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燃笑的和蔼,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惠娘看了罗燃一眼,急忙收回目光。
范铭点头,“自然是商量好了,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过来,罗老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柳惠娘,这是我女儿苗苗。”
惠娘礼貌性的笑笑,叫了声罗老板,算是打了招呼,苗苗亦是。
罗燃看了惠娘和苗苗一眼,而后对范铭寒暄了几句,无疑是夸范铭是个有眼光的人,娶了个好媳妇,有个好女儿之类的话。
“罗老板过奖了。”范铭嘴上谦虚,但脸上还有有些自豪的,如今村里谁人不羡慕他,媳妇好,女儿也乖巧,毕竟这种日子也不是谁想过就能过的。
两人彼此寒暄了几句,范铭就开始问正事儿了,惠娘在一旁听着,倒是没插嘴,“罗老板,你瞧那荒地和水田,价格能不能低点,毕竟一百多两银子不是少数。”
后面的话范铭不明说,相信罗燃也懂意思,一百两银子,换做是一般的人家,怕是一辈子都拿不出来的,范铭昨天与惠娘商讨过之后,也好好的思量了这个问题,怎么也觉得罗燃的这地卖的贵了。
罗燃做出一副苦瓜脸来,“范兄弟,不是我不低你的,要是你诚心想这荒地和水田一起买的话,不如这样子吧,咱们先去量了那荒地,再来说价钱,怎么样?”
罗燃一副询问之色,范铭看向惠娘,夫妻俩对视一眼,范铭当即答应下来,罗燃动作很快,立马吩咐让小厮去叫人量地,虽说是上面交代下来让他办荒地的事情,可他也没去量过,所以这价钱还是量过了之后的好。
小厮叫完了人回来,罗燃便对范铭道:“范兄弟,这人我已经叫好了,咱们现在就去量地吧,你们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等着?”
“自然要一起去了。”他们要是不去,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罗燃想了想,“那成,你们就一起去吧,我顺道带你们去看看那水田。”
不一会儿功夫,小厮就已经套好了马车,小厮之前叫的那几个人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手里头拿着丈量的工具,几个人站的整齐。
罗燃一出门,对范铭道:“范兄弟,不知道你们是坐什么车来的,你看......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另一层意思是这马车坐不下人了,想问范铭他们一家怎么解决。
“罗老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等会儿我们再这儿来找你。”范铭说完,就带着惠娘还有苗苗先走了。
过了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牙行的旁边,罗燃眼里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嘴上道:“哎呀,范兄弟啊,原来你们还买了马车啊,我刚才还担心你们没车坐,跟不上呢。”
罗燃的嘴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意,范铭笑道:“罗掌柜,这时间紧迫的很,咱们还是先去量地和看地吧。”
罗燃讪讪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下,连忙答应说好。
罗燃上了马车,马车很快就行驶起来,在前面带路,范铭驾着马车,在后面跟着,还没出柳叶镇,赶在范铭前面的马车忽然就停下来了,范铭没法,也得跟着停下来。
惠娘看马车停下来,有些疑惑,探出个头道:“阿铭,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好好的就停下了?”
范铭摇头,“不知道,媳妇,不然,我上前面去看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惠娘点头,“那好,你快去快回。”
范铭一到罗老板坐的那辆马车旁边,就见一个人带着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小女孩挡在马车的前面,那人还张狂的朝马车叫道:“罗燃,我就不走快点,你能把我怎么着?你难不成还想用马车撞过去不成?”
那对中年夫妻和小女孩与叫嚣的那人离得老远,几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赶车的人不知道状况,但也不敢轻易驾着马车去撞人的。
范铭听见马车里的罗老板,气的牙齿咯咯的响,而后掀开帘子骂道:“姓赛的,我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以前我事事让着你,如今你倒是敢欺上门来了。”
罗燃一看到这赛宝贵心里就气的牙痒痒,先前他也是做买卖人口的人牙子的,只可惜没家底,买卖人口拼不过姓赛的,最后被这姓赛的给排挤,眼看着没有银子运转,无法只好把手上的人全卖给了这姓赛的,如今这姓赛的倒是混出了名堂,而他只好做起这买地之类的这行来了,却是没想到这人还是不放过他。
如今他都这样了,这赛宝贵还想做什么?
“谁欺上门来了,这路又不是你的,我们想在哪儿走就在哪儿走。”赛宝贵一脸的赖皮样子。
范铭气的都想上去揍他一顿了,正好他们今天有正事儿要办,却没想到中间出现这么一个岔子,路边渐渐的围了一些过路的人上前来观看,这一下子路就被堵死了,要是不把这人群给散开,这怕是出不了镇上。
惠娘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心里有些烦躁,暗道今天这是什么倒霉日子,居然碰上这么一件事儿?
罗燃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只好妥协道:“姓赛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让开?”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罗燃也开始着急了起来,这还有人等着他去量地呢。
罗燃身旁的其他人也询问罗燃,到底该怎么办?罗燃在心里骂了几句,他要是知道就好了,就不会被那个姓赛的弄成这副样子了。
赛宝贵摇头,“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听说罗老板没人使唤了,我送人过来给你,咱们好歹也相识一场。”
罗燃哼了一声,这姓赛的说送人来给他,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他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这姓赛的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
等这件事儿解决好了之后,差不多已经是十来点多钟的样子了,这一上午都快过去了,赛宝贵拿了银子也高高兴兴的走了,之前带来的几个人,如今正在惠娘的马车里。
其中两个人是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妻,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女儿,年纪比苗苗大很多,模样看着十来岁左右的样子,一家三口正缩在马车的一角,期盼的看着惠娘。
惠娘的捏着他们几个卖身契,脸黑了半截,心里把罗燃给骂了个半死,本来这是他和那姓赛的事情,结果把他们给牵扯了进来,还让她莫名其妙的花了几两银子买下来这一家三口。
本来赛宝贵拦着罗燃的马车,为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这一家三口卖给他,结果罗燃没买下,让范铭给应下了,赛宝贵见自己手里的人卖出去了,自然是拿了银子高兴的走了。
惠娘也骂了范铭几句,别人的恩怨,他管那么多事儿做什么,所以都是管闲事惹出来的祸,好好的买地,结果惹出了这么多事儿来,差点没郁闷死她,惠娘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商量价格的时候,她就要往死里砍,谁让罗燃自己的事儿解决不好,还要牵扯上他们的。
还莫名其妙的多花了银子,罗燃这会儿心里是舒坦了,完全没想到惠娘在打他的主意,也没想到等到后面他哭都哭不出来。
惠娘瞅了缩在一团的一家三口,见他们身上穿的单薄,皱了皱眉,那姓赛的人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卖人了,居然也不给人穿的体面点,就这么破破烂烂的,还卖那么贵的价钱,卖贵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强卖,就算是没见到那个人,也知道那姓赛的不是什么好人,惠娘在心底暗说买的贵了,白花了那么多银子。
惠娘盯着对面的那一家三口,想着他们到时候能做很多事情,心里就平衡了一些,转眼想到了一件事情,掀开帘子对范铭道:“阿铭,咱们还是先找个医馆去给他们看下有没有什么毛病,再带回家去。”
惠娘对这一家三口有些不放心,看他们穿的多单薄,这万一要是有病的,带回去还得花钱请大夫看病,还不如在镇上让大夫看过了再说。
范铭点头,“知道了,媳妇。”嘴角扯出个笑容来,他知道媳妇这是妥协了,虽然亏了点,至少以后媳妇想做什么事儿,也会有人帮忙了,媳妇也不用那么拼命了。
惠娘刚把帘子放下,那中年男子却误会了,哀求道:“夫人,请你别把我们给卖了,我们一家会好好给你做事的,求求你,别卖了我们。”
那中年妇人也是一样,那妇人的女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惠娘,“求求夫人。”
苗苗觉得他们一家子可伶的紧,拉了拉惠娘的衣袖道:“娘,你就别卖他们了,多可伶啊!”
中年男子见苗苗给他们一家三口说话,眼巴巴的去看惠娘。
惠娘汗颜,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卖了他们了?她不过是想让他们去医馆看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而已。这一转眼,她怎么就成了他们眼中的恶人了,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