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到底是因为尊敬而害怕,还是害怕而尊敬?
我分不清其中的道理,只知道,自己又敬又怕,敬的是他的神技天赋、怕的他能随时要了我的命。
不知从何时起,心中已经没有了害怕这个词。我没有遇上过太强的对手,哪怕有,我也有自信一拼之力,如蓝翁,灵虚这般。以至于现在的我横行无忌,自以为天下也去的。
莫不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一个其貌不扬的日本老头儿就有随时杀死我的能力,这种能力,比介琛手中那把AWP还要命。
世界上最高贵的东西就是生命,以生命为代价,确实不可抵挡。
“江田俊彦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江田水还是那么盯着,但我却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火意。似乎只要他心念一动,我就会如那块白玉砚台般,无痕无迹的消失在人世间。
“不是。”我确定江田水已经动了杀机,此时不敢有一丝怠慢。
“杀他的是谁?”他接着问。
“江湖道车门的人,是被佛门指使的。”我如实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佛门似乎是想给中国政府找点乱子。”
“为什么偏偏盯上我的儿子,而不是日本首相?”江田水暴走了,怒喝道。
尼玛稳住,小心走火!看见他眼神中火焰闪动了两下,吓得我小心噗通噗通乱跳。
“我不知道。”这个可不能如实回答,我心念一动间,已经把灵虚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十几遍。
“你在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江田水终于问到了关键处。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干了些什么。我的原意是借着江田俊彦的手,给曲建国捣捣乱;曲建国也消耗下江田俊彦的实力,再次挫败他,然后江田俊彦自然会有求于我。
可惜,没想到中间还夹着灵虚这个老狐狸。
肯定不能直说,但是不照实说又推搪不过这个问题,就在我稍微一犹豫时,江田水又是一声怒喝:“回答。”
“老子就是看了一场戏,也有罪吗?”被他一逼,再加上自己心中的压抑,顿时把我那股戾气逼了上来。冲着他回吼了一句,然后将所有元气倾体而出,包围上了江田水。
尼玛的拼了,我就不相信那道火焰,会一下子把我这么大个人给净化了,甚至连一丝念头都来不及发出?只要有一念的时间,我就敢保证碎刃风暴能将他绞成一堆碎肉,碎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看戏?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还好,江田水并没有发出生命之火,而是闭上了眼,长叹一声。
“谁的命不是命!你杀了多少别人儿子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别人杀你儿子就不行了?甚至要迁怒于我!当初控制沈倩倩和小时要挟时,你就没有想到他们是两条命吗?”我怒吼反问着,元气却没有放松警惕。不知道江田水是如何控制那生命之火的,但只要他神色有些不对,或者有什么反常的动作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
我是很怕死,但不意味着没有下限。江田俊彦当初要挟我,是以别人的生命来要挟的,并不是我的生命。他如果当天想把我留在俱乐部的话,我敢保证,他活不过当晚,哪怕拼着挨上一子弹。
江田水长叹一声,无力的瘫坐在木椅上。许久,抓起桌上的8牌香烟点上一支,静静的吸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山口组的高层、不再是江田家主、更不是随意收割人命的大人物,只是个刚刚失去儿子的老父亲。
我松了一口气,缓缓将元气收了回来。虽然面对的是江田水这种人物,我依然认为自己的命比他贵,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以命换命。
我伸手拿过烟盒,自己也点上一支,吧嗒吧嗒吸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不同国度、不同地位、不同性格的男人面对面吸着烟,口中吐出的寥寥青烟,慢慢的聚合在了一起,韵绕着消失在半空。
“你爱美子吗?”江田水突然问。
“嗯..不爱,但不反感。”我着实思考了一阵,认真回答说。
“你们中国人,永远都是虚伪,不想付出感情,却总是想左拥右抱。”江田水似乎没有吸烟的习惯,被烟味刺得双眼泪流不止。
“难道你们日本人总是一炮定终身吗?”我反讽说。
“粗鲁。”他竟然笑了笑。
“都是男人,理解下。”我配合着他的笑容,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我以前就看过你的资料,刚才你没来之前,又看了一遍。”
“什么感觉?”
“狼子野心。”
“嗯...这个评价似乎我以前就听说过。”我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上次是谁说的了。
“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手辣,对敌人辣,对身边人却很好。把美子交给你,我放心了。”
“哎,等等,我还没说要呢。”
“一个不会对女人负责的男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江田水眼中精光暴露,瞪着我说。
“嗯..我的意思是没有嫁妆吗?”我尴尬的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
接下来,就是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男人关于一个小女人的对话,这里不提也罢。
总之,我盘算了一下,有赚的。
江田美子继续走他哥哥的路线,收拢羽联队残余帮众,在我暗中支持下,打击上海帮势力。这只是小事情,上海帮经过今夜大战,已经死伤惨重,而且日本政府也会通缉他们。我们所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我最要紧的责任,却是在明年。
江天家族现任家主是江田水,还有三个本家,他们这代的子女也很出色,跟江田俊彦一样,被分派在了家族的各个产业中,积累经验,等明年就正式进入山口组。
如今江田俊彦一死,对江田水一系的打击不言而喻,就算江田美子短时间崛起,在各方各面也不是其他三个家主候选人的对手。我要做的,就是在保护好江田美子的同时,打击其他三系,帮助江田美子成功坐上下任家主的宝座。
这是我的责任,而福利除了可以天天抱个日本妞睡觉以外,江田水一系会在日本本土全力支持我。
协议达成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在日本要他们支持什么?而且马上就要回国了,这不就是个空头承诺吗?
不过今晚我可以说已经大胜了,不但消除了自己杀害江田俊彦的嫌疑,还获得江田水的支持,我没必要在意这点小纰漏。
沈倩倩和小时明天就可以放出来,但是苏杭会所却要当礼物送给日本政府当权派。江田家族主导的山口组,确实对政府决策拥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是那句老话说得好,政府,不是一个人的政府,而且日本是个**制的国家,虽然一个小举动,但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安全就行,就当破财消灾了。
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我跟江田美子的关系暂时不公开,一来考虑到江田俊彦刚被中国人杀害,再紧接着把女儿嫁给中国人确实不好听,再者就是我也没有做好准备。
沈倩倩、米拉、严小草都没有娶,就连李别情也仅仅是拜个堂而已,怎么能先娶个日本妞?真要这么做了,估计回国会被蓝翁指着鼻子骂卖国贼。
对于佛门的报复行动,江田水还没有想好对应的办法,他说等安排好了通知我。
我不置可否的答应了,反正按目前的形势来看,佛门已经成了我命中注定的敌人,有几个实力强悍的忍者帮帮忙也不错。
潜移默化中,现在对日本人的那种仇恨心理也淡了许多,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凛色灰的原因。到底是利益的牵扯?还是思维意识的转变?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在适当的时候,我不会介意给日本政府来下狠的。
我们两个商讨了大半夜,午夜时凛色灰送来了点心,没有跟我说话。她是不是知道了这些详情,开始记恨我?
算了,这种事情是讲究缘份的,恩恩怨怨一条条说下来,理到老也理不顺。还是先把该处理的处理好,再说了,当初是她为了给江田俊彦换取利益才跟我走的,我不欠她什么。
最起码,没有害过她,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等我离开时天色已经大亮,没想到我们这一谈就是一夜。我倒是没什么,心情不错,但江田水不知道是失去儿子的悲痛刺激,还是熬夜,现在已经双眼通红憔悴不堪,原先光顺滑亮的大背头也坠下来几缕白发,清晰可见。
临走前,我本想叫江田水一声水哥的,但看他这般光景,忍住了。日本人也好,中国人也好,看在人道的份上,还是尊老爱幼下吧。
那个胖乎乎的管家把我送到门口时,却找不见叶远他们的那辆商务车。我急忙打个电话,却得知他们早也回船厂睡觉了。
尼玛,几个没良心的狼崽子,我狠声骂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