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香听宫南成说话,只想一巴掌拍过去,拍醒这个说话没个正经的人。不过,出于教养,兼且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不会也不能这么做。
宫南成说这话是极其不妥当的,就算是跟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说这话,也稍显露骨,更不要说她是有夫之妇了。
段沉香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显露出烦厌之感,说道:“南成皇说笑了,您大驾光临丰离国,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这次来,并没有只会你们皇帝,我来只是为了你。”宫南成似是不逼得段沉香直视就不罢休似的,硬是说一些没皮没脸的话。
段沉香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宫南成身边的侍卫提着一盏灯笼,照在脸上灰蒙蒙的,倒也不是那么明显。
“宫南成!为什么你一定要围着我转呢,我是丰离国的烬王妃,不管你再怎么坚持,我仍是烬王妃,这一点不会改变。”段沉香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宫南成,她是有夫之妇,理应跟宫南成保持距离。可……宫南成屡次救了她的性命,她若是太冷漠,倒显得她不懂知恩图报。
宫南成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听见段沉香的话,他倒也不怒,反而笑得更欢了。他笑着说道:“我救了你两次,也不准备感谢我吗?说这种话,太让人伤心了。”
段沉香强忍着想拔腿就走的冲动,耐着性子说道:“是我糊涂了,还没谢过南成皇的大恩。”说着就规规矩矩地向宫南成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沉香谢南成皇救命之恩。”
“你这样就算是报恩了?”宫南成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段沉香早知道宫南成这个无耻的人定会如此说,她扯了扯嘴唇,扬起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南成皇以后若有事相托,沉香定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嗤……”宫南成讽刺地笑了笑,说道:“这句话你在半年前就说过了。你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段沉香此时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她也就只能说说罢了,可除了说这些话以外,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很清楚宫南成想要的是什么,但她给不了。她的人,她的整颗心,都是属于烬王爷的。她不能也不会遂宫南成的意。欠宫南成的恩,欠宫南成的情,她唯有来世再还。
“你的大恩我无法报答,希望你能谅解。”段沉香带着三分真诚七分恳求说道。她真的希望宫南成可以到此为止,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了,她已经有了孩子,再禁不起折腾了。
“小……小姐。”碧莲听到此处,她虽不知道段沉香和宫南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看此情形,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便开口打岔,顺带替段沉香解围。
段沉香这才想起碧莲还躺在地上,背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淌血。她暗骂自己的大意,一面蹲下身来担忧地问道:“碧莲,你怎么样了?”
“她必须要尽快送到医馆去。而现在,城门未开。”碧莲还来不及回答,宫南成扫了碧莲一眼,语气郑重地说道。
段沉香掏出帕子覆在碧莲的伤口上,回过头问道:“城门未开?”她这是接着宫南成的话头往下说,意思是城门未开,怎么办?宫南成这种说话兜好几个弯子的人,她算是见过不少。
宫南成狡猾地笑了,说道:“我这次出来有带太医,现在太医就在我的山庄里。我的山庄离这里很近,只需半柱香的工夫,就能走到。”
段沉香看着碧莲苍白的脸庞,皱了皱眉,她是不想去宫南成的山庄,可碧莲……她能坚持到回京城吗?况且,她们没有马车,只能靠一双脚,先不说她,依碧莲的伤势看来,碧莲肯定无法走回去的。
“碧莲伤得严重,麻烦你了。”段沉香为了碧莲,唯有点头应承。她心想,现在是在丰离国的土地上,再说,宫南成是个有教养又是身份尊贵的人,想必不会胡来。
宫南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轻笑一声说道:“烬王妃能光临寒舍,那是我的荣幸,何有麻烦之理。何勇,把这位姑娘带上。”
宫南成身后站着几名侍卫,其中一名侍卫走了过来,想必这人就是何勇了。何勇向段沉香拱手说道:“王妃,请把这位姑娘交给属下。”
“这......”段沉香看了宫南成一眼,这个何勇是什么人?会不会对碧莲做出不好的事,她都不知道,让她如何放心把碧莲交给他?
宫南成点了点头,说道:“交给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付全责。”
有宫南成这句话,段沉香就放心了,她轻轻站起身,何勇则弯下腰把碧莲背在背上。段沉香见何勇动作有些猛烈,便嘱咐道:“走路要平稳些,不要颠着她了。她身上有伤呢。”
“是,属下遵命。”何勇训练有素地回道。
宫南成这时候才有工夫打量段沉香,段沉香发髻凌乱,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只有一双沾满泥水的袜子松松地贴着脚,裙褂上也沾满了尘土。一个女子落魄到这般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着。但一想到段沉香是因为被人追杀才弄成这个模样的,他心里就瞬间布满阴郁,胆敢伤害段沉香的人,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南成皇,我们可以走了吗?”段沉香见宫南成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微微发烫。毕竟在一个男子面前露出如此落魄的模样,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南成国的国君。
宫南成这才把眼神移开,有些不自然地应道:“好,走吧。”说罢,就率先往黑暗中走去,有一名侍卫走在最前头,举着灯笼为宫南成照路。其实这山荒野地的,也没有什么能够称之为路的地方,全是踩着矮矮的草。走着走着,段沉香几乎摸不清方向,所有的树木长得都是一个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