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她好象……死了!”一个打手将手放在紫苏的鼻子下,气息全无。
“走开!怎么可能!”徐本立一巴掌拍在打手的后脑门上。
徐本立想着紫苏的那手折弯枪管,半夜里也睡不着,想想不放心,于是叫着下手,趁着紫苏睡着,将她的手也铐起来,以防万一。却不想打开门一看,紫苏蜷缩在地,一动不动。
“徐哥,是不是我们给她注射的量太大了……”打手嚅嚅而言。
徐本立翻开紫苏的眼睛看了下瞳孔,又摸了摸紫苏脖颈上的脉博。
真的死了!
徐本立倒吸一口气,眼前马上显现出马洪锋气急败坏,大吼的凶样。
“都是你们!下这么重的量!马少回来怎么交待!啊!”徐本立对着跟来的四个打手一顿拳打脚踢。
“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对了,把她拖到后山,跟袁书明,还有四个兄弟埋在一起。马少回来,就说她带着袁书明想要逃走,被那四个兄弟拼命阻拦,打斗中不慎同归于尽了。”徐本立在地牢里转了几圈,找到个两全其美的借口。“都给我他妈的记牢了,谁敢说漏了嘴,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是!徐哥!”打手们唯唯诺诺地应和。
其中两个打手被安排留下来处理紫苏尸体。徐本立指着紫苏脚上的脚镣吩咐道:“把她脚上的镣铐打开。还要留着给下批不老实的劳工用呢!”说完骂了声晦气便上地面睡觉去了。
打手甲背着瘦弱的紫苏,打手乙拿着铁锹、铲子等工具准备越过几亩宽的罂粟地去后山。却没走几步,天空下起豆大的雨点来。看阵势,紧跟后面将有一场瓢泼大雨。
“怎么办?这深更半夜的让我们去鬼气阴森的后山。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雨。也太倒霉了吧!”打手甲气的骂起了娘。
“要不,我们先把这女的放在罂粟地里,明天一早,等雨停了,我们再拖去后山算了。反正这会徐哥也回去睡觉了。只要我们起早一点,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埋的她……”打手乙提议道。
“对哦,有道理!走,先回去,明早再说……”
两个打手将紫苏往罂粟地里一扔,故自回去睡大觉了。豆大的雨点越来越密集,慢慢变成了倾盆大雨,浇在紫苏的身上。
徐本立一大早站在瞭望塔上,用望远镜四处查看。八个打手被紫苏灭了一半,他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将事情编的圆满些,让马少既不怪罪又能加派人手来。
突然他发现昨晚被派去掩埋紫苏的两个打手,在罂粟里转悠来转悠去,转了好几圈了,象在找寻什么。
徐本立拿起扩音器大吼一声:“喂,你们两个,上来!”
两个打手立马屁颠屁颠地爬上了瞭望塔,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你们俩一大早转魂呢?在罂粟地里找什么?”徐本立狐疑地盯着两个打手。其中打手乙还算机灵,伸出一个明显留着一圈白印迹的手指:“徐哥,昨晚上我们去后山,不小心把我祖传的戒指给弄丢了……我就拉着他帮我一起找。”
打手甲连忙点头称是:“他那戒指是命根子,丢了没法跟他地下的祖宗交待……”
“行了!你们下去吧,一会吃饭我会让所有劳工帮你注意的,谁捡到也不敢私自藏捏着。”
两个打手大松一口气,转身下塔。
“哥,万一那圣姑回来找我们算帐,怎么办?”打手甲显然没有打手乙有主见。
“她要真没死,早逃出谷去了。前面她是想救袁教授,这会他都死了,她还留在这做什么啊?”
原来他们一大早起来,看到雨停了,就赶紧去找紫苏的尸体,趁徐本立没发现之前把任务完成。可是万万没想到,在罂粟地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紫苏,就差掘地三尺了。
“倒也是,不过万一……”打手甲还是不放心。
“万一她要是再出现,我们就一口咬死已经把她埋了,她诈尸!要不就是闹鬼了!”打手乙想着紫苏本来就面无血色的脸和薄如纸片的身子。本来就跟鬼也差不了多少。
“我们去地牢再看看吧……”打手甲性格谨慎,不敢有一点马虎。徐本立的凶残他可是见识过的。
打手乙横了他一眼,但还是一起去了地牢,打开铁门瞄了里面一眼,地牢空荡荡的。地牢的铁门很宽厚,外面的过道狭窄,铁门只能做成从里开。他们打开门时,铁门与墙壁之间就会有个看不见的死角,这时他们若是走进地牢,将铁门关上,就会发现紫苏正站在门边角落里!
所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紫苏被打手扔在罂粟地里,让冰凉刺骨的寒雨一刺激,竟然起死回生了。若是打手真的将她掩埋,或是第二天一早太阳高照她还没醒来,或许她就真的魂飞魄散,无力回天了。
紫苏没有象打手们猜测的那样,先顾自逃命要紧。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这帮匪徒,不能再由他们祸害百姓,涂毒苍生。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她还是选择回到地牢。因为时值初冬,若要一直隐形必须裸体,寒风刺骨,也坚持不了多久时间。
现在打手人力少了一半,地牢已没有人质,他们不会再派人来看守着了。所以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紫苏从罂粟地里扯了一把罂粟回地牢,准备万一毒瘾发作时可以缓解一下呼吸道肌肉痉挛,避免再次因呼吸衰竭,窒息而亡。上天不会每次都这么刚巧来解救她的。
她静静地在地牢里打坐,全神贯注地运转从蓝晶柱处吸收而来的净化素。它可以解卟啉毒,应该也可以解罂粟毒。
过不多久,那股发自骨髓的折磨又似海啸来临前的退潮一样,全身一阵寒意侵过。紧接着就是无止境的痉挛,象滔天巨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卷而来。
紫苏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两边大腿的肌肉,在大腿上划拉出几道血肉模糊的血沟。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牙齿咯咯作响。脖颈处裸露的血管爆粗成树根似的,几欲破土而出的感觉。
在她的脑海里,她将无尽的痛苦化作了抵抗的力量,她在想象中飞舞着长刀短剑,疯狂地砍向徐本立和打手们,直砍得他们屁滚尿流,血溅骨断……
她抓起一把罂粟叶塞进嘴巴里,象牛一样咀嚼起来。她将罂粟叶想象成徐本立的肉,随着咀嚼沁出的汁液是他的血,她要将他生吞活剥,刮骨啖肉,她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灵魂也找不着归宿!
紫苏就这样,凭着自身坚强的意志,凭着对生的渴望,凭着对徐本立的无边恨意,抗过了一次次毒瘾的侵袭。在净化素的慢慢化解下,毒瘾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强度也越来越弱……
在毒瘾发作的间息,她就练习操控那条曾被当作脚镣的铁链。两头的粗铁环可直攻,中间的连锁可环绑。就象三截棍一样,可以灵活多变,随机使用。
也不知道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与毒瘾抗争了多久。一日,突然听见外面过道传来脚步声。随着咣铛一声铁门响,从外面扔进一个年轻后生来。
打手将铁门从外面锁上,露出了藏身门后的紫苏。后生吓的大叫一声,以为见到了鬼!此时的紫苏被毒瘾折磨的瘦骨嶙峋,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被抓扯成了碎条,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与污迹。
紫苏忙竖起食指示意后生噤声,轻声地说:“不要怕,我是人!”
但当她试图靠近后生时,他还是吓得双手撑地,双腿使劲蹬地往后退去。
“我是被他们折磨成这样的。但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只要你听我的话……”
“来人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后生见紫苏并无恶意,突然站起来,拼命捶砸铁门。但打手已经上地面,没人理睬他。就算听见也不会来开门,因为每个刚被抓来的劳工刚开始都这反应。等他们关上两三天,又饿又渴时,就再也没有力气喊叫挣扎了。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让做什么做什么。对劳工,他们不会用毒品,怕他们毒瘾发作,不但做不了事还会象牛一样啃吃罂粟叶。对付他们,徐本立手下有着自己独到的一套办法。
过了两天,终于铁门被打开了。后生已经渴的奄奄一息,靠墙瘫软在角落里。一个打手端着杯水,蹲下身子往后生嘴巴里灌了点。但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突然从身后飞来一条锁链,绕着他的脖子飞了一圈。往后一拉,他的身子嘭地一声仰倒在地,双手拼命地拉扯着铁链。双脚下意识地胡蹬乱踢,但随着脸色缺氧发紫,双眼翻白,双脚也渐渐地越来越无力,直至挺直僵硬。
后生畏惧地看着紧拽铁链,似人似鬼的紫苏。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扑到打手带来的菜汤碗边,一阵狼吞虎咽,将菜汤喝的点滴不剩,才似回阳般恢复了点神气。
“你在这等一会,等我上去将他们都收拾干净,你再逃出去……记得一定要先找个警局报警!告诉他们这里是个罂粟种植地。老板叫马洪锋,他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个非常庞大的犯罪集团的头领。一定要记住,先报警!”紫苏吩咐完后生,拿起铁链冲出过道。
————————
为了感谢各位书友支持,感谢编辑六月雪的推荐,特此决定周六三更。希望书友们的热情也爆发一下,送上您的推荐和打赏!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