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孙太医说了,楠儿肚子里的是个男胎......”说完就开始嘤嘤的哭泣起来,“皇上,你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太妃娘娘放心,朕一定不偏颇于谁。”皇上语气坚定起来,回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相拥的两人,道:“九王妃行事莽撞,致使永熙王妃胎死腹中,刚才朕说了一命抵一命,但是念在洛丞相和九弟的面上饶你一命,杖责五十!”
皇上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是一怔,洛之意面色苍白,偎在白烨怀里微微颤抖着,白烨眼中一片骇然,洛丞相依旧伏在地上,双肩抖动,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五十杖,平常的娇弱女子哪能挨过五十杖啊,这分明还是一命抵一命啊!
“皇上,杖责五十就行了吗?”容太妃似乎还不满皇上的决断,一脸凄然道:“楠儿和熙儿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个孩儿,没想到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最后却......”
“太妃娘娘,刚才您要罚九王妃也才四十杖......”连若水跪在一边相劝。
“那是刚才,刚才本宫的孙儿还在,可是,现在,没了,他没了!”容太妃再保持不住端庄的仪态,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眼神凶恶的看向洛之意。
“皇上,臣弟愿代之意受罚,请皇上恩准!”白烨的声音忽然响起,让院中所有人一震。
“九弟......”
“三哥!之意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娘子,成亲当日我就对她说过,只要有我在,就会护她一世安宁。这次是之意的错,皇上要罚,九弟没有怨言,但是,之意毕竟是女子,五十杖,她必死无疑。要还五哥一个公道,这个公道,九弟来还,求三哥恩准!求太妃娘娘恩准,求五哥,恩准。”白烨最后一句声音略高,是说给殿中的永熙王听的。
白烨没有叫皇上,而是叫的三哥,是希望皇上能看在兄弟的情分上饶洛之意一命。
“王爷......”洛之意没想到白烨会这样做,心中酸酸的、甜甜的、软软的,眼泪模糊了双眼。
白烨对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大手抚上她的脸,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别怕,有我在。”
短短的五个字终于让洛之意哭出了声。
望着怀里号啕大哭的女人,白烨面上露出微微笑意。
皇上有点为难的看向容太妃。
“既然九王爷如此心疼九王妃,那本宫这次就卖九王爷一个面子。不过,杖责由九王爷担了的话,五十杖是不是太轻了?”容太妃终于松口了,但是后面的话却叫洛之意等人心口一紧。
“既然太妃娘娘觉得五十太少的话,一百,太妃娘娘可还满意?”白烨面色凝重,对着容太妃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看向皇上。
洛之意却死死的拽住白烨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一百,即使他是男人,一百杖下来,那......
皇上面色复杂,最终还是道:“既如此,那,由九王爷代九王妃受刑,杖责一百!”
皇上的话音一落,洛之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之意犯的错,之意来承担!”
“胡闹!”白烨厉喝一声,“你来承担,你能承担得起吗?你要岳父岳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吗?”
洛之意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再转头看向跪在一边的父亲,父亲颤抖的双肩让她心中一痛。
“别怕,一百杖对本王来说,没什么的。”见洛之意愣怔的模样,白烨终是心下不忍,又柔声安慰道。
“皇上,行刑吧。”
说完将洛之意交给锦荷,起身往外面走去。
白烨贵为亲王,在大越皇朝的身份那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整个大越就没有谁敢打他的板子,所以,虽然白烨趴在那行刑的长凳上,却没有一个宫人侍卫敢上前行刑。
白烨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敢上前行刑,看向站在一边的皇上。
皇上心中也是为难,白烨是他最亲的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可是,容太妃在一边虎视眈眈,他也不好偏袒了去,只好厉声道:“来人,行刑!”
皇上一声怒喝,总算有人战战兢兢的拿起板子上前,对白烨作揖道:“王爷,皇命难违,奴才得罪了。”
白烨点点头,道:“开始吧。”说完径自闭上了双眼,一副悠然的神态。
两名宫人拿起板子一左一右的站在白烨的两边,对视一眼,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了下去,风声嚯嚯,“啪啪”作响,打得很用力的样子。
打了几下之后,容太妃在一边凉凉的说道,“不要企图蒙骗本宫,真打假打,本宫还是分得清的。”
原来这宫中行刑的宫人手底下都是有数的,真打,那是伤筋动骨,假打,那是皮肉血流,两者看起来虽然无甚差别,但是容太妃在这宫中几十年,怎会不懂其中诀窍。
跪在院中的洛之意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的杖责声,容太妃凉凉的不满声,心中一片哀痛。
白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那一百杖下去,肯定也是伤得不轻的了,他真的用他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那一下下的杖责声似乎一下下的打在她心上一般,纵使她如何逃避,怕自己会忍不住爱上他,这一刻,她终于是无处可逃了。
洛丞相同样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听着外面的杖责声,看着面色凄然的女儿,洛丞相心下动容,有这样的维护自己女儿的女婿,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他相信,九王爷一定会好好对待他最爱的女儿的。
连若水站在院门口,看着长凳上趴着的那个男子,他眼眸轻合,神态安然,那一声声的杖责似乎不是打在他身上一般,可是,那紧抓着长凳的手却告诉她,此时的他有多痛。
白烨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皇上和元妃已经转开头不忍再看,连若水却一直定定的看着那个趴在长凳上的男人,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将她的眼染成了红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