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我说完的机会:“平静的过日子?又能过过久?若若会长大,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外婆在老去,也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外婆不想将来有一天,没有人能让哭泣的你停止哭泣。傻孩子……”
外婆说的话,我都懂,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离开,我已经选择离开,我已经答应苏院长……我不能反悔。
我的低头不语,在外婆眼里成为了另外一种意思。
“年轻人的爱情,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不明白。”外婆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和你妈妈真的好像,都是受伤的时候,才知道回来。”
“妈妈?”
“是啊。你的妈妈,我的女儿。”外婆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被遮盖住:“让我来给你讲讲你妈妈和爸爸的事情吧,就当是回答你小时候疑问。”
“好。”我点点头,把外婆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温暖手的中。
十几年前的村庄很落后,电视冰箱什么都是奢侈品,就连电都是好不容易才接进来的。那时候城里面组织青年下乡,因为这批下乡的青年中很多都是被迫无奈才来的,所以很多人都无心教导大家,都在想着办法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但是在那批下乡青年中,有一个人叫声毅的男人,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不仅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好,为人更加很乐观,在村庄里最有领导作用。很多人都传言他是大官家的儿子,但是也因为无从证实,这谣言就自己消失掉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正在青春气盛的时候,让村庄里适龄的女孩子,都心花怒放。让他在这些人中,显得与众不同。他出现过的地方,总会在不久以后出现很多女孩子。
妈妈亦然是这群女孩子中的其中一员,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接近声毅。
说来也奇怪,从来都很少和女生接触的声毅,竟然愿意和她在一起。虽然妈妈破坏了其他女孩子的美梦,但是也没有人十分在意,失望过后就恢复了。渐渐的关系明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两个是一对,也祝福着她们期待着婚礼。
很顺利,婚礼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举行,摆了一大桌子的酒菜,请了很多的亲朋好友,这就是村庄里的婚礼。在那一天,美好年华的妈妈把自己嫁给了他。
所有的幸福轰然降临,让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幸福的泡沫中。
婚后的生活,妈妈和他过的很忙碌也很幸福。他不断的下田亲身实验,告诉农民该怎么正确的栽种禾苗,妈妈在家洗衣服做饭,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丰收的时候总会有很多村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感谢,村庄的茁壮成长,成为了生活中的慰籍品。
虽然还是会有些眼红的女孩,偶尔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可是不去理会那些她们,久了自然觉得没有意思,也就不再说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镇里下了通知,让下乡的青年全部回去。那一年,是妈妈和爸爸结婚的第二个年头,妈妈刚刚怀上我。
因为通知下的急,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似得,怎么求人帮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爸爸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去。那时候村里好几对,就这样被生生拆散。
离开的时候,爸爸对妈妈说,办完事情就回去和家长说,然后把妈妈接进城里,住大房子过好生活。
妈妈笑着摇摇头说:“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愿望很小,看似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却成为永远的痛……他上了离开的大卡车,载满思念和不舍的卡车,逐渐远离这个地方。
妈妈渐渐养成了习惯,习惯和很多女孩子一起站在村口,等待着自己的男人回归。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女孩,一个个都守来了自己的自己的男人。唯独妈妈一个人,从她一个人守到怀抱着我站在村口,都没有守候回来爸爸……
渐渐的有人开始劝说妈妈,说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妈妈不停,笑着看着所有人:“他说过会回来,那一定会回来。”她替他找着各种理由,搪塞所有人的劝说。
这一等就是一年,她抱着我站在村口。日晒风吹,风雨无阻。最终把爸爸盼了回来,带着一小车的礼品。
他变黑了,变瘦了。但最终还是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重要。
再次迎来铺天盖地祝福和羡慕,爸爸着手为我的降临办了一桌喜酒。并且用妈妈名字中的那个香字和他名字中的那个声字,组成馨字。
妈妈笑得好几天合不拢嘴,外婆也乐的逢人就说她有一个很聪明女婿,竟然可以把她们两个名字中的字变成女儿的名字。
幸福又一次来的铺天盖地,让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没过多久,家里忽然来了一群人,架着爸爸气势汹汹的离开。让刚刚回家的妈妈愣住,根本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代表的是什么。
就算是身为一个手无寸铁、柔弱的女人,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就这样随意的被夹走。
所以她就像个泼妇似得,挡在路中间,一个人阻挡了所有人脚步。把爸爸护在自己的身后,昂着头:“你们,不准带他走!”
起先别人是顾虑她是女人,到最后被迫与无奈也不再理会这里。强行推开她,带走了爸爸。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理由……
但是爸爸留给了她一句话:“等我。”就这两个字。
无助的妈妈坐在地上,放声痛哭,村庄里流传着很多疯言疯语,有说爸爸杀人的,有说爸爸抢劫的,各种各样的话都有。
妈妈就像听不见,看不见似得。继续站在村口等待着爸爸,这一次又是很久,只是……她没有等到她的男人。
最终在无尽的等待下,妈妈决定出去寻找答案。
那天她背起行囊,第一次走出村庄。也是她最后一次走出村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