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只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人迎面而来,但那虚晃的影子却散成两三个,左右摇晃,晃得她头很晕,却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听到隐约有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传来。
“沈小姐,沈小姐。”
接着她滚烫的身子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火热的脸颊贴在冰凉的衣服料子上很是舒服,她忍不住狠狠地蹭了两下,将整个身子都往那唯一的清凉处贴去。
晏祈皱着好看的眉看着怀里衣衫不整还不住蹭来蹭去的人儿,一张俊颜憋得通红,他眸子闪着水润的光泽,呼吸都紊乱了,手紧张得不知往哪儿放,不去碰她吧,她软软的身子要往下滑,去扶她吧,又顾忌着男女之礼。
“沈小姐,你……你这是中了媚毒了。”晏祈心里紧张得不知该怎么好,看了看不远处的水塘,再看了看怀里檀口微启,不住呢喃着“热”的人儿,那般媚眼如丝勾人的模样,真是让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晏祈手足无措,赶紧别开眼,心中不停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看她。
他每天都会来这花园走走,目的便是想要遇到她,想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但谁知她像是故意避着自己一般,这几日都没出门,他以为他今天又要失望而归,刚才下人来请去前厅吃饭,他便远远瞧着她的身影,正欣喜地迎过来,却见了她这番模样,他心下也意识到不好,虽然舍不得放开这软玉温香,但他却知道此刻该做什么。
“得罪了。”他轻道一声,小心地搀着她的细腰将她扶到了花园中的水塘边,然后将自己的手帕打湿,替她擦了擦脸,这才从随身携带的一个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喂了粒药丸到她嘴里。
“这是解百毒的药,很有效的。”幸好他爹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从小便精通医术,也会随身携带这些药丸。他轻轻将她放到地上坐着,又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让她快些清醒。
果然,沈元熙被冷水刺激一下神智清醒多了,她的眼前那三个晃动的人影也慢慢重合成了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她愣了一下,“晏公子?”
“沈小姐,好些了么?”晏祈见她神智清楚了,脸上的微笑不变,眼中却划过一抹失落,因为她一旦清醒便这般疏离而防备地看着他,与刚才紧紧抱着他的样子截然相反,让他很不好受。
沈元熙依稀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想着刚才自己寻着的那丝清凉便是眼前这个男子的怀抱,她的脸蛋一红,但是随即忆起什么,她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道:“晏公子,快去我的院子帮我把我的贴身丫鬟寅时叫来,你尽量避开所有人,别让人发现!快!”
晏祈看她突变的神色,再结合到刚才的场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担忧地忘了她一眼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话音一落,那蓝色的身影便飘远了。
沈元熙显然没料到他的轻功如此之好,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又往花丛后躲,然后开始仔细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天啦,她一低头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在房中太过匆忙,穿的衣服根本没系紧,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还露在外面,难道她刚才就是这副样子死死地抱着一个陌生男子,还在人家胸口蹭来蹭去?
要死了要死了,她沈元熙算是丢脸丢到家了,但是不知为何,她也庆幸那人是晏祈而不是别人,好像她打心底里便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人一般?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怕是他给人的印象太过纯情无害吧。
晏祈的动作果然很快,不一会儿,沈元熙就听见了脚步声,她抬眼一望,正是寅时正在东张西望找她呢。
“这里!”沈元熙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觉得全身的力气恢复了许多,然后她便低声道:“什么都别问!寅时,你现在听我说,一会儿见着老爷夫人他们,你就说我突然回了屋拿这串珠子知道么?详细的情况你一会儿就明白了。”说着,她向寅时示意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那是及笄那年爹爹送给她的,她一直看得很重要。
寅时有些不明就里,但是见沈元熙的表情如此认真,她忍住了想问的冲动,忙点了点头。
果然,这时听到了不远处的路上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一大群人往那边而去。沈元熙眸光一闪,对寅时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我们去前厅,听到了动静便跟过去看看,懂么?”
寅时懵懵地点了点头,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反正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看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她不了解的事情。
沈元熙赶紧从另一条道往客房那边去,因为去前厅、海棠苑和客房都要经过这条路,所以她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没走多远,就见沈父、大夫人、晏老伯还有几个仆人往这边来,最令她惊奇的是晏祈也在那行人中,沈元熙微微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很好地掩饰住了,只是甜甜一笑,唤道:“爹,娘,晏伯伯,不是要开饭了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同时,还微微福了福身对晏老伯和晏祈行了个礼,而晏祈也装作刚才没见过她一般,礼貌地打了招呼。
沈父见了沈元熙,脸上紧绷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这才道:“刚才小四过来说晟儿又在外面喝酒了,还醉得不醒人事,唉,这孩子,我们正要过去看看呢。”
小四正是曲晟的贴身奴才,沈元熙闻言,也作出了一副担忧的样子,附和道:“那确实够令人担心的,那女儿也前去看看表哥吧。”
“哼,也不知道这晟儿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来这府上几天的时间都不让人省心。”大夫人意有所指地剜了沈元熙一眼,帕子一摔,跟着沈父往前走。
沈元熙也不解释,曲晟和自己从小便走得近大夫人是知道的,自己一回娘家他就追来,也确实让人误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