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将灵魂都燃烧殆尽的疯狂性.事, 身体的结合远远不够,他们都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从地毯到床上, 抵死缠绵,直至天荒地老。
卫千煜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即使是当年他新婚, 洞房花烛夜时,也没有此时这样激狂。
身下的人完完全全向他打开身体,如同献祭一般, 带他领略极致的巅峰,他们的身体仿佛天生就契合,从亘古以来他们就该这样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 卫千煜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身体缺失的一部分,他好像已经抵达了自己最终的归宿,这感觉令他感动到热泪盈眶。
他的身体里不再有人类的因子,只剩下野兽的本能, 不知疲倦地向对方索取。
最后的最后,卫千煜是累到昏睡过去的。
沈若沐是初次承欢,饶是他体力再好,心中有多激动兴奋,到后来也不住低声啜泣求饶, 可卫千煜已然陷入……的漩涡里,他不知道自己的求饶声只会令卫千煜更加想狠狠欺负他。
沈若沐同样也昏迷了,只是他的潜意识一直保持着警惕,深怕会被卫千煜发现他床上的人是自己,所以沈若沐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间猛地清醒。
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时,呆呆愣了好一会儿。
沈若沐被卫千煜紧紧抱在怀里,枕在他的胳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卫千煜的面容。
卫千煜眼睛上的发带依然系着,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沈若沐想抬手摸一摸卫千煜挺直的鼻梁,却发觉自己的手指脱力了,只是微微动一动都艰难无比。
他的腿根及身后那个地方,也疼痛难忍。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
沈若沐唇边带着笑意,眼里隐藏着哀伤,轻轻吻了卫千煜一下,用力抬起颤抖的手指,将卫千煜眼睛上的发带解下来,随即便咬牙艰难地撑起身体,一点一点挪动着下床,好不容易脚刚沾到地面,他的腿一软,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沈若沐无声地摇头苦笑,主子把自己压抑的太久了,一旦爆发,真的太可怕了,昨夜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主子身下,他那时还可耻地想过,如果真这样死了也好,主子就会一辈子都记住他了。
沈若沐再次吃力地站了起来,费了好长时间才把衣服穿好。
房间里乱得不像话,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收拾了,算了,就这样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出门叫了这小院里值夜的小厮,只道家里有急事,套了马车逃回家去,末了,他又塞给那小厮几块碎银子,让他帮着去侯府送口信,另派人去照顾卫千煜。
是的,沈若沐不敢回侯府,只能回自己家。
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卧床休养的,后面应该有伤,或许还要请大夫来看,如果他留在侯府,卫千煜又不傻,很容易就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的事绝不能让主子知道。
沈若沐心中酸涩地想,就让主子误会是昨晚的人是那个女人吧,反正到明天,主子就再也见不到那女人了。
……
天光大亮时,卫千煜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他感觉身体很疲乏,但却神清气爽,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卫千煜对昨天那个人是满意的,但冷静下来之后,卫千煜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昨晚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妻子。
如果说这么多年过去,卫千煜对钟颖还保持着年少时的爱恋,那一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伴侣忠诚根深蒂固地刻在他的脑中,一时间卫千煜难以接受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而且那个叫盈袖的女子一定有问题,卫千煜不是第一次熬过发.情期了,以前从来没有失控过,只有昨晚,疯狂到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该把那个女人处置掉。
卫千煜蹙了蹙眉,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息,并没有他昨晚闻到过的盈袖身上的气味,似乎有些不对……
但无论昨晚的人是谁,他都触及到了卫千煜的底线。
卫千煜揉揉额头,开口喊人:“沐哥……”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沈若沐,而是府里另外一个小厮,随了沈姓,叫沈全,这孩子是沈若沐一手带出来的,有时候沈若沐没空跟在卫千煜身边伺候,就让沈全替他。
“沐……你师傅呢”卫千煜有些意外地问沈全。
沈全恭恭敬敬答道:“昨夜有人来报说师傅他爹生病了,师傅连夜赶回去了,叫小的替他跟主子您请个罪。”
“伯父病了”卫千煜诧异地挑眉,“严重吗?”
沈全早早就让酒楼里的下人们准备好了热水,这会儿便伺候卫千煜洗澡穿衣,一面回到道:“师傅走的急,小的也不知道。”
“备马,”卫千煜吩咐,“过去看看。”
沈若沐家也在京城,不过和侯府离得远,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家里也有伺候的丫鬟小厮,这宅子还是沈若沐到了卫千煜身边,慢慢有些银子了,给自家换上的。
因为跟卫千煜撒谎说是自己爹生病了,担心他会过来,沈若沐直接就住在了他爹房里。
清早时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喝过药,他这会儿正躺在他爹的床上。
有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是二爷来了,沈父忙扶着沈若沐起身,自己一骨碌躺到床上,沈若沐抓了本书在手里,坐在床头。
卫千煜一进来,沈若沐便忍着身上的痛起身行礼。
“沐哥不必多礼,”卫千煜摆摆手道,“伯父的病可看了大夫,大夫怎么说,没大碍吧?”
沈父装作虚弱的样子要下床,自然是被卫千煜拦住了。
“没什么大事儿,”沈父笑着说,“昨夜突然发热,家里人都吓着了,以为是什么重病,就把若沐这孩子叫回来了,结果是虚惊一场,还把您给惊动了,都怪我不中用。”
“伯父哪里的话,人没事就好,”卫千煜因为沈若沐的关系,对他的家人都挺和气,“您好好养身子要紧。”
他又看向沈若沐:“沐哥……”
沈若沐拱手道:“那叫盈袖的女人我已经让小全发卖了,昨晚您没事吧?”
卫千煜其实自己都不确定昨晚的人是不是盈袖,但就算不是她,仅凭她那会儿的表现,卫千煜也会将她打发走的,这事儿沈若沐已经做了,他也便不再说什么,只道:“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沈若沐看上去仿佛松了口气,又说,“主子,我也好久没回来了,您能不能放我几天假,我想在爹跟前伺候几日。”
他这请求是情理之事,卫千煜心里虽然很想让沐哥跟自己回去,可人家要照顾自己的亲爹,他要是不答应,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他只好点点头:“照顾伯父是应该的,沐哥便留下住几日吧。”
沈父还想留卫千煜在家里吃午饭,卫千煜以有事情卫为由推辞了。
等到卫千煜走后,沈父忙又将自己儿子扶回床上,见儿子皱着眉头苦着脸,沈父不由叹了口气,道: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死心吧,爷不喜欢男人,你看看他爹,他三弟,还有九爷,都喜欢男子,哪怕他有那么一丁点儿倾向,你跟着他的这些年里,他早就对你起心思了。”
“可他身边别说男人了,连女人都没有,若沐啊,你这么守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听爹的话,爹帮你说个好姑娘,你有了媳妇儿就会知道了女人的好了。
“爹……”沈若沐打断自家老爹,摇摇头说,“我不成亲,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您不要再劝我了。”
经历过昨晚那样的刻入骨髓的极致感觉,他不觉得自己还能对其他人情动。
这世上除了卫千煜,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令他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爱。
沈若沐在家里休息了三天,伤还没有完全好,但他不能再待在家里了,否则卫千煜一定会起一疑心的,不过好在他只剩下轻微的疼痛,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
而卫千煜这些天却备受煎熬。
他这十年来一直清心寡欲,发.情期虽然难熬,但他没有那方面的欲念,咬牙撑一撑总能撑过去。
可是昨晚他尝到了极乐的滋味。
就好像苦行僧一朝破戒,欲望如同洪流一般,冲垮了心房上那道坚固的防线,咆哮着将他淹没。
卫千煜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出现那夜的□□,当时他看不见,身体的触觉便越发敏感,那个人柔软的唇、温热的肌肤,以及极力压抑仍偶尔忍不住冲出口的叹息……无论他做什么,这些都挥之不去。
那样的感觉一旦得到过,就再也忘不掉。
卫千煜不得不自己动手去纾/解……在那之后却觉得更加烦闷空虚,单单只有身体的愉悦根本就远远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想要什么?
想要那个人……
不不!
这是不对的!
卫千煜猛地惊醒。
他不能那么想。
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发妻。
沈若沐回了侯府,晚上像往常一样伺候卫千煜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家主子的不对劲。
他藏着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眼见主子忍到额头出汗,甚至在浴桶中时就忍不住自己动手,……唇中溢出压抑的叹息……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沈若沐也不由跟着从头红到了脚跟,他呼吸急促,不敢看眼前的画面,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抑制不住地想,主子……是不是也对他有感觉?是不是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