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妖,采月难免会害怕。但是现在主要的是薛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应该听薛莲的话留她一个人,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闻着薛莲满身的酒气,不自在的皱了皱眉。
仓连没有理会采月的反应,直直的奔回醉君楼。之前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碗血,扶起绯夜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着。
这是从一百只牲畜体内的血凝炼出来的精华,只是几十只已经满足不了绯夜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绯夜已经死亡的时候,只有仓连发现了还有一丝气息的绯夜。而木晚来留了下来照顾绯夜,却并不知道绯夜是妖的事情。
次日,天微亮。
薛莲嘤咛一声,汗湿透了全身。
“公主你醒了?”采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
听到采月的声音,薛莲一蹦三尺高,“我怎么回来的?死人......”
“公主您做噩梦了吧?昨天晚上有一位老人把您送到客栈来的,那时候公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薛莲紧皱眉头,昨天她打发了采月就去了酒馆,然后产生了幻觉,在然后她看见了死人,还看见了那个恶魔!“恶魔!死人!”
“公主您做噩梦了......”采月轻叹一声,薛莲昨天晚上回来以后,昏迷中一直做着噩梦,她照顾了她一整晚。
“对了!你说什么?”
“您做噩梦了。”
“不对!不是这句!再前面那句!”
“昨天晚上有一位老人把您送到客栈的......”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人呢?”薛莲激动的晃着采月,她能不激动么?他那么快就来了!只要找到他,她的母亲就有救了!
“呃,公主,他早走了......走的很匆忙。”采月被摇晃的头昏脑胀的,不知所以。好不容易稳住了手里的水盆。
“什么?”薛莲一把推开采月,冲出房门,不理会后面采月焦急的呼唤声。
薛莲穿着睡衣赤脚游荡在街上,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嗓子沙哑,眼神没有焦距。四周的人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她不在乎。
“莲儿,我们回家......”月泽麟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薛莲,烈日当空,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母后呢?母后她怎样了?泽麟,告诉我!母后究竟怎样了?”薛莲沙哑的张了张嘴,苍白的嘴唇干裂,此时的她已经绝望了。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也是她母亲的最后一天!
月泽麟温柔的擦去薛莲眼角的泪水,“莲儿,你相信我么?”
“嗯......”薛莲含泪点头,这个温和的男人,永远都占据着她心底的一角,不管她怎样抗拒他,却抵不过心底的悸动。六年的爱,不是她说不爱了就真的不爱了。“可是,母后她......”
“三天!只要三天时间!莲儿一定要相信我!”月泽麟打横抱起薛莲,缓缓向皇宫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薛莲闭上双眼,她多想永远沉醉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她可不可以任性一次?她想要轰轰烈烈的爱一次,却不可以,也不能。如果他知道了月溪魅的死是因为她,他们会怎样?她真的不敢想下去。泽麟,让我放纵一次,好吗?
月泽麟走的很慢,很稳。温暖的胸膛下的那一颗心有力的跳动着,阳光轻柔的洒在他身上,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俊的公子!”周围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月泽麟,“你们看他怀中的人,还穿着睡衣!连鞋都不穿,真不害臊!”
“是啊、是啊!”周围的女子跟着起哄。
“你们再看一眼,本宫挖掉你们的眼睛!”薛莲听着周围的议论,她此时的心情很不好!而这些女人偏偏还要往枪口上撞。
四周的人终于闭上了嘴,也许被薛莲的话吓到了,也许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薛莲缩了缩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觉。她真的好累,身累,心也累了。
月泽麟感受到薛莲的动作,温和一笑,让四周的女人更加羡慕与不甘。
感受到四周蠢蠢欲动的女人,眼神顿时冰冷了下来。如果谁打扰了她睡觉,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许如薛莲所说,他真的会挖掉这群女人的眼睛。他不会自己动手,那样会脏了他的手。
感受到月泽麟饱含杀气的眼神,四周的女人一哄而散,更有的被他迷死人的眼神直接迷昏了过去。
......
“到了。”
薛莲睁开朦胧的睡眼,其实她一直没有睡着,如此温暖的怀抱她怎么能睡着呢?她舍不得。皱了皱眉头,心渐渐下沉,直觉告诉她出事了!宫内一片肃穆之色,平日还算喧闹的皇宫,隐约能听到啜泣声。“你骗我!”
薛莲站立在地,不可抑制的朝着月泽麟怒吼。只要还是个人,就能知道皇宫出了什么事。泪如决堤的洪水,望着月泽麟温和的脸,她已经绝望了。
“莲儿......你说相信我......”月泽麟紧紧盯着薛莲,心中只余失落。
“骗子!全都是骗子!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相信我母后还在人世?相信眼前都是假的?是我自己的幻觉?滚啊!滚!”他要她相信他?心中冷笑,都成了事实了!他还要她继续相信他?她的脑子还没有病!
月泽麟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与挣扎之色,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多留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薛莲看着月泽麟决然的背影,伏在地上痛哭。母亲走了!月泽麟也走了!绯夜也死了!影痕也失踪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丢下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骗她?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皇宫里的婢女或是太监,远远就能听到薛莲的哭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什么,只是远远的绕开了。
天渐入夜色,今天是中秋。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薛莲依旧停留原地不断啜泣。
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圆月被乌云隐去,整个皇宫陷入黑暗。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发泄所有的怨气。
任由大雨打在脸颊,身上,心上。薛莲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下半身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浑身冰冷,血迹仿佛下一秒就要凝固。
面前出现一双黑色靴子,头上的雨也停了。
艰难的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睛。“你是谁?”她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楚。
黑衣人没有动作,黑色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斗笠下面的脸已经变了形。手中的雨伞顶在薛莲的头上,而自己接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就连手指头都用黑布包裹着,尽管这样,薛莲依旧没有好奇的意思。
动了动眼皮,既然来人不说话,她也懒得理会。瑟缩着身子,好冷!唇间不断打着颤,环抱着身子跪在原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咚”的一声,黑衣人比她更先倒下了。修长的身影倒在水泊里,溅起阵阵水花。
“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了?”薛莲连忙爬到黑衣人跟前,沙哑的张了张嘴。好奇心来了,伸手摘去了黑衣人头上的斗笠。
“啊!”她看到了什么?一具干枯到近乎尸体的身体!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她每次总是这么幸运,每一次看见吓人的东西都会立马晕过去。
“哎......你这又何苦呢?”仓连挥手布置了一个透明结界,裆下了冲刷在薛莲身上的雨水。
黑衣人正是绯夜,今天是月圆之夜!是他发病的时间。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显示了他此时此刻正在忍受着什么煎熬。他看着薛莲一个人跪在雨中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痛苦,难过。
仓连手中出现一个瓷碗,里面盛着红色的血液,还散发着热气。蹲下身子,把血放在绯夜唇边。“千只牲畜之血凝炼出来的,你的病无法老头子我也没有办法根治。你这孩子......虽然对你来说这东西恶心了点,可是你别无他法!如果没有血你会死!想清楚了!”
仓连满意的看着绯夜动了动眼皮,继续说道:“如果你死了,她就会嫁给月泽麟,你也不希望吧?你这倔强的性子该改一改了,如果你不想伤害她的子民,那我们就离开吧,去胜天国养好伤,然后再回来找她。”
绯夜紧了紧拳头,她不能嫁给别人!她就算死也只能属于他!张开嘴,仓连似怕绯夜反悔,连忙把血液灌入他口中。“哎......苦命的孩子......”
仓连惆怅,绯夜、月泽麟都和薛莲纠缠不清,即使他曾经是神,也无法预知他们的命运。
......
“不好了!哎哎哎!你离我远点,成不?”白子皓惊叫一声,连忙推开身旁的蓝寂叶,满脸凝重。
“又怎么了?”蓝寂叶不甘的扁扁嘴,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