又给你五千,十几天,不说你们公司赚了一万,光是你自己就赚了一万三,吃亏吗,我也是瞎忙活,这十几天,我还不如生场病住院呢,如果不买也不卖这批刚才,最起码我可以省两万三。”梁原哀叹说。
赵亮一想,也可以,虽然公司少赚点,可是自己个人赚了不少,再说,这买卖又是朱亮和韩淑清二人不在时自己一人做的,便点了点头。
朱亮和韩淑清夫妇俩一个月后回京,朱亮看了看账本,皱着眉头想了想,刚要开口问什么,又突然合上口什么也没问。
合上账本后,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不在时,你和谁做的这笔钢材买卖呀?”
“是你的老同学,梁原。”
“他呀,和他做买卖要小心一点,别瞧他长的五大三粗,可良心没长正,鬼点子多,你买的钢材是他的,卖出去的客户是哪家?”
“也是他。”赵亮说。
“也是他?”朱亮笑了,“梁原鬼点子多,但是沉不住气。这一买一卖,他赔了不少吧?”
“买卖有赔有赚吗。”赵亮说。
伺候,公司的买卖,赵亮和梁原又做了两笔买卖,梁原又给了他两次高买低卖,回扣了他万把块钱,赵亮本以为他做的很隐秘,朱亮不会发觉,还以为朱亮即使发觉,但他已成了自己的妻妹夫,也不会翻脸的。
没料想,人家经理朱亮和会计韩淑清成了一家人,关系早胜过他这个表姐夫,没费什么事,他二人便把赵亮和梁原两次高买低卖的事查了个实,朱亮便对赵亮说:“咱们俩做买卖应该以心换心,诚实相待,如今你干了这样中饱私囊的事,我今天可以原谅你,但我不能保证你今后不再干这等事,咱们如今已是亲戚,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为此翻脸闹上法庭也不管才,好合好散,咱们的公司散了吧,以后各干各的,见面时,还有个笑脸。”
朱亮的话一说出,赵亮忙看韩淑清,以为自己的这个表妻妹会为自己讲几句话,不料韩淑清却默默无语,赵亮心中不禁愤然起气,想,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啊,你朱亮能做买卖,我赵亮同样能做,于是另起炉灶,自己成立一个叫光明的贸易公司。
光明贸易公司成立后,租了个离原来公司不远处一个楼房一层的一个一居室。成立时,也放了几挂鞭炮,牌子做的也挺大,屋里也弄了个办公桌,安了部电话,也买了个电视机,弄的也有模有样。
光明贸易公司赵亮想再雇个人,一人太孤单,妻子胡雪花说:“行了,你一个人先干着吧,等买卖做成几笔,赚些钱后,再雇人吧。”
赵亮因为在原来的公司做的糗事胡雪花知道了,赵亮自觉气不足,便也没和胡雪花争辩,心说:等我做两笔漂亮买卖,赚些钱,让你看看,到时候再雇人,你还能说什么?
心中赌气,便光杆司令干了起来。十几天下来,一单买卖也没做成,整天打电话和看电视,心中也觉厌倦,心想:别人不赖和我做买卖尚可,你梁原怎么也不来和我做买卖呢?不想则以,一想,梁原还真来了。
“怎么着,赵亮,和你朱大哥掰了,另起门户了?”梁原一进门,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和你做那几笔买卖做的?”赵亮埋怨说。
“得得,怎么赖在我身上了,我也是想让你多挣俩钱,掰了就掰了,你现在不是又成立公司了吗,你自己当经理了,升官了。”
“自己升自己的官呀!”赵亮自嘲地说。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后,梁原问:“你这公司还买不买我的钢材了?”
“买呀,能赚钱为什么不买?”赵亮听说来了买卖,一下精神头又起来了。
“还是那钢材,五十吨,每吨一千八。”梁原笑呵呵地说。
赵亮一听价格,忙摇头:“太贵,现在行情是每吨一千七。”
“买一千八一吨,你给公司报一千八一吨,实际我收你一千七百五一吨,每吨你自己不是赚五十,五五两千五,这两千五你自己不是揣腰包了?”梁原替赵亮算开了帐。
是啊,向公司说一千八百元一吨,自己只给梁原一千五百五一吨,那五十块自己不是扣下了么,这么好的事,自己为什么不干呢?
赵亮想着,刚想说可以时,突然刚到这事有些不对,一千八一吨,一千七百五一吨,钱都是自己出啊,这两个价都比市场价高,吃回扣,怎么能自己吃自己的回扣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于是他笑笑说:“梁哥呀,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的钱,买你的货,我出高于市场的价,再吃我自己的回扣,我多花钱,又费事,图什么呀?”
“呵,好伙计,你算过帐来了,那你给什么价啊?”
“一千六百五一吨。”赵亮放出了价。
“不行,一千七。”梁原说。
“一千六百六。”
“不行,一千六百九。”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最后梁原让了一些,每吨以一千六百八十五将钢材卖给赵亮。
赵亮的公司半年来只做成七八笔买卖,赚钱都不多,除了房费,税费外,所剩无几,这公司怎么办下去呢?赵亮发了愁。
正在赵亮为公司如何办下去发愁时,梁原又上门了。“梁经理啊,今天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赵亮见他进屋,忙打了个招呼。
“赵经理啊,多日不见,发财了吧?”梁原笑呵呵地反问。
“嗨,我这公司清水寡淡的,能发什么财啊,不倒闭就不错了?”赵亮哀叹说。
“我那公司也不行了,如今,买卖难做了,公司太多了,沿着公路走,公路边有十间屋,几间都挂着牌子是公司,现在人人都在做买卖,竞争太厉害,买卖不好做了。”
“那你现在干甚么呢?”赵亮问。
“我现在正在加盟人家一个高科技产品,如果弄成了,那钱就是能哗哗地挣进来。”梁原大声地说。
“说说,什么高科技产品?”赵亮忙问。
“是个八仙壶。”
“八仙壶是什么?”
“八仙壶啊,就是八个神仙,什么汉钟离,铁拐李,曹国舅,吕洞宾,张果老,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梁原说。
“这不是传说中的八仙吗,有句话叫,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但是他们和八仙壶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他们都是凡人成仙,除了修炼外,他们还常喝一种矿泉水,所以才长生不老。”
“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吧。”赵亮说。
“反正,八仙石神仙,喝了矿泉水,长命百岁,我现在也正在加盟这个产品,自来水灌八仙壶里,流出来就是矿泉水了。喝了既不拉肚子,又能祛除百病,长命百岁,最近你没看电视上这八仙壶广告:灌进自来水,流出矿泉水,强了身,壮了腿,轻轻松松活百岁!”
“最近电视上老演这个广告。”赵亮说。
“连你都知道,那市场小路好大了,我加盟了十几天,就卖出一百多个八仙矿泉壶,一个挣五千多块,而且咱们只交一万块钱加盟费,你加盟不?”
“行啊!”赵亮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赵亮自打加盟八仙矿泉壶后,他的公司其他买卖几乎都顾不上做了,每天都在卖八仙矿泉壶,买卖还行,每天都能卖几个。
他拿起这个比暖水壶粗些的矿泉壶琢磨,这东西就是个电热水壶啊,一插电,水烧开了,水烧开了,人喝了,当然不闹肚子了,可它怎么成为矿泉壶的呢?
他把壶卸开,原来壶里装着个乒乓球般大的一块石头,这石头麻麻扎扎,有点像澡堂里洗澡人搓脚后跟老茧的搓澡石,但比那东西沉,又有点像麦饭石,这石头泡水里,自来水成矿泉水了,真有这奇效,喝了这石头泡过的水,又能治血压高,又能治肝炎,肺炎,又能治血脂高,肾病心脏病,真有这么大奇效吗?
赵亮陷入沉思,正在沉思间,梁原进来了,见他在摆弄矿泉壶,便问:“琢磨什么呢?”
“我琢磨这矿泉壶呢,你说这壶,不就是一个电水壶吗,怎么加了一块石头,就成矿泉壶了呢,这块石头,是什么石头啊,能有那么多功效?”
“听说,是从地底下五千米深的矿泉水底下挖出来的,含有十八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人喝过这石头浸泡过的水后,可以去百病,延年益寿。”梁原言之凿凿地说。
“我怎么看着就像块麦饭石啊,只是比麦饭石多了点铁锈。”赵亮说。
“真的,你觉得它像麦饭石?”梁原大感吃惊。
“我以前在内蒙山中捡了块麦饭石,一直没丢,昨天我给拿来了,你看看,咱矿泉壶里这块石头和麦饭石一样不?”赵亮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快麦饭石。
麦饭石个头大,有拳头大,矿泉壶里那石头小,有乒乓球大,麦饭石黄褐色,矿泉壶里那石头深褐色,虽然颜色有异,但石头结构细看还是相近的。
赵亮和梁原两人仔细看了看,梁原说:“莫非这东西是麦饭石加铁粉烧成的?”
“可能。”赵亮答。
“咱也试试。”梁原道。
于是二人用磁石在沙中吸出些细铁砂,把麦饭石砸成小粒,放到火上烧,试验几次,终于结成块,冷却一看,果然和那矿泉水壶中的石头差不多。
“果然是这东西烧的,顶多再加点别的元素,这东西成本,也就二三十元,一下卖三百块,盈利太大了!”赵亮说。
“要不咱们也做,肯定也能赚一笔!”
“行!”赵亮答。
赵亮和梁原准备合作做矿泉壶,本以为是件简单的事,费不了几个钱,可是一干,发了傻,原来,矿泉壶虽不大,但是每个部件都要开磨具,光开磨具就要三四万块钱,赵亮和梁原又不准备在这上面投资太大,两人便商量,是否可以再找一家共同生产经营,使自己收益大些,风险小些,想来想去,想到了王大力。
那么王大力是一个普通职工,爱人又得了肾病,哪有钱和他们联营投资搞矿泉壶开发呢?赵亮心眼活,他想的不是王大力,想的是王大力所在的学校的服务公司,他听王大力说过:学校服务公司投资搞过毛衣,虽然失败,但也没赔什么本,拉回来不少毛衣,没赔过本的人胆子没吓小,还是大的,所以拉他们投资,是有希望的,他和梁原商量后,两人便开着赵亮的大摩托,在校服务公司找到王大力。
“赵亮,来了,听说你又开公司了,发财了?”王大力问。
“发点小财,不值得炫耀!”赵亮好似大大咧咧地答。
“你找我有什么事?”王大力见他相跟着一个黑大个,便问。
“我是找你们合资的事?”
“找我们合资,合什么资啊?”王大力不解。
“我是想通过你,和你们服务公司主人谈谈,谈谈合资的事。”恰好服务公司主任王常胜在,一听找自己,忙有兴趣地让赵亮他们坐到自己办公桌旁,谈起了开发矿泉壶的事。
赵亮见这位学校里的老先生听的饶有兴趣,不时问这问那,二人知道老先生已对合资开发矿泉壶的事动了心,赵亮便说:“王主任,咱们开发矿泉壶,私人开发不太好听,我们要的是你们学校三产的名,咱们三家每家投资三万元,您当经理,因为用您单位的名,账目也从您服务公司的账目走,我们两人都是副经理,赚了钱,四三三分,您服务公司拿四,我们每人各拿三,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