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乌云密布,狂风席卷,夜炫冥站在御书房门外,看着这样的天气,不禁苦笑,连老天都在为他恼火吗?
孟黛黛刚用了早膳,于子便来了黛梦宫。孟黛黛一见他,便明白了,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于大人来了!”
于子恭敬的行礼,从他的面上也可看出一抹淡淡的伤感,这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做大夫的本看惯了生老病死,何况一个未成型的胎儿?但他,还是忍不住的伤感。难道是因为面前这个后妃与其他人的不同吗?
“黛妃娘娘,您不要伤心,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副药是下官亲自开的,日后下官会专门为娘娘调理身子,绝不让娘娘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于子似是誓言般的话语,让孟黛黛多少有些感动。
“谢谢于大人了!”
于子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很快便有婢女端上一碗浓黑的汤药。
孟黛黛凄然一笑,接过那碗汤药:“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说几句话!”
“这……”于子有些犹豫,他倒是没多想,只是想要留在这里,待孟黛黛小产之后为她医治。
“怎么?还怕我不喝了这药吗?出去!”孟黛黛没对于子发过脾气,这会儿怒目相向,威严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让于子觉得面对孟黛黛比面对夜炫冥还要有压迫的感觉,只得全都下去了。
房中只剩下孟黛黛之后,赛风和赛影便从窗子跳了进来,一人处理那碗汤药,一人在孟黛黛的床上和身上捣鼓着。很快,孟黛黛的裤子,床上,都出现了涓涓血迹,屋中也充斥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赛影又用金针给孟黛黛刺了穴,让她的脉象暂时呈滑胎之状,不过为了保护孟黛黛和腹中的孩儿,这个脉息只能保证一盏茶的时间。
赛风和赛影做好一切,便马上跳窗出去,孟黛黛张口便喊:“啊,好疼,于大人,于大人!”
于子听见叫喊声马上奔了进来,赛风和赛影跟在于子的身后,也进了寝房。孟黛黛床边的纱帐已经被落下,于子隐约见那血迹斑斑,忙把手搭上孟黛黛伸出纱帐的手腕,为她诊脉。
短暂的诊脉之后,便吩咐赛风和赛影为孟黛黛处理。此时他已经不好留在房中,只得出去吩咐人煎药。
孟黛黛从纱帐探出脑袋,和赛风赛影对视一眼,三人都呼出一口气。其实,于子若是如往常一般细细的诊脉,肯定能发现异样。只是这种情况,没人会在诊脉上多浪费时间。胎儿落了,定要马上服药调理,否则日后一定会留下什么毛病。这是古代,打胎可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如家常便饭。
一切处理妥当,于子便出了黛梦宫,情绪低沉的往御书房而去。皇上说了,孩子打掉之后要去回复他的。
御书房中,夜炫冥手拿着奏折,半天的时间也没见落笔,手中的毛笔上墨已经干涸。整个御书房,都沉寂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就连侍奉夜炫冥久了的周莲喜,都是如此。可见,夜炫冥的心情有多糟。不过,周莲喜倒是希望夜炫冥能发泄出来,这样不声不响,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担忧。
夜炫冥看到于子的时候,只觉撕心裂肺的痛,那个他一直期盼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吧!
“皇上……小皇子已经……”于子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能感觉到夜炫冥的悲伤。
“黛妃她怎么样了?”
“都还好!”
“嗯,那你下去吧!”夜炫冥挥了挥手,示意于子下去。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日孟黛黛态度激烈,他本以为今日她会反对打掉这个孩子的。可一切已成定居,再想什么都是枉然。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醉一场。
夜,悄然而至,狂风席卷着雨滴遍布大地。
房中,孟黛黛已经换了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只等夜深。大雨让她感到不安,可今日无疑是最佳的出走时间。
夜半子时,雨势小了许多,丝丝细雨犹如轻雾,让所及的视野有些模糊。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走出了房间,往膳厅而去,身边跟着一个婢女。看那样貌,不是孟黛黛还是何人?林卓心中疑惑,孟黛黛刚落了胎,怎么不在床上休养,半夜三更的去膳厅干什么?难道……这女人还真是嗜吃如命。
不管怎样,他还是跟着孟黛黛,往膳厅去了。其余的暗卫,注意力也都在孟黛黛的身上。
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又迅速窜出两个人,躲躲闪闪的往一条小路而去。
沿着小路,一路杂草丛生,枯井遍布。就连途径的宫殿也多是破败不堪,如此偏僻的地方并无人迹,让他们畅通无阻。
而黛梦宫的膳厅,胖女人和一婢子稍坐片刻,就回了房间。胖女人躺在床上,面朝里,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此人正是昨夜被偷偷领进宫的,身材和孟黛黛相差无几。
夜炫冥暗色的身影翩然落在窗外,并没有如每日那样直接进来,先是问了问林卓孟黛黛的情况。当知道孟黛黛夜半出来过一次之后,夜炫冥的心头升腾起一丝不安。但是房中人的气息让他知道,那两人并没有睡,只得偷溜进房之后,隔空点了二人的睡穴。当均匀的呼吸传来,他才敢靠近床边。距离大床还有一眯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不对,那胖女人身上有淡淡的脂粉香,这是孟黛黛不会有的。迅速上前查看,才知道人早已被换。
夜炫冥整个人如雷劈般呆愣在那处,片刻后发出一声低吼,他没想到,孟黛黛竟真的要逃走,要离开他。他绝不允许,唤了林卓和所有的暗卫,通知亲信,暗中搜寻孟黛黛。而他,也按耐不住,亲自去找。
可那个聪明的小女人,此刻已经化身小太监,拿着腰牌混在运夜香的人中离开了皇宫。雨依然在下,打湿了衣衫,赛风心疼孟黛黛,便更加快了脚步。她们都知道,聪明如夜炫冥,很快便会发现孟黛黛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