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陈一生转过脸来逼视着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而脸上又透着一丝绝望的神情。看到他的样子后,让朱容容的心里也觉得很不好过。
“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始终是我的爸爸呀。”
“我知道他是你的爸爸,可是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爸爸,做了错事就不用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容容。”陈一生望着朱容容,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这些年里我帮了你什么,我相信你心里面很清楚,我并不是想在你的面前邀功,我只是想跟你说,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放了我的爸爸,而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你弄得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你很开心吗?”
“是的,我很开心!”朱容容猛然转过头来望着陈一生,她冷冷地对陈一生说道:“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感受的,你不是我,你也不知道我心里头的想法。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就只会来指责我。这些年我受了多少痛苦你理解吗?你就只会来说我。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的话,也许我会有一个很美好的前程,又自然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难道你今天过得不好吗?”陈一生对朱容容说道。
“好?你说这是好吗?”朱容容冷冷地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知道的,我过得好不好你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我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你比谁都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这一边,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爸爸吗?”
“容容,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你真的变了,你变得很可怕很可怕,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朱容容了。容容,你收手吧,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收手?我为什么要收手啊?”朱容容望了他一眼,冷冷地笑着对他说道:“你也以为我做得很错吗?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让坏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觉得我做得很对。总之害我的人都会不得好死,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爸爸也不得例外。”
陈一生走上前来,他看到朱容容只穿着一件吊带站在风口边上,风过来,她的脸色冻得有些发白,而她的嘴唇也有些发紫,他能够感觉到朱容容身体微微地颤抖。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激动呢,还是因为她很冷。
陈一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朱容容的身上。他伸出双手来紧紧地握着朱容容的双肩,让朱容容抬起头来看着他。
陈一生的眼神明亮,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他一字一顿地,很认真地对朱容容说道:“容容,过去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这样只想着去报复别人,到头来最伤害的人是谁?是你,你知道吗?你现在有一个挺好的职业,而且有一个疼爱你的丈夫,还可以过幸福的日子,为什么你选择这些幸福不要,偏偏要铤而走险呢?你听我的,放下仇恨,重新开始好吗?”
“不好!”朱容容边说着,边猛地推了陈一生一把,她身上陈一生给她披的衣服也滑落在地。
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仇恨的火焰,她对陈一生说道:“你不必再跟我说这些了,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是不会改变我自己的想法的,谁都不能够让我改变我的想法,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你知道吗一生?我以前有一个孩子,他的名字叫正直,你知不知道我的正直是怎么死的?他死的真的很可怜很可怜的,他是被人给害死的,你知道他是被谁给害死的吗?他就是被那些害我的人给害死的。本来我也希望可以过好日子,我也希望可以跟我的儿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在地底下对着我哭,你说我能就这么收手吗?不能,绝对不能!我一定要让害我的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一定要让害我的人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的时候,朱容容几乎已经是挥舞着双手在说了,她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地激动,让人看到她的表情后,心里面都会生出一种寒意,陈一生也不例外。
陈一生刚刚还想说什么,朱容容已经指着他对他说道:“一生,我跟你是朋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跟我说任何事情。总之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插手了,如果再插手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非但连朋友都做不成,你要是干涉我的事,我们就只能做敌人!”说着,她就转过身去,飞一样地跑远了。
望着她的背影,陈一生只觉得心里面一阵一阵地生疼,凉风吹在他的身上,也吹在他的心口,让他的心里面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
为什么像朱容容这样好的女孩子,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呢?是他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陈一生茫然地问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他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容容越走越远。
他感觉到朱容容已经陷到了报复的欲海里面而不能自拔了,他很想很想把她救上来,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带着报复后的快意,朱容容飞快地跑回到家里,回到家之后她的心仍旧是没有平静下来。想起刚才在医院里和陈一生所说的那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竟然是有一些难受,而且她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她努力地跟自己说:朱容容不要哭,绝对不要哭,不要让任何人看扁你,你这么做是没错的,是很对很对的。但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也不知道是因为报复后的快意还是因为别的。
她正在那里有些茫然的时候,忽然她的丈夫岳忠诚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