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莫韵真一口气讲完这些,依然是泪眼朦胧、哽哽咽咽,半响也回不过神来。
而在一旁仔细听着的若雪,何尝又会有一丝的轻松?只感觉胸口犹如堵着一块大石头般,既为着二人凄美的爱情感动不已,又为着那季如风师叔的惨死而叹息无尽。
“可是,姑姑,如此说来,那虎叼走了季师叔,并未有伤害得了你一点一滴,因何的,你这脸,还有你这双手,却都变为了这般模样?竟是这样的伤痕累累?”
待到二人都稍微平静了一些情绪之后,若雪便是又抚摸着韵真那长满斑驳的双手,轻声问道。
“这却果然也不关那恶人与恶虎之事。若雪,你曾在那木隹寨见到我时,便是听他们唤我做‘白发魔女’,或是‘白发仙姑’,也自是见识到了我一番武功,可我适才已告诉了你,就我原先修习的那门武功,在那恶贼将我玷污之时,便是已然全失,不再能发挥得了半点功力,可还记得?可你如今见我,却又还是有着武功的,这便是与我脸上的伤痕有关。其实,岂止是脸上、手上,就是全身,也已然是这种伤痕累累的模样,无了一丝原先的痕迹。”
见若雪此时再次问及了自己容貌改变之事,莫韵真终于又叹了口气,悲戚的道来。
原来那夜如风被虎叼走之后,韵真便是顿时失去了灵魂一般,哀恸的哭泣了一夜。
原本也想着直接一死了之,好随着自己那如风师兄一道而去。
但就在要寻短见之时,如风最后那般血肉模糊之时拼尽力气喊出来的话语,却是久久的萦绕在她的脑海,让她无法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是的,师兄说,要她好好活下去,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这已是他最后的期望。她活着,不但但就是她自己活着,还有他,他的愿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就如同他与她已经合为一体,同时活着一般。
是的,活下去。
既然已经如此,她就要面对现实,去完成如风师兄的愿望。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来历不明的恶人恶虎还没有死去,她又怎么可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她要报仇!为了她的如风师兄报仇,她要查出那恶人的行踪,要亲手将他与那恶虎一道处决!
那一夜真是过得好漫长啊!夜幕黑漆漆的笼罩着四周,带着一种压抑与恐惧的感觉。寒风呼呼的刮着,吹的整个山间都“呜呜”作响,就像是有无数个冤魂在哀悼一般。
当韵真终于从悲痛之中苏醒过来之后,才感觉到自己周身已是冰冷一片,犹如血液都结了冰霜一般。
为了躲避那刺骨的寒冷与山间的猛兽,韵真摸摸索索的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致之中,身体靠着那山洞冰冷的石壁,却依旧是一眼不眨、一夜未眠。
可是,自己现在已是武功尽失,早一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又怎么能报得了仇、杀的得了那恶人与恶虎呢?
茫然之间,韵真突然间想到了小时修习那《素女功》时,父亲曾给的告诫,据说原也是那位高人所授。
却原来那功力未达五层之时,便是绝不可以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否则就会功力尽失。
但若是真到得了这一步,却是另一套方式,可以重新使得那功力恢复。
那边是,将那《素女功》直接从第五层反过来练起。
“只如此做法,却是不到万不得已,便断不可取!否则其中折磨也只有自己默默承受了!”
这便是那高人最后对韵真父亲所说的的话语,高人说话,向来便是点到为止,莫玉雷不好再问,所以也一直未有参透其中缘由。只原封不变的将这句话语告诫给了韵真。
此时的韵真已是感觉到自己到了磨难的边缘,心也已经随着如风一道而去了,也觉得无颜回去面对父亲,便是断然不再顾得了那什么告诫,就算它再是怎样如同炼狱般的折磨,她竟是也非要以此一拼!
当东方开始泛白的时候,韵真终于算是下定了决心。
这时只感觉到山洞外面的风声也小了许多,视线也明亮了起来,便才缓缓的走出那山洞去,感觉到口渴的厉害,想着寻一些吃食填报肚子,便要开始将那功夫从顶层开始倒着练起。
终于寻找了一处干净的泉水,此时天也已是大亮了。
韵真蹲下身去,伸出双手,想要掬起一捧泉水来饮。
就这个时候,水面上一个倒影,却是冷不丁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
原来那水中竟是清晰的倒映着一个满头银丝的白发女子,满面的愁容,一脸的憔悴。
“谁?是谁?”
韵真惊得低呼一声,随即扭头向身后看去,却是只有空荡荡的山谷,除了她自己,还哪里会有第二人?
此时又一阵微风吹过,她的长发随风扬起,散乱的挡住了颜面,也闯入了她自己的视线。
那是什么?怎么,竟会是满目耀眼的银白之色?
韵真惊慌的伸手去抓住一缕头发,重新将它们拉在自己眼前,看了又看。
再重新对着那水面认真的照了一照。
果不其然,水中那个白发女子,不是她自己,却又能是谁?
却原来她,经历了这接二连三的磨难,经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竟是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哈哈哈,而今,而今我竟已是一个老太婆了么?”
怔了许久,韵真突然间便站立了起来,抬头仰望着天空,开始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直笑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就那模样,竟真的如同一个疯癫的魔女无疑。
之后,她便是如此疯癫之状,在那山间来回不定的不停穿梭狂笑,偶尔有附近的农夫从此经过,远远偷看到她如此之状,却也都是绕道而行,不敢近得身来,只都相互奔走相告,山里面突显白发魔女。
此后韵真便是就此隐居在了山中,每日里躲于山洞之中修习武功,不消数月,竟果真是不但原来功力尽数恢复,更加是更上一层。
随着功力渐渐恢复带来的欣慰喜悦,同时,韵真便是终于体会到了那告诫所说的折磨。
却原来就在那功力渐深之际,她那脸上身上的各处皮肤便开始一处处溃烂,而后再渐渐的蜕皮、结痂,而后形成一道道难看的疤痕,直到让韵真彻底的容貌尽毁,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白发魔女。
而此时的韵真,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折磨之后,却也不再刻意的在乎这些变化了。反正她的心早已随着她的爱情死去,而今的她,即便是美得还是丑的,又有什么区别?无论怎样,她都只为了复仇而生。
所以,等到功力逐渐恢复之后,韵真便开始四处探访、查询,只为了能有一些那恶人的下落。
由于天性心底善良,遇到不平之事,她则更是时常出手相助同时,时间一久,周围方圆百里的百姓便是又给她一个新的称号为“白发仙姑。”
她亦是无有忘记在清冷宫所受的不白之辱,便是也时常明察暗访,想要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贼。所以,一旦闻听到哪里又有了那有关于**大盗的消息,哪里便是会出现她“白发仙姑”的影踪。
“那么,姑姑,经过这些数次的探查,你可是有无抓到了那**贼的一些把柄?”
听到此处,若雪便是又轻轻的问了一句,只感觉到心中又喜又悲的感觉。
喜的是,韵真经历了这许多的磨难,却并未有就此消沉、丧失意志,或者就此沦落为一个心理扭曲的“白发魔女”,而是做了一个惩恶扬善的“白发仙姑”。
悲的却是,到今日为止,走到这一步,韵真却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经受了多杀的磨难。
却见那韵真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若雪,说来竟也是有些可笑,想我这许久以来,也竟是做了不少的善事,惩治了不少的恶人,却偏偏就是这害我之贼,却是狡猾至极,任凭我怎样的跟踪、探查他一些线索,最终却也竟是无功而返、一无所获。”
此时的若雪突然想到了适才与韵真见面时的情景,又马上联想到了那夏怜薇曾在这沁园之中失身之事,那么,这两件,其中必是有着什么联系不成么?
便是又急切的问韵真道:“如此说来,姑姑适才难不成就是跟踪那淫贼至此、才错把我当成了跟踪之人?或者说,姑姑是否有了觉察,断定那淫贼就是这清冷宫内某一个?”
只见那韵真又转头来看了若雪一眼,才又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若雪,我倒是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感觉。那件事情发生之初,我自是因着女孩儿家的羞怯,不想被别人知晓,又一时误会着是如风师兄所为,所以也便无有立刻说出来,要清师兄在这宫内彻查此事。等到后来一切明了,我却也已是这幅模样,更是不愿意以真颜面示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