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盛行“密葬”,所以真正的成吉思汗陵究竟在何处始终是个谜。现今的成吉思汗陵乃是一座衣冠冢……”紫苏手里拿着邱柏写的《中国墓葬文化》,随意地乱翻了几下。
“叮铃……”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喂,你找谁呀?”
“紫苏吧,我是简丹。邱柏在家吗?”
“不在,对了,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唉,他不是一直都跟你粘在一起吗?”紫苏自打遇见逻各斯以来,成天心思都放在小黄那了。瞅空就感应小黄,看逻各斯在干什么。逻各斯除了在舞台上表演,平常也吃喝拉撒,跟平常人并无太大区别。
“这几天我都呼他好几次了也不回。我还以为他家里出什么事了,紫苏,要是你看到他,叫他立马给我回个电话啊。”电话那头的简丹似乎很着急。
“哦,好的。”紫苏想起邱柏有个中文BB机,平常老有人CALL他。紫苏有小红,从来没呼过他,根本用不上。这几天光想着逻各斯了,都把小红给忘记了。
“紫苏,是谁呀?”厨房里,冼丽伸出头来问,她已经退休在家不用上班了。紫苏倒宁愿她还上班,做起家务来不用超能力,反倒不方便。
“是简丹,找邱柏的,阿姨,你知道邱柏这几天上哪去了吗?”
“我哪知道他呀,从来不跟我聊天的,你呼他一下,让他回家吃晚饭。”
紫苏躲进书房,端坐,闭上眼睛。感应小红比呼他直接多了。
在一辆面包车厢里,从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可以看出,这车正在开动着。车里坐着三个男人,邱柏和一个剃着平头,身穿皮夹克的男人坐在后排座。另一司机只看到个后脑勺。
三人都沉默不语,邱柏双眼紧闭,好像睡着了。那个平头男抽着烟,眉头紧皱。看着路边的指示牌。
“紫苏,你呼邱柏了没呀?刚他的同事小陈也打电话来找他了。”冼丽突然打开书房门:“唉呀,你这时候还打坐念什么经呀,真是的,我自己去呼他下。”
感应这事吧,虽然很方便,但必须要静心全神,紫苏被冼丽一咋呼,就像电视机突然没了信号,画面中断了。
紫苏走出书房,冼丽正在客厅打电话:“留言:很多人找你,速回家!”。挂了电话,想了想,又重新拿起话筒拨了个号:“如海,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上哪去了呀?好多人找他都不知道他在哪呢,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呀。……哦,哦……那等你下班回来再说吧。”
“阿姨,他没事,可能临时跟同事出差了。”紫苏说。
“出差了也该打声招呼呀,连CALL机也不回,这不急人嘛。”冼丽像想起什么似的往邱柏卧房走去。一会又出来了:“紫苏呀,我总觉得哪不对劲,以前他出去考察,都会带上帽子,穿上多袋马夹去的。这都在家里没带去呢。”
“阿姨,你别着急,我……我回我自己房间去找找他的东西,你千万别来喊我了哈。”
紫苏也觉得哪不对劲,她把自己房门锁上,以防冼丽又来突然打搅。
这回邱柏醒了,正在喝水,那个平头男人将一个CALL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这个破CALL机一下午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吵死人了!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要想搞什么花样,我就再给你来一针,让你一觉睡到后天去!”
“威哥,消消气,快到了,咱们的任务也快完成了。”那司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邱柏。“这小子费了我们这么大劲弄来,到时能不能派上用场啊?”
“别废话,开你的车,开快点!妈的,老子腿都快伸不直了。这都到哪了?”
“前面马上进银川了,马爷让我们走小路,省得前面收费站麻烦。”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家也没钱赎我。”邱柏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前几天从单位回家,走在路上就突然间被这平头男人拉上了车,用块上了药的湿手帕捂住他的嘴,一会他就晕过去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们不缺钱,不会打电话向你家人要钱的。”平头男子一脸诡笑。笑得邱柏后背直发凉。
不一会,他们的面包车开到了个空旷的废弃工地上。邱柏他们跳下车,紫苏看见工地中间赫然停着几辆敞篷越野车。
“紫苏,紫苏,你在干什么呀?吃饭了!”唉,冼丽又在门外喊,好像邱如海也下班回家了。
“邱叔叔,邱柏好像有危险,我们去报警吧……”虽然紫苏能通过小红看得见邱柏那边的情况,但她也还没弄明白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就算让小红弄晕倒几个人,邱柏一个人也未必能逃得出来。看他们的阵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流氓地痞。
“你怎么知道邱柏有危险?是不是邱柏跟你说过什么?”邱如海问。
“你下午不是才说邱柏有可能出差了嘛,她知道什么呀!”冼丽打断邱如海,瞪了紫苏一眼,这时候,很容易上火。
“我……我有种不好的直觉。邱叔叔,我们赶紧去报警吧。”紫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估计就算说实话,他们也未必相信。
巴丹吉林沙漠腹地,一个大沙丘后面,一辆越野车拐进来。邱柏被那个叫威哥的平头男人押着跳下车厢。后面是个穿着改良唐装,蓄着山羊胡的男人,架着眼镜,拿着烟斗,竟然有股儒商气质。那个面包车司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马爷,你们总算来了。”沙丘上扎着好几个营包,中间营包里走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旁边跟着个鹰钩鼻,满脸胡子的壮汉。
“尤里先生,你好!看,我给你带来我们中国当代最年轻的考古学家邱柏先生。”
“情况怎么样?”穿唐装的马爷用手搭个凉蓬,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一个工地。沙漠被人打开了个大洞,黑漆漆的张着大嘴,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忙着往外运沙土。
“我们在墓地外围挖出一百多具随葬尸骨。并找到了墓穴正门,但是打开后还是一圈围墙,而且从里面爬了一大群的蛇和蝎子出来。”从另一个营包走出来个拿着纪录本的蒙古族打扮年轻小伙子介绍道:“好在我们准备充分,没有人员死伤。这外围围墙是圆形的,进去有面横着的围墙将圆切成了个月牙形耳室。耳室里有几具干尸,但没有任何文物。我们用探测仪测出横着的围墙是中空的,里面灌注了强酸。如果强行炸开,恐怕会损伤墓里的文物。”
“就没有其他的发现吗?”马爷眼尖,走向营地前摆着的监测仪。监测仪连着的计算机荧幕上显示着一块碑。
邱柏倒吸口气,很显然这是伙国际盗墓团伙。他们的装备竟然如此先进,比中科院考古队还齐全。
“你,过去!”络腮胡子推了一把邱柏,示意他去看碑文内容。
邱柏让了一下,没动。却不料络腮胡子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抵在了邱柏的脑门上。马爷过来,拍了拍胡子的肩:“哎,这是我请来的专家,对人家客气点。不要吓坏了人家。邱先生,我看过你的《中国墓葬文化》,你可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呀。来……”他拉着邱柏来到计算机前:“请你看下这碑上到底刻的是什么。”
邱柏看了看马爷,虽然这人看起来儒雅和蔼,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得出在这团伙中的地位,非等闲之辈。
“这是蒙古文字。”邱柏仔细地看过碑文,回头对马爷说:“这是个诅咒:打开墓门就打开了地狱,擅入者死!”
马爷脸色一变,皱眉深思状,眼睛却死盯着邱柏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出真正的答案。
那个手拿记录本的小伙子低声在尤里耳边翻译了几句。突然那胡子又将枪顶住邱柏的头:“小子,别以为你喝过点墨水,就想糊弄尤里先生。”
“信不信由你们……”邱柏面如死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咳,尤里先生,专家是我请来的,给个薄面。”马爷又出来打圆场:“先别急,等进去看过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得小心为妙。小柯,叫他们用吸管将强酸导入铁桶里放干净。明天打开围墙进去再说。还有,吩咐人做好警戒,这里虽然荒凉,还是得谨慎。”
那个拿着记录本做报告的小柯应了一声,快步向工地走去。工地旁边停着几辆越野车,都用篷布盖着,大概车上装了很多其他盗墓设备。
邱柏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找了个塑胶凳坐下。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中文呼机已经让威哥扔了。身上连纸笔都没有。邱柏叹了口气,举目望向远方,时已近黄昏,太阳斜斜地照着高低起伏的沙丘,映得一片金黄,而且随着沙丘的弧度,光线明暗清晰,立体感极强。如果是和家人一起来这旅游,欣赏这沙漠美景倒是妙趣。
“紫苏,紫苏,你又躲在房里做什么,你还真行……快出来,来了两个警察……”又是冼丽,紫苏叹口气,来到客厅。
“这位是……?”客厅里两个穿着警服的一男一女。男的望着紫苏,对她的蓝发颇为意外。
“哦,她是邱柏父子前几年从神农架带回来的。她叫紫苏……”冼丽忙介绍,招呼着警察在沙发上坐下,端茶倒水。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邱老师的报警,沿着考古研究所附近一带调查,结果有目击者说看到过前几天,一辆白色面包车将一个年轻人拉上车带走了。他们描述的年轻人特征跟邱柏非常吻合。初步可以判断邱柏的确被人绑架了。”男警察说完,眼光从紫苏和冼丽脸上扫过,观察她俩神色变化。一般绑架案的家属都会出于对家人的关心,不敢跟警方透露实情。“我们想了解下,从案发当天到现在,已经四天了,绑匪就没打过电话,留下纸条或其他任何线索吗?”
“没有,我们也正纳闷呀。你说我们家都是领死工资的,那些人绑我们家邱柏做什么呀,我们家能拿出多少赎金呀!”冼丽的神色很着急,倒是这紫苏平静的很不正常:“紫苏,听说你提醒邱老师报案时说过,邱柏很可能被人绑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只是直觉……他平常有什么事都会跟家人说的。我只是怕他出事,我也不知道他被人绑架了。”紫苏真怕自己会脱口而出,告诉警察,让他们赶紧去沙漠抓人。
“哦……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也希望你们一有线索就跟我们联系。”女警察一直不停地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男警察递给冼丽一张名片。紫苏却一把抢过来,顺势将小蓝留在了男警察的手上。那警察诧异地看了紫苏一眼,转身走了。
“张瑞泽,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局刑侦科警员”紫苏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下名片,然后将它递给了冼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