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下奴院,关着的都是获罪官员,世族大家的女眷。网这些女人若不是家族获罪,都会是世族官宦家的贵妇人,千金小姐。夭桃这个名字对于安锦绣来说,记忆不算深刻,只是在世宗跟她说,朕会给你一个儿子的时候,安锦绣才想起了这个名字。
前世里的皇族夺嫡之争时,白承泽向世宗揭发过项氏皇后残害龙子的罪证。下奴院中的下奴夭桃几夜承欢之后,珠胎暗结,最后被皇后发现杖毙在下奴院的刑房里,一尸两命。那是帝后失和的开始,也是白承泽对太子步步紧逼的开始。
说起来这个矢桃也不是什么获罪官员的女儿,只是一个出身商户的商户女,只因为容貌很美,被白承泽看中送进了宫中讨世宗的欢心,却没想被皇后阻碍,最后只能以罪奴的身份入了下奴院。
安锦绣在心中算过日子,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这个夭桃此时已经怀上了龙子。与其让这个女子被皇后活活打死,不如将这女人带到自己的身边来,她给她一条活路,她给她一个龙子。
紫鸳端了饭菜进屋来的时候,安锦绣还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小姐,吃饭吧,紫鸳喊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没有吭声,像是没有听到紫鸳说话。
紫鸳走到窗前,看看窗外。客房的窗外种着一颗桂花树,是桂花,紫鸳跟安锦绣说:原来小姐绣阁的院子里也种着桂花树。
安锦绣站起身,跟紫鸳道:不要再说我们的以前了,说再多我们也回不去了。
紫鸳哦了一声,低下头,是不能再想以前了。在上官家的后院里,其实也有一棵很小的桂花树,听二少爷说,那还是姑爷为了她家小姐,成亲前亲手种下的。擦了一下眼睛,紫鸳跑到了放着饭菜的桌前,跟安锦绣说:这是我做的,小姐你尝尝吧。
紫鸳做的饭菜,口味对于安锦绣来说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看到菜中还有肉食,安锦绣问道:庵堂里的姑子们呢
吉总管让她们都在前院,不准她们再到后院来了,紫鸳说:我今天在前院见到了老主持,她见到我就跑,就像见到了鬼一样。
你以后见到她们,就当不认识,不要去找她们说话,安锦绣教紫鸳道。
为什么
我们的事她们不知道最好。
紫鸳说:她们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主持怎么看到我就跑
就当她们不知道,安锦绣让紫鸳坐下来跟她一起用饭,说道:我不想连她们的性命也害了。
紫鸳身子一抖,马上就明白了安锦绣的话。
饭菜吃在嘴里,感觉不到味道,但安锦绣还是吃了一碗饭下去。已经决定要活着了,她就得让自己有一个好身体。弱不经风的人进宫之后一定活不长久,一个活不长久的人还怎么看着皇后和安锦颜去死至少她要比这两个女人活得长久才行。
这个晚上,世宗没有到庵堂来,但是让人送了宫中的补品来,还给安锦绣送了一颗夜晚照亮的夜明珠来。
吉利看到这颗夜明珠,对安锦绣的态度更加恭敬了,这是白氏皇族的宝物之一,一向帝王专用,连皇后都无缘用上一回,没想到这一回竟被世宗送到了安锦绣这里来。吉利现在很确定安锦绣在世宗心目的地位,以前是心心念念而不得的女人,现在人已到手,却还是心中所念之人。
安锦绣当着吉利和宫人们的面,显得受宠若惊,只是房中无人后,她一眼也没看那颗夜明珠,只是躺在床上看她一直戴在身上的红绳。家被烧了,这红绳被她贴身戴着还是完好如初。想着自己与上官勇的新婚夜,上官勇将这红绳送与自己时的情景,安锦绣还是不出声的哭了。
什么月老庙,姻缘绳,一点也不灵验,还是说她与上官勇真的没夫妻的缘分可是若是真的没有缘分,她为何两世为人都嫁与了他一夜的夫妻,你就只能给我们一夜的夫妻缘分安锦绣问手中的红绳。泪水潸然而下,红绳鲜亮红艳如初,却无法告诉安锦绣任何答案。
上官勇坐在小客栈外的一家酒楼里,临街的位置,可以让他看到街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
坐在上官勇对面的男子给上官勇斟了一杯酒后,起身道:上官将军,我家主人的话小人已经带到,如何行事,我家主人望上官将军务必三思而后行。这男子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到了楼下,还没忘记将酒钱先行付上。
上官勇对于这个人的离开没有表示,灌了一杯酒下肚后,上官勇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安锦绣没有死,在安氏城北的家庵里。
圣上昨夜在安氏庵堂一夜未归,今日午后又去了庵堂一趟。
安锦绣很可能已经上了龙床。
那陌生人跟自己说了很多的话,其实最主要的内容也就这三条。上官勇这会儿分辨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上了龙床,还活着的安锦绣他是该去杀了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还是应该高兴她还活着
酒楼的伙计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上官勇坐着的桌前,问上官勇道:客官,您还要上酒吗
多少钱上官勇问这伙计
这伙计忙道:方才那位客官已经付过钱了。
上官勇起身离座,大步往酒楼的楼下大堂走去。安锦绣不是一个会叛他的女人,他不相信上官勇出了酒楼,便往京都城北走去,如果安锦绣在那里,那他就去见她,他不信别人的传话,他只信安锦绣亲口说的话。上龙床多可笑的笑话,上官勇想他方才不应该放那个混蛋走的,敢坏他妻子名节的人,他就不该让他活着离开
先前从酒楼出来的男人一直就在酒楼外等着,看上官勇往城北去了,忙就转身往城西的五王府走去。
夜色中的庵堂安静无声,灯光都被高高耸立的院墙挡在了院内,只有大门前的两只灯笼照亮了门前方寸之间的地方。
上官勇没到庵堂的近前去,庵堂的门前站着带刀的侍卫,就算上官勇再不识货,这几个侍卫穿着的大内侍卫官服他还是认得的。安氏的家庵怎么会站上大内的侍卫等上官勇把这庵堂的四面都转过一圈后,上官将军发现,这座庵堂看着如佛门清净地一般,其实光是院墙外就有不少的暗哨,偌大的庵堂被大内侍卫们围得铁桶一般。
上官勇没有冒然去翻墙头,虽然这院墙他若真想翻轻易就能翻过去。上官勇如今也惜命,在大仇未报之前,他得活着,轻易送死的事,他如今再也不会去做。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上官勇把庵堂外面的暗哨摸了一个遍,又生生在天亮之前,把大内侍卫们巡防轮岗的时间看明白了。
天亮之后,上官勇回到他和庆楠几个人住着的小客栈,庆楠几个人却不在。
胡乱用了一顿早饭后,上官勇便一个人坐在房中看信王给他的名册。
不管昨晚那个陌生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个人的主子一定也在盯着他,上官勇此刻越发觉得他没办法再将这本名册留在身上了,费力地记着名册上的人名,上官勇就在想,他是要将这名册烧了,还是藏起来,要是藏,他又能把这名册藏到哪里去
庆楠几个人一直到这天的晌午才回来,他们找了上官勇一夜,甚至又跑到城南旧巷去找了一圈,生怕上官勇出事。进屋后,看见上官勇好好地坐在那里,庆楠是没好气地问道:大哥,你是想急死兄弟们啊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喝闷酒去了,上官勇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后,便把名册收了起来。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啊,庆楠说:现在京都城里我们也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上官勇让庆楠几个人都坐下来,说:你们那天在我家那里遇上的那几个人,查清楚他们是哪里的人了
庆楠让一个兄弟去把房门关上,然后说:不是官家的人。
上官勇说:江湖中的人
庆楠摇摇头,那天那帮孙子跟我们跟到半路就突然跑了,现在这帮人是不是江湖中人,我们也不能肯定。,庆楠说到这里骂道:现在的人都没种,雇凶杀人,有本事自己动手啊跟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一场
信王是皇室的人,上官勇这时道:那帮人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圣上上官勇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兄弟叫了起来。
你叫个屁啊庆楠瞪了这位一眼,宫里头就住着圣上一人项锡是皇后的弟弟,你们都忘了这一茬了
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愣,这一点庆楠不说,他们还真没想到。
去皇宫外面等一等看,上官勇小声道:看看还能不能遇见这几个人。
庆楠说:我们就干等着
如果他们知道我上官勇没死,你们说这帮人会不会再出现上官勇看看自己的几个兄弟道。
庆楠一皱眉,这帮人连大嫂他们都不放过,知道了大哥还活着,那一定会来再杀大哥的。
那大哥不是很危险有兄弟说道:这招引蛇出洞也太险了,再说这帮人身后的人很可能是皇后呢
我不能让这帮人再活着,上官勇的身上涌出了杀意,杀他家人的人,一个也不可以再活着,他才不管这些人的身后是不是站着当朝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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