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牛毛针
马蹄声从前路传来的时候,席家军的众人都无心去看一眼来的这些人是谁,他们这会儿只是看着席琰手足无措。
白承泽从马上跳下,推开了挡路的几个席家军兵将,快步走到了席琰的面前。
席琰这会儿七窍上都有颜色发黑的血迹,面色也发黑。
白承泽看到席琰的样子后,脚步就是一踉跄,看着就是吓了一跳的样子,大声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席琰这会儿神智还清醒,看见白承泽到了自己的面前后,张嘴还是想说话,但一张嘴,就是一口黑血涌了出来。
白承泽半跪在了席琰的身前,急声道:这是中毒了你受伤了
席琰冲白承泽摆了摆手。
白承泽冲席琰手下的兵将们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去寻个大夫来啊
这条官道修在荒郊野外,深更半夜的,要上哪儿去寻大夫去
景臣,席琰这时总算是发出声音来了。
白承泽忙道:大将军放心,景臣是我的好友,我一定会照看他的。
席琰看着白承泽。
白承泽一脸恳切地道:你撑着些,前边应该有村庄,一定能找着大夫。
不能动,有将军跟白承泽道:我们一搬动大将军,大将军这血就吐得厉害。
吐血不会死人,白承泽道:把大将军抬上,我们去前边的村里。
席琰却伸手抓住了白承泽的手腕,自己一路上没有用过白承泽的任何东西,不可能是白承泽下毒害的自己,这是谁想自己死
白承泽看向了席琰,脸上是一片焦急的神情,说:有什么话,我们看了大夫后再说吧。
席琰想不出来是谁想自己死,一口血吐在了白承泽的衣襟上,席琰抓着白承泽手腕的手就脱了力。
席大将军白承泽叫了起来:席琰
众人一起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席琰。
白承泽将席琰环抱在了怀里,跟席家军的众人喊道:做个担架来,我们抬着他走
几个席家军的兵卒跑去做担架了。
还剩一口气吊着不断的席琰,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的颈子左侧那里一阵剌痛,席琰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竭力地抬头看向了白承泽。
白承泽跟席琰急声道:你撑着些,不会有事的。
席琰垂下头,看着白承泽捂在他颈子上,像是在扶着自己头的手,醍醐灌顶一般,席琰知道是谁想自己死了,只是他没时间,也没力气跟自己的手下们指出这个凶手了。
大将军几个席家军的将领连声唤着席琰。
席琰的头歪在了白承泽的肩上,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白承泽伸手试了一下席琰的鼻息,然后就是手一抖,又将手指探向席琰的颈侧,整个人就僵住了。
五,五殿下有席家军的将军等得心焦,问了白承泽一声。
白承泽嗖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一个将军也伸手去试席琰的鼻息,呆滞了半天后,声带哭音地喊了起来,说:死,死了大将军死了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就算是看淡了生死的从军之人们也接受不了。
数只手同时伸到了席琰的鼻下。
白承泽站起了身,神情愕然。
足足半柱香的时辰之后,席家军的众人才接受了席琰已死的事实。
看一眼跪在席琰尸体旁不动的席家军兵将们,白承泽开口颤声道: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个问题跪在地上的人们,谁也回答不了白承泽。
剌客是谁派来的白承泽又问。
这回总算有席家军的一员将领跟白承泽说话了,说:大将军是被人下毒了,这些剌客怎么可能是大将军的对手
白承泽说:大将军没受伤
没有,他的身上没有伤口有将军跟白承泽喊道。
再查一遍,白承泽道:你们把剌客的身上也搜一遍,看他们身上有什么。
几个将军把席琰的尸体又看了一遍,席琰的身上伤疤有不少,只是没有一道是新伤。
没有伤,大将军没受伤有将军看向了白承泽,大声道。
白承泽半蹲下身来,手指沾了一些席琰嘴角上的血,说:那他是怎么中毒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我们的眼前下毒杀人
大将军这里有红点子,一个席琰的亲兵这时指着席琰的颈子左侧喊了起来。
众人一起看向亲兵指着的地方,只见席琰的左颈这里有一个小红疙瘩,不大,但有些肿。
把火把拿近一些,白承泽命举着火把的兵卒道。
这兵卒忙把火把凑近了席琰的颈部。
白承泽先用手挤了挤这疙瘩,挤出一滩黑血来,跟众将说:这里面有东西。
众将光看,只能看到血。
白承泽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马上就有席家军的将军,防备地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道:你们也不想席大将军死的不明不白吧
一个将军说:你要挖我家大将军的脖子
白承泽也不答这将军的话,面无表情地直接就下了手,只一下就剜去了席琰颈上的一块皮肉。
众将不约而同地都倒吸了一口气。
白承泽的手上多了一根牛毛针,细针通体发绿,一看就是淬了剧毒之物。
这是,这是谁干的有将军跳了起来,吼叫道。
把它收好,白承泽把这根牛毛针递给了席琰的一个亲信将领,道:找到大夫,还是仵作什么的,让他们好好查查这东西。
这将军接过了牛毛针,也不看白承泽一眼,只低头盯着这细针看。
爷,这时,一个五王府的侍卫在不远处喊了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
白承泽一下子便站起了身,道:把他押过来,别让他寻了死
两个五王府的侍卫拖着一个剌客,到了白承泽的跟前,也不敢松手,两个人半蹲着,下死劲地按着这剌客的肩头。
众人一起怒视着这剌客,都恨不得拿刀剐了这个剌客。
剌客看起来没受什么伤的样子,只是嘴角沾着血,看着像是被打出内伤来了。
谁派你来的白承泽冷声问这剌客道。
剌客看着白承泽,一副亡命徒,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不说,老子就一刀刀活剐了你一个席家军的将军暴跳道。
白承泽上前一步,左脚踩上了这剌客的右手,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剌客还是不说话。
白承泽脚下用劲。
众人听见了骨断的声音,剌客随即就发出了惨叫声。
白承泽松了脚,等这剌客缓过了这口气后,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们来的
剌客两眼上翻,看了白承泽一眼。
白承泽飞起一脚,将这剌客的下巴踢脱了臼。
一个五王府的侍卫大声道:你这会想死迟了
剌客哼哼了几声,还是不开口。
给我用刑,白承泽命左右道:留他一口气就行。
五王府的人没动手,席家军的人接了这个差事。
白承泽转身又看一眼席琰的尸体,跟几个席家军的将领道:你们帮大将军打理一下。
席琰死了之后,席家军的这帮人等于是群龙无首了,这会儿白承泽说的话,在席家军中作数了。
白承泽没有去看行刑的场面,只是自己走过去,连看了几具剌客的尸体。
剌客在席家军几个兵卒的手上,很快就不成人形了。
说一个兵卒把这剌客的脸踩进土里了,狠声道:你骨头这么硬,我找只狗来让你舒坦舒坦
这会儿哪找狗去另一个兵卒道:就劳烦一下马好了。
剌客躺在地上,仍是一言不发。
拉匹马来有将军吼了一声。
剌客看见一个兵卒拉了一匹战马过来。
白承泽这时也走了进来,说:你们要用马拖他跑,拖掉他的一层皮
席家军的将领这会儿都在惊怒之中,也顾不上会污白承泽这个皇子殿下的耳朵了,一个将军跟白承泽道:脱他一层皮太便宜他了
白承泽不解道:不脱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上他另一个将军简单明了地给了白承泽两个字。
席家军常年驻扎西北,白承泽知道大西北那里民风也是彪悍,甚至到了野蛮的程度,但让马干人白承泽瞪大了眼睛,这种事他完全接受不能啊。
剌客半昏迷间,只感觉到下肢一凉,下半身完全就光祼了。
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主子是谁一个席家军的将军问这剌客道。
剌客被两个兵卒硬扳着头,看到在自己眼前晃悠着的硕大物件后,剌客崩溃了。
说一个兵卒踢了剌客的身下一脚。
剌客要害之处挨了这一脚后,几乎就昏死过去。
看来这小子骨头挺硬,席家军的一个将军道:把他给老子架起来,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的骨头能有多硬
浑身是血的剌客被人架直起了身体,双腿向两边被拉大到极限。
白承泽背过了身去,不想再看。
马毛碰到身体之后,剌客突然就又惨叫了一声,这声音听起来已经完全不似人声了。
说话白承泽背对着这个剌客道。
剌客的嘴唇哆嗦着。
战马这时嘶鸣了一声。
白承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这马叫得有些急不可待的意思。
四剌客这时吐了一个字出来。
一个将军挥手,让兵卒把战马牵远一些,他侧耳到了这剌客的嘴边,说: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