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母亲本来着让贺副部长和钟国龙、吴征睡自己的床,自己睡憨子的屋里,三人拒绝了她的好意。最后三人睡到了憨子睡的那间屋里,屋里很黑,没有光亮,寒风透着屋子裂开的几条缝隙里直往屋子里灌着。挤在一张木床上的三人都没有睡意,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作一大,这个嘎吱嘎吱摇晃的破木床就会塌了。
贺副部长满脑子还是那些事,很纠结,很头大。
钟国龙也不知道这漫漫长夜是怎样煎熬过来的,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人生的穷苦,原本真是这般艰难,他睡了一夜,倒不如是灵魂处厮搏了一宵。
吴征干脆是披着大衣坐在床边坐了一夜,他思考了一夜,觉得自己和牛二娃相比是多么的幸福,为什么自己以前还有那么多的不满足。想了一夜,他得出一个总结: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贱的高级动物。
没有像淑琴自己的今早起不来,一大早,牛二娃就爬了起来背着淑琴把他送到她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按照规矩,这天,新郎只能是在接新娘的时候进新娘子家。牛二娃看着淑琴拉着两条合不上的大腿咬牙艰难的迈着步子,感到心里兹兹的发疼。
李科长过来的很早,他用村委会的电话打了电话给乡里的朋友,乡里朋友叫了两辆三轮,把牛二娃结婚的吃喝物件给拉了过来。牛二娃母亲热情的招待司机和送东西的老板喝茶,高兴的把账结了,钱是他三天前就让二娃从银行取出来的。算计着这两天结婚要用。可二娃怎么都要等到今天才能置办这些物件。老母亲没办法。最后还是随了牛二娃的愿。
村里的乡亲们热情的过来帮忙洗菜做饭,有的提着自家的桌子板凳,有的拿着自家的碗筷等家什来到牛二娃家里,满脸笑容的借给他结婚用。
一夜没睡的钟国龙和吴征更是积极,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爬起来,跑步到乡里唯一的一个所谓的超市店里敲门,店主老板眯着双眼很不情愿的问他们要买什么。他们把记在本子上的东西亮给老板看,老板立马笑脸相迎,拉开卷闸门让他们两挑选。
屋里,贺副主任发挥他的专长,拿着毛笔在红纸上写着对联。
“副主任,你这毛笔字写得没得。”吴征赞道。
“没办法,时候让我老父亲给逼着练出来的。”
贺副主任写好一条,钟国龙和吴征就去贴一条,不一会,屋檐上、大门口、新房门口、厨房门口就贴上了红底黑字的新婚对联。
贴完对联。几人就帮着布置新房,在房子里吹了几十个红色气球。用透明胶给床头墙壁上沾成一个心型,其他的气球分别用各种喜庆造型贴在四周墙上,多余的就铺在地上,看着贼喜庆。屋,拉开两条拉花,在屋子中间相交垂下,吊着一个四面大红喜子,一番布置后,新房就有新房的样子了。
忙活完这些,时间也快到中午了,钟国龙走到正在招呼客人的牛二娃身边道:“二娃,今天我帮你当一回司仪,你看咋样?”。
牛二娃今天穿着一身军官冬常服,平头用猪油梳的笔直发亮,看上去也很是挺拔精神。听到钟国龙的话后使劲的摇着头:“班长,别麻烦了,我们山里不兴这一套。”。
“别,二娃,人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一定要给你整欢喜了。你别管了,等下听我的就是了。”。钟国龙完就跑开了,回到屋子跟贺副部长借了纸笔就开始写了起来,写好后又把贺副部长、吴征、李科长几人叫了过来,商量了一番等下迎亲时候的节目,着四人大笑了起来,一切的烦恼,担忧在这一刻都成为了浮云,现在,他们要想的就是如何以欢喜的方式让牛二娃办好婚事,给他留下一个美好难忘的回忆。
喜宴开始的时间定在中午十二半,接亲的时间是十一半。这一切,钟国龙早已安排妥当了,就在刚才,钟国龙抢了村委书记婚礼总管的差使,向老书记了半天,一定给牛二娃办一个新鲜热闹的婚礼,接着又送了好两盒雪莲王,村书记这才应肯。
十一二十,贺副主任帮牛二娃把新郎的胸花给别好,手上别着两把红伞坐着钟国龙和吴征早上雇过来的两辆摩托车前去新娘子家接亲。
钟国龙让吴征在各处准备好鞭炮,而后和吴征拿着鞭炮,五根竹竿,四张四方形的红纸跑到屋前的路上布置的起来,每隔一百米插上一根猪肝,而后用透明胶把一张红纸贴在竹竿上,还在竹杠下放下几挂鞭炮,最后,钟国龙拿着一朵塑料的玫瑰花跑出五百米开外,期间,还跨过了一跳溪,最后把玫瑰花根部插进竹杠上,将竹杠插在地上。
另一边,李科长做为本县人,和当地老百姓打交道方便些,钟国龙就安排他去借一些道具。不一会,李科长乐呵的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还放着一辆独轮车。
看着李科长将重要道具借了过来,钟国龙和吴征非常高兴,从溪边搬来很多大一些的石头放在班车上,然后将板车放在了路边。而独轮车,则放在了第一根竹杠旁边。
牛二娃家离淑琴家也就三四里地,远远的,钟国龙就看到牛二娃和淑琴坐着摩托车过来了,走到第一根竹杠外,钟国龙、吴征、李科长三人就将新郎新娘给拦了下来,一下车,坐在后面那辆摩托车上接亲的贺副主任也跟着下车。引得前来吃喜宴的乡亲们全部走过来围观这新鲜婚礼。
钟国龙手上拿着一个空啤酒瓶对着牛二娃和淑琴大声道:“喂喂喂,不错,这麦克风没坏。各位父老乡亲,爷爷奶奶,大叔大伯,大姨大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我叫钟国龙,是今天新郎牛二娃和娘黄淑琴婚礼组委会的委员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