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鞭子落到宛儿的身上,硬生生地出划出一道血痕。
“啊!”宛儿痛得大叫一声。
“住手。”芷兰怒喝,又是着急又是心痛。
陈管事没理会她的叫喊,反而更加嚣张:“夫人可别急,就轮到你了。”
说着,一鞭子就抽向芷兰身上。
又是啪的一声,皮鞭上的钩刺随着甩动狠狠地划过细嫩的肌肤,血立即汹涌而出。芷兰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刺痛,胸前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紧咬贝齿,忍着就是不出声叫喊。
“说,你有何谋划?薛府有何举措?”陈管事见她不愿示弱,更是火大。鞭子一根根狠狠地向两人,直打得娇弱的女子片片血痕。
那十几鞭用得都是狠劲,一轮下来,两人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雪白的肌肤上鞭痕深可见骨,血液沾满了衣衫,长袍深衣被打得破碎零散,更显得凄惨。宛儿年幼身子弱,没几下就昏了过去。芷兰也只剩下迷糊的意识,呢喃地骂着廉府一众人。
“还真够硬气,好。”陈管事冷哼了一声,让人泼了一盘水浇醒宛儿后,又挥起了手中的皮鞭,一下下往两人身上甩去。
站立一旁的奴仆们看着亦心有不忍,微微蹙眉。
曾放她们相见的守卫陈光看不过眼,悄然上前小声求情:“大人,夫人还是御赐的身份,这般刑法,若给廉大人知道,甚至传了出去,似有不妥吧?
陈管事不以为然,冷哼一句说道:“我是奉命行事,何来不妥之说。”
陈光低头退下,不再言语。
从刺痛到麻木,从迷糊到清醒,芷兰已记不清自己昏了几次,迷蒙的双眼内只剩下一片昏暗的烛光,还有那尖锐的鞭子声。
迷糊中,只觉得天还是那么的蓝,地还是那么的宽,自己笑着闹着,跑向远处升起的太阳。跑啊跑,脚被青草割破,手背荆棘划过,她贪婪地吸取那暖洋洋的气息,却总奔不到温暖的尽头。突然,魔鬼从太阳出探出狰狞的面庞,张开血盆大口冲向自己,然后一阵刺痛,她就失去了意识。
又受了几下鞭刑,芷兰身子已经受不了,沉重的眼帘缓缓合上,任由冷水泼洒却没再睁开眼睛。陈管事见此才放下手中的皮鞭,上前一探她的鼻息。
“嗯,还活着。”陈管事鄙视地看着她俩一眼,吩咐两旁:“放下来,让人好生照料。还有,今日之事谁也不准乱说,要不然,小心你们的舌头还有脑袋。”
众奴仆答了声“是”,即上前帮她们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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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院内,廉莑看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一头雾水。
“就这些?”廉莑问道。
“回大人,就这些。”守卫朗声回答。
只见桌上除了见过的弩弓,还摆着一个个小瓶子,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另外还有米黄色的纸张,被裁剪成巴掌大的尺寸。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廉莑在茅房看到上头悬着一个带绳子的木桶,一拉绳子水就顺着竹管哗啦啦地往下冲。
“这是什么玩意?”廉莑自言自语。想不通,他顺势用力一把拉扯绳子,木桶受力不住,啪的一声倒了下来,硬生生地敲在他的脑袋上。
“嗯”。廉莑闷哼一声,忍着痛不说话。
站立一旁的守卫暗笑,被冷眼一瞪后立即收敛表情,安静地站立一旁。
“猞风,到府外调查一番。”廉莑对身旁的守卫吩咐。随后,大踏步往牢房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月婶小跑上前,气喘吁吁地报告:“大人,公子身体不适,丽姬夫人想请大人过百花阁看看。”
“什么?”廉莑蹙眉问道。
月婶连忙说道:“今日小宝腹泄不止,丽姬夫人请过大夫查看一番开了点药,但公子硬是不肯吃药,还一直喊着要见大人。丽姬夫人担忧不已,只好斗胆请大人前往探望一下。”
说完,月婶就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似乎状况颇为不妥。
廉莑让月婶起来,说道:“我这就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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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番磨难,芷兰足足一个时辰后还缓缓醒了过来,鬓发散乱遮盖了眼帘,她朦胧地张开双眼,只见昏暗的牢房内,稀疏的稻草堆上躺着宛儿娇小的身子。
芷兰连忙爬过去查看,不料一动身子,只觉得阵阵刺痛,被划破的肌肉受到扯动再次咧开了口子。她忍着痛楚,一步一步地爬向宛儿处。
这次真的让她后悔了。本以为躲避风头可以落得安稳的日子,趁机还能逃出牢笼。没料不到命运竟然残酷,她这叛臣之女的身份,仿佛一块烙印,深深刺激着她丈夫的忠心。廉莑的动怒,她不意外。但竟然让奴仆动此重刑,还把宛儿打成这样,简直是冷血无情。开始她只是怨他,现在她是恨透了他。
芷兰握紧拳头,心中狠狠诅咒着,但愿王上亦把他当成奸臣叛徒,战死沙场,众叛亲离,总之没个好死!如果有机会出去,她必会想方设法报这个仇恨。活了28年,她第一次从心底里头恨着一个人。
“宛儿,宛儿,醒醒。”芷兰轻摇着宛儿的身子,怕她就这样沉睡不醒。
“嗯!”宛儿微微*,眼皮子跳动了一下,芷兰一阵惊喜,连忙呼叫:“来人啊,救命。”
声音在牢房内阵阵回荡,不一会,一个奴仆装扮的男子猫着身子溜近牢门。
芷兰定眼一看,认得是当日放她们相见的守卫陈光。
“夫人,别张扬,牢房外还有人守候。”陈光说着,就把抱着的馒头和金倉药等物品急忙塞到芷兰的手中。他小声叮嘱:“夫人忍着点,我去报告夏姬夫人了,她正寻法子面见廉大人求情。”
芷兰冷哼一声,怨道:“还不是他下的令,找他有何用。”
陈光听着不语,只是着急的两边张望,看着四处无人,才招呼芷兰靠近轻声说道:“夏姬夫人还冒险让人传话沧澜大人,或许近期有消息回报。拜托夫人千万别声张,要不然夏姬夫人可……”
芷兰明白,连忙点点头。
陈光亦不敢逗留,说了声“保重”即溜了出去。
芷兰连忙把药粉给宛儿涂上,止了血镇了痛,看着宛儿见见安稳下来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沧澜,会出手吗?
朋友如手足,女子如衣服,即使有救命之恩,这沧澜会为她和与廉莑争论?对此,芷兰也不是很有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