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容容。”朱容容的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朱容容的脸色,这才小声的问道:“还有那两万块钱,年县长是不是也说,不准陈院长跟我们要了啊?这本来就是跟我们签定的协议嘛……”
她话音未落,朱容容已经白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以为年县长是慈善家啊,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年县长说了,这两万块钱是当时陈院长借给我们做手术用的,这笔钱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把钱还给他们。”
“那这是什么意思?”朱容容的娘顿时阴云密布了,连声说道:“照你这么说,这笔钱就必须要还给他了?要是还了这笔钱给他们,我们可就没什么钱了。”
朱容容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我不知道吗?你不要再说了。”
她娘却仍旧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道:“容容啊,我就说了嘛,当初你干吗只跟年县长要两万块钱?你要是要个三万,四万,五万的话,不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吗?都怪你,想事情没有考虑清楚,我说你……”
话音未落,朱容容已经“霍”的站起来,对她说道:“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走了。”
她娘一见,连忙禁声不敢说话了。
朱容容觉得她娘最近变了很多,不管做什么事情,想什么事情都是只是为了侯树勇,也许现在是因为有了侯树勇的原因吧,她娘的心目中,朱容容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一想起这些,朱容容心里就觉得很难过。
农村的人都重男轻女,朱容容的娘有这种想法那也不足为怪,再加上她的的确确是将侯树勇抛弃了二十多年,而今才能够相认,她对侯树勇偏袒一些,那也是情理之中。朱容容这么想着便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大概是年县长和陈院长通过电话吧,到了第二天,陈院长果然又如期来到了朱容容他们的病房里头。他是装作巡视来到这里的,到了之后,便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仍旧是那样的温文儒雅,看上去也眉目清秀,比实际的年龄也要小很多,怎么看怎么都是透着一股书卷气的文化人。
他却笑着说道:“我今天来是跟你们要那两万块钱的,我也不想,可是我们如今也很紧绌,必须要拿两万块钱来救急。一生他马上要上大学了嘛,学费总是要凑的。”
他在那里微微笑着说道,但是说出来的每句话却像是针扎一样刺入了朱容容他们的心里。
朱容容的娘在一旁连忙对他恳求说道:“陈院长,你看我们家容容这不也要上大学了嘛,也需要很多钱,不如你再宽限一段时间吧。等我们容容上了大学,赚了钱再还给你,要是再多加点利息给你也行。”
“不行。”陈院长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我昨天还被你的儿子打伤了呢,本来我是应该去告他的,就是因为我看你们特别不容易,我就决定不告他了。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至于这钱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缺,我们也缺,没有谁不缺钱,是不是?”陈院长在那里高声的说着他的论调。
朱容容听了后,越发觉得生气起来,看他的样子今天不把这笔钱要过来是不肯罢休了。
侯树勇听到朱容容的娘在那里恳求他,不禁恼羞成怒,上前去伸出手来对朱容容的娘说:“钱在哪里?”
容容娘愣了一下,问他说道:“干吗?”
“我问你钱在哪里?你听到了没?”侯树勇非常生气的对容容娘说道。
容容娘见侯树勇对自己态度这么恶劣,愣了一下,但还是颤颤巍巍的从床单下面拿出了一个手绢来,手绢鼓鼓的,里面装的正是那笔钱。
侯树勇把手绢接过来,看了看,问道:“里面有多少钱?”
容容娘犹豫了一下,只好说道:“有两万块。”
“两万块吗?”侯树勇说着,就把钱猛的往陈院长面前一扔,说道:“这不是你要的两万块钱吗?扔给你,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这里了,要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看你能怎么样。”
陈院长看到侯树勇凶神恶煞的,又看到小伙子的的确确是年轻力壮,自己跟他打可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把侯树勇抛在他边上的钱捡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好,既然这钱你们还我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嘛,这到底是不是两万块,我总要点一下吧。”
侯树勇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白他一眼,说道:“你赶紧点,点完了拿着你的奔丧钱就走。”
大概陈院长昨天被年县长告诫过了,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总之他今天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点也不恼怒。听了侯树勇的话后,他连忙笑盈盈的说道:“好,我这就点。”说着他就在那里似模似样的点了起钱来:“一二三四五……”
等到他点完了之后,这才抬起头来对侯树勇说道:“这里只有一万八,还不到两万呢?你们不是想欺骗我吧?”
“你说什么?这一万八?你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侯树勇说道。
“我可没有没事找事啊,我所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点一下。”说着他就把钱放到了侯树勇的面前。
侯树勇愣了一下,就把那叠钱给拿过来,他一张两张的点了起来,他点钱的速度不像是陈院长点得那么快,点起来要稍微的费力。点了好一会才点检出来,的确是一万八。
他转过脸来望着容容娘,问道:“为什么这是一万八?还有两千呢?那两万块钱呢?”
容容娘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过了很久才说道:“哪里还有什么两千块钱啊,那两千块钱我们不是都花了吗?”
“花了?什么时候花了?我不记得我们有花过这两万块钱。”侯树勇问道。
容容娘有些着急了起来,连哭带喊的说道:“我说花了就是花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难道我还能骗你吗?真的已经花了,难道没花我还骗你花了吗?我们有很多花钱的地方,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不会是连我也不相信了吧?这可是你妹妹的贞操钱啊……”
这话音一落,朱容容的脸上露出了很难看的神色,她站在那里,又是窘迫,又是难堪,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而陈院长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见得好看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