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大家一致决议,趟过冰河,当时我们已经两天没休息好了,肚子你也是饥肠辘辘,河水冰凉刺骨,为了补充热量,我们拿出随身带着沿途“征集”到的所有的食物:蚂蚱、野鼠、草根、野果、食用蘑菇,不管味道如何,全都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每个人都清楚,这个时间过河,面临的不仅仅是体能的考验,还要继续足够的热量来对付冰冷的河水,热量取决于食物,只要是能吃,就必须尽可能的多吃。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兄弟四个做好了准备,将防水背囊横在身前,武器横放到背囊上,用背包带一个连着一个,慢慢地下了水,冰凉刺骨的河水很快突破了单薄的作战服,直接刺入到皮肤里面,一开始的刺痛,接着是战栗,到最后,每个人都仿佛要被冻僵在水里,只有大口大口喘着的粗气,才能喷出一热气来。走出去两百多米之后,已经进入到第一个支流的间位置,这时候每个人都已经到了冰冷的极限了。
班座的水xìng最好,走在最前面,河水已经漫过了前胸,他强忍住寒冷,颤抖着声音还在鼓励我们后面的兄弟:“兄弟们,坚持住!死也要坚持住!前面就上岸了,千万不能停下!”
当时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刚下水时还感觉刺骨难忍,后来身体就慢慢失去知觉,这幅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跟在班座后面完全就靠班座划水拉着我,当时我使劲的张开嘴巴就“组长,我……我怎么这么困啊?老……老想……想睡觉……”
听到我的声音,班座吓了一跳,知道我身体热量流失的差不多,快不行了,就回头对着我大喊“石支林,**的jīng神儿!你睡个屁啊?一睡着你就醒不了了!你就喂鱼了!”这个时候我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了,想睡觉,身体极度虚弱,没有热量支撑,这是很危险的,这时候班长和华仔、铅字就一直刺激我,不让我睡着,大声训斥着我,就在我快不行的时候,班座突然对我喊道:“石支林!你不想就这么喂鱼吧?你还记得咱们在河上段吃过的那个北极茴鱼吧?这河里有得是,你要是睡着了,以后可就吃不着了,就该它吃你了。”
“茴鱼?”我当时仿佛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靠着班座背包带拽着挪着脚步,断断续续地着:“茴鱼好吃啊……生着……好吃,熟了也好……好吃。”
“对!对!”后面的强子推着我,将嘴凑到我耳边:“生着好吃,熟了更好吃,你光吃过生的,还没吃到熟的呢!”
“熟的……熟的……组长,我好冷啊!”完我一个趔趄,整个身体栽倒在水,班座当时急坏了,使劲地拽起背包带,将我的一只胳膊从水里拽了出来,一把扶住我,后面强子连忙把他的枪摘下来拿在手里,放到自己的背包上。班座喊了一声后面的华仔,三个人全上来,两个在后面拖,一个在前面拽,硬生生地将几近昏迷的我了起来,记得我当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水来,又是几大口呕吐,将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全吐在了水里。
“老大,石头可能不行了!”强子当时着急地喊:“怎么办啊?”
“快走!上了间那个三角地再!”班座急急地拽着我又猛趟了几步,忽然脚下一空,一下子陷到一个沙窝里面,这里水深比周围要多一米,我很佩服班座当时意识并没有混乱,我微闭着眼睛看着他咬着牙憋着气,将我在自己头上,在水底紧蹬了几下,整个人才算窜出水面。后来的事,我也就迷迷糊糊了,但是还是看的真切。”
在石支林的描述,大伙也听的入了神,兄弟几个的思绪也被带到了回忆的场景:其实那时着石支林,钟国龙感觉自己的右腿一个转轴,剧烈的疼痛让他快晕过去了。他明白,自己的腿抽筋了,原本已经被冰冷的河水给浸透了,刚才从水里向上一蹬,腿终于承受不住了。
钟国龙忍着疼,努力使自己不喊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出什么状况,将直接影响到大家的士气。钟国龙一边使劲扛着石支林,一边在水里一瘸一拐地前行,腿抽筋的部位已经扭曲收缩了,他仍旧在坚持着,河水逐渐变浅,终于是到了河道的三角岛上,钟国龙一屁股坐到水里,两手使劲扳自己的脚,陈利华见钟国龙痛苦的样子,马上明白了,连忙把石支林交给刘强扶着,自己跑过来帮钟国龙使劲地扳着脚,一直扳了几分钟,钟国龙才算缓过劲儿来。
这时候,刘强已经把石支林放倒在地上,三个人一阵地忙活,将石支林的99型作战背囊打开,扯住被子褥子,又将石支林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被子褥子全给他裹上,又在他胸口上鼓捣了好半天,石支林总算是没一口气憋回去,人已经是半昏迷了。
“老大,怎么办?”刘强着急地。
钟国龙看着仍旧在哆嗦的石支林,道:“不行!他不能再走了!再走非死在河里不可!”
石支林这时候忽然清醒了些,隐约听到钟国龙话,挣扎着喊:“不……不行,组长,我能走,能走……”
“支林,你不能再走了!再走有生命危险。”钟国龙红着眼睛冲他道:“你留在这里等救援。”
石支林还想再什么,一激动,又一次昏迷过去。钟国龙急忙掐住他的人穴,转身冲刘强道:“老六,想办法着火!”
“火?”刘强吓了一大跳,这时候火,不等于自杀么?
“快火!”钟国龙坚定地。
刘强没办法,只好照做,从旁边的树丛下面找了一大把干草,又找了一堆脱落较早的灌木叶子,拿军刺砍了些松树“棵子”,又从背囊里面掏出火柴来,三下两下,火终于着了。钟国龙把石支林扶到自己怀里,又向火堆靠了靠,顺手将自己的多功能水壶扯下来,让陈利华去淘了多半壶河水,放到火上烧了起来。不多久,水壶里的水冒开了热气,钟国龙自己试了一下水温,这才给石支林灌了几口热水,石支林一下子暖和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钟国龙这时候对石支林道:“支林,你听好,这火一着,咱们的目标就暴露了,我们必须得马上走,继续过河,你留在这里,不能动,用电台联系救援,听明白没有?”
“组长,我……”石支林想什么,可看见钟国龙那关切地眼神,再也不出话来了,顿了顿,忽然道:“组长,我来一班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挺值的!死了都不冤!”
“别胡了!”钟国龙笑道:“等回去你请我们兄弟喝酒,nǎinǎi的见面礼你还欠着呢!”
石支林笑了,郑重地了头,钟国龙这时候战起身来,严肃地命令刘强他俩马上准备出发,自己又用石支林的电台调到队频率,报告了石支林的方位,站起身,冲石支林投去鼓励的目光,急急地走了!
听完故事,在场的每个人终于知道石支林听到刘强道茴鱼的时候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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