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城主大选四强赛今日结束,明日辰时举行正副城主夺选之赛,最终决赛人选,竹家风绝羽、程家程少景……”在凤如兰老夫人一声晴朗的喝声响过之后,四强赛正式宣布鸣金收兵。
这恐怕是唯一一场发人深省的对决,最有希望的钟家第一天才钟域河连用了千年树心岩乳,甚至是带着毒药的指环都没能闯进决赛,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与此同时,那个被所有少年俊才敬重和关注的钟域河声名一落千丈,往日翩翩公子之名不复昨日,现在说他是只过街的老鼠,恐怕也不会有人觉得委屈了他。
下毒这种事就是这样,你可以选择别的时间暗算偷袭,但别在大赛上,就算想利用不为人知的阴险手段夺得胜利,至少也别让发生啊?钟域河不但用了阴险的手段,还没成功,当然一败涂地,而且这次的失败等于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又能怪到谁?
相反,声名鹊起的就是风绝羽了,这个在初赛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以一手惊人的实力一路杀到了决赛,抛去他的丹士名头不说,单单这份实力就足以让他晋升到中天天才的地位上,受世人的传颂了。尤其是在后来,他在钟域河服下千年树心岩,又依靠毒指环重创的情况依然可以逆袭翻盘获胜,这项壮举没过多久便被中天城的武者传为今世佳话。
定心阁的小院里,层层的院墙挡不住里面的欢声笑语、频频恭贺,以风绝羽为首的竹家和羽帅旧部的人全数到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今日的赛事。
“我就那么呸,钟域河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一肚子坏水,也幸亏遇到风小子,要不然指不定还要飞扬跋扈到什么时候呢?”公羊于使劲的淬了口吐沫,义愤填膺的独自感慨。
竹夜青点了点头:“恩,我也没想到钟域河是个假正人君子,现在看来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还有重新审视?”上官若凡一边擦着宝剑一边嗤之以鼻说道:“姐夫让着他,他暗中伤人,这个人坏透了。”
“不许跟竹家主这样讲话。”上官若梦睨了上官若凡一眼。
“呵呵,无妨,无妨。”
李瞳儿:“不过风大哥,你真的没事吗?”
风绝羽笑了笑:“没事,毒药虽烈但不至于伤到我,你忘了我有避毒丹?”
风绝羽总能不说生之灵气搞的鬼,于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避毒丹上,只有王九通打量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
竹夜青脸色渐渐沉了起来,道:“有一件事,我觉得兄弟应该值得注意。”
“什么事?”
竹夜青把今天千逢机的反映和他与钟无秀的眉来眼去的事说了一遍,用着猜测的语气道:“这两个人平素并无来往,但是今天好像钟无秀很听千逢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千逢机和钟家一直有勾结?”风绝羽用到了勾结这个词,替竹夜青说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竹夜青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你想想,钟家再强势只是私军实力强大罢了,背后的高手绝对不及明家,钟无秀敢与明家作敌已久,背后怎会没有靠山。”
他长叹了口气:“其实各大世家一直猜测钟家背后的人是谁,今天方才露出苗头,依我看钟域河的千年树心岩乳、还有幽神散八在跟千逢机有莫大的关联,就算没有,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撇之不清。”
风绝羽眼珠转了转:“老哥的意思是,我打了钟域河,钟无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千逢机也会适时的参与进来?”
“那倒未必。千逢机到底是隐世高人,就算你的实力再高,也不可能让他亲自出手,但是千逢机的影响力还要在明家之上,这个人不能不妨。”
王九通捻着胡子道:“竹家主的意思是,千逢机的目的多在于太玄秘藏,这次钟域河失势,他必定会要做出一些事来,大选结果未知,但好歹你是二位城主之一,之后免不了会跟他有些纠葛。”
“这倒无妨。”风绝羽毫不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竹夜青还待说些什么,却被王九通打住:“竹家主,今天就到这里吧,毕竟大选一日没有结束,就一天没有定论,日后的事等明天过了再说。”
竹夜青想了想点头道:“恩,让兄弟好好歇一晚上也好,明天还有一场恶战。”
……
与定心阁的欢悦气氛相反,此时的钟家大宅里气氛压抑,死气沉沉,厅堂里烛火跳动,人数虽多,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有钟无秀敲着扶手的声音轻轻响动。
“域河,你的身体如何了?”
厅堂里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钟域河脸色极其难看,揉捂着胸口紧咬牙关道:“回爷爷,还算没残废,就断了几根肋骨。”
钟无秀面色变了变,一些话难以启齿,钟域河的事他很清楚,从无尽暴剑、千年树心岩乳、到幽神散指环都是这次夺魁的工具,本来这些东西是用来决赛用的,没想到四强赛还没过,钟域河不但动用了所有的筹备,甚至还一败涂地,这是钟家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
可是钟无秀也知道,钟域河尽力了,完全尽力了,至于没办法获胜,是因为他们低估了风绝羽。
“爷爷,孙儿给您丢脸了,请爷爷责罚!”钟域河心知自己错失了接近太玄秘藏的机会,心下多有不甘,不过钟家蓄势已久,最大的损失还是因此而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
钟无秀没有训斥,只是说道:“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要事处理。”
说罢,钟无秀离开了厅堂直奔后院。
钟家在中天城的大宅算是最小的一个,不过后院还是另有天地,穿花过柳的来到后花园的小院里,钟无秀打开了一座假山石,露出一条秘道,矮着身子钻了进去。
秘道后面是黯淡无光的通道,一直延伸到远处,走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秘道的另一端出现在钟无秀的面前,这里已经不是中天城了,而是中天城外的某处神秘所在,钟无秀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左右辨别的方向磨蹭了大半夜才来到了一处梅园。
这处梅园已经有大部分梅花衰落,显得异常凄惨,但又富有衰落的美感,好像一副临冬落梅图,气象万千。
穿过梅园,便是一座月色下凄蒙的高山,那山直入云端,一望无际,好像通天彻地般高大巍峨、宽广无边。
来到山下,钟无秀拔起的背部弯了起来,变得恭顺有礼,站在山下良久,才听见山上传来一声低低的传唤:“无秀?上来吧。”
钟无秀嗯了一声,腾起身形攀岩走壁,不消片刻登上了山腰,在一处茂密的矮树丛的后面露出一个茅屋,茅屋的四周被挺拔的松竹围绕,若是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另有天地,而到了松竹林中,茅屋前亮着的一盏油灯指明了茅屋所在。
钟无秀的神色变得愈发的恭谨,弯着腰走到了茅屋门前将门推开,然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个低矮的桌案前正盘坐着一名老者,正是白天到演武场上观战的千逢机。
钟无秀见到了千逢机,半跪于地,低着头道:“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
千逢机自顾自的在桌案上拿着茶壶倒来倒去,面无表情的说道:“起来吧。”
“徒儿有负恩师重托,前来谢罪,不敢坐下。”
千逢机把茶壶放在一旁,卷起袖子十分享受的喝着,言道:“为师记得曾经与你说过,无尽暴剑不传外人,这次为了太玄秘藏,为师不得已才传给域河,我也曾经明言,如果他不能坐上中野城主之位,我也帮不了你,你现在找我来是求情吗?没用的,如果域河成功成为城主,也许还可以保留无尽暴剑,否则我会亲自收回。”
钟无秀浑身打了个寒战:“恩师在上,徒儿不敢为劣孙求情,然而事情尚未结束,徒儿觉得仍旧有机会。”
千逢机神色不改:“还有机会?你是说程家?”
钟无秀:“徒儿多年来与程、林二年走动甚多,但一向重视林家的发展,虽然没有料到程少景的实力突飞猛进,但好在过往的交情不错,如今他和风绝羽都是城主的正副人选,其实差别并不大,而且据徒儿所知,程少景和风绝羽一向不和。”
千逢机呵呵一笑:“我懂你的意思,域河失势,你想利用程家,也不是不行,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风绝羽的事你自己去弄清楚,到最后只要把秘藏交给我们便可,至于域河的事,为师可以再等上一等。”
钟无秀听完大喜:“多谢恩师。”
“不必谢我,这是大家的意思,就算你不来,为师也会去找你。走之前帮我办一件事。”
“恩师请讲!”
“一个月前,恒海沙漠有场大战,我等在沙漠中发现了一具魔族武者的尸体,已然干瘪的不成样子。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恩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