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连忙安慰着床上这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病的不轻的老人：“老嫂子，你别着急，二娃没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天在军校没请假就跑回来了，这不，部队领导就派人过来问问情况，这就跟上学没请假逃课回家一样，算不得大事，老嫂子我看你也病的不轻，安心养病就是。”，李科长虽然嘴巴上是这么的，可在部队当过兵的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可为了这位老母亲他不能实话啊。
“咳咳…，没犯大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老牛家就这么一根梁柱了，二娃好不容易在部队出息了，可不能出啥大事啊。领导，你等下帮我求求二娃学校的那几位领导，可不能处分二娃啊，是我让淑琴写信让他回来的，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的，活不长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儿子完婚，为我老牛家传宗接代，咳咳…”。
李科长听完老人的话，没有应声，转过身，悄悄的把眼中的雾气拭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钟国龙几人走出门，没等走出一里地，钟国龙想着来之前大家以为牛二娃牺牲了，做的种种，替自己和大家感觉可笑又可悲。随即气的浑身发抖，憋在胸腔里的这团冲天怒火刹时间爆发，转过身冲上去对着木偶一般的牛二娃的腹部就是重重的一飞脚，发狂似的骂道：“牛二娃，你他娘的就是个王八蛋！”。
钟国龙的这脚踢的不轻，牛二娃向后飞出两米开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颤悠悠的艰难的爬了起来。嘴角不断的向外留着血。还没等站稳。吴征又冲了过去，嘴巴里怒骂道：“老子让你丫装老实，装孙子！”，着对着他脸上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牛二娃的身子又歪了下去。
贺副主任看着歪着身子撅在地上的牛二娃摇着头，没有话。这件事这下可闹大了，上到军区、自治区领导。下到学院、牛二娃所在西藏某边防部队的战士，都知道牛二娃同志因为火场救人壮烈牺牲，听军区和自治区宣传部为了宣扬典型，还要把牛二娃推上全国、全军的新闻。现在，牛二娃就活生生的躺在自己面前，这回去可怎么和领导？领导知道了可怎么办？所有人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会怎么想？贺副主任的头涨的厉害，确切的来是头很大，很疼。
钟国龙朝着地上的牛二娃接着是一顿怒吼：“王八蛋！你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他娘的死了，在火场里因为救人死成灰了。班里的兄弟还天天给你捏被子。给你个龟儿子的魂送饭，给你悼念。唱歌，一个个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利华好两天不吃不喝的，是当时没看好你，对不住你，怎么劝都不听，现在肯定还在学院想着等我们接你母亲过去怎么面对你母亲。学院上报你的英勇事迹，军区给你评了烈士，授予荣誉称号，自治区还给你丫专项拨抚恤金款项，号召全自治区军民向你学习。想不到你个王八蛋没有被火烧死，却他娘的偷偷的跑回了家，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解不了我心头之狠。”钟国龙着就是一脚接一脚的踹在牛二娃的身上：“你丫把我们都骗了，你个畜生对的起我们的眼泪吗？让你丫骗我们，让你个龟儿子偷跑回家！……”
吴征原本也打算好好教训一下牛二娃，可看着发疯般的钟国龙这一顿狠气，火气渐渐消散，帮着牛二娃担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发火的钟国龙，如一头猛虎一般，浑身散发着杀气，似乎要将地上疼的打滚的牛二娃撕成碎片，一旁的贺副主任看见钟国龙这股狠劲也心里发憷。
“好了，钟国龙，别打了，再打下去，牛二娃会被你打死的。”吴征和贺副主任跑上前把钟国龙抓着猛往后拉。
暴走的钟国龙远不是吴征和贺副主任能拉住的，只见钟国龙上身一扭，两人四只手就被甩开，走上去就要继续打。
“钟国龙，你想打死自己的战友兄弟吗？”吴征爆炸似的声音在钟国龙耳边响起。
钟国龙愣了一下，红着脸喘着气不断的平息内心的狂暴气息。
刚被一股大力甩开的贺副主任高大的身子颤巍巍的看着钟国龙这头狂暴猛虎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提了口气看着地上的牛二娃道：“牛二娃，站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牛二娃想起来，但两手全无了力气，支了半天没有支起身子。吴征心软了，走上去扶起牛二娃让他坐在地上。
鼻青脸肿的牛二娃坐在地上哭了好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暗红的血液。
“哭，哭个锤子！再哭老子打死你！”钟国龙身上的那股子杀神般的痞子气又冒了上来。
牛二娃身子剧烈颤动着，哭的鼻涕都流了下来：“呜呜呜…班长，你的没错，我牛二娃就是一个王八蛋，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钟国龙气的不出话来。
吴征也气的一把甩开牛二娃的臂膀，远远的站在一边。
贺副主任硬生生的问道：“牛二娃，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偷的跑回家？”。
牛二娃先是哭着不出话，醒了几下鼻子里鼻涕后梗塞的道：“我爸过世的早，在我三岁那年为了家里的生计上山砍杉木，不心在山坡上摔死了。我妈苦苦的拉扯着我和五岁的哥，一岁多的弟弟，我哥第二年得了急性肺炎夭折了，祸不单行，我弟五岁那年因为高烧，因为家里没钱看医生，烧了三天三夜，活活把一个好人给烧成了脑瘫，又变成了傻子。我妈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有啥好吃的，都留给我，宁肯自己饿肚子。后来，我长大参军要走了，送我的路上，妈妈叮嘱交待我，她能撑到现在，就因为牛家还有我，他就有希望。让我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干，干出名堂，给老牛家长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