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元金令牌的满宠,立即从齐县调来自己的得力下属,开始在复甄城调查扰乱币制改革的幕后真凶。
根据州府的那道放人命令查到,的确是州府签发。但是再往下查时,负责转发州令的掾史,突然暴毙。经验尸,属意外猝死,线索就此嘎然而断。
雷厉风行的满宠,将查探的目标,转向卫氏贵族,数度闯进卫氏居住区,几乎每一位贵族的奢华宅院都遭到了搜查,意外搜出来大量的黄金币,也揭发了一批严重违法的卫氏族人。
详细的调查过程呈报上来,令卫铭触目惊心。青州正在币制改革,作为贵族,应当起垂范作用。如此目无法纪,暗中阻碍改革,获取暴利,损失的是百姓的利益,更是损失卫铭的利益。盛怒之下,卫铭下令,从严从重处理。
卫氏族人,仅四百余口,而参与利用改革牟利者,高达十三户,涉案人员达三十人,一律逮捕候审。
卫氏族人,立即骚动起来。
族中涉案者的家属,纷纷去找卫母诉苦。
……
州府后院,卫铭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文姬送来了糕点。”陶平安说道。
“她人呢?”卫铭问。
“小平小安拉着玩去了,两个小家伙,就是喜欢她,见了她就不撒手。”陶平安端来碟盘,跪坐下来。“文姬的事,你倒是怎么个想法?”
“她在等候父命。当初,她也是遵循着父命,才嫁去河东。父命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卫铭夹起糕点,品尝一口,的确不错。现在天天山珍海味的,早就吃腻了,只有蔡琰做的糕点与菜式,才百吃不厌。
“我看,母亲那里,你也要花点心思去说说。”陶平安道,母亲是最反对你再娶的。
卫铭一笑,倒是这几天事忙,没有给母亲去请安。“带上糕点,我俩去给母亲请安。”
“已经送去了,这事还要你交待?”陶平安笑道,“家里的事情,等你吩咐,早就没影了。”
的确,卫铭忙于公事,家里的事情的确疏忽了。而陶平安打理妥当,做事周到,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倒是很顺卫铭的心意。
“叫上小兰,我们三人一起去。”卫铭说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陶平安笑问。
卫铭一愣,摇摇头,与小兰一个月见不到几次面,她的事情我自然不清楚。
“小姑子去了夷安县,都去了四天了,你现在才寻她,晚了。”陶平安若有所指的道。
“不会吧?”卫铭寻思,郭嘉也是四天前,去的夷安。“他们俩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没多久,上个月吧。让我替她保密,我看他们两个挺般配,郭嘉又是你的得力干将,结这门亲事,里里外外都有益。我正寻思着,怎么跟你说。你既然猜到了,就给个意见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妹妹谈婚论嫁,我不妨碍她。更何况是郭嘉,若能结下这门亲事,就像你说的,里里外外都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卫铭笑说道。
“这样就好,小兰还深怕你不同意。既然你同意了,回头我就跟小兰说,你再问问郭嘉的意思。他要是同意了,就把婚事给办了。”陶平安热钟的道。
“这事顺其自然,我不施加影响。走吧,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卫铭说道。
陶平安开口道:“母亲或许睡下了,不如等用晚饭的时候,再去不迟,免的打扰到母亲休息。”
卫铭奇怪的望着陶平安,“说吧,为什么阻止我去见母亲。”
陶平安见瞒不过,道:“族里有人找母亲诉苦,请求放了牢里的族人。”
卫铭面色一沉,贵族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妄议干政,罪大恶极!
田丰制定的律法,严禁贵族子弟、高官家属干涉政事。自从律法颁布以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卫母、陶平安、小兰,贵为直系家属,从未有过干政的事情发生。而此时,那些所谓的贵族,就是在逼迫卫母干政。
现在,正是考验律法的时候。
“六福子。”卫铭提高声音。
卫六福从院外小跑进来,“主公”。
“传贼曹到孝慈院。”卫铭喝道,此案处理不好,币制改革将毁于一旦。谁敢挡路,杀无赦!
“诺。”卫六福拱手离去。
陶平安致歉道,“我相信此事,母亲可以处理好。你不用出面的。现在的族人,已经对你有了异议。你好歹是庄主,太得罪庄民不好。”
“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他们的叨扰。这些人,自私自利,好事干不了多少。怎么才几年的功夫,都变了。那时大卫庄弱小的时候,都憋着劲奋发。现在享福了,又贪婪不足,与大汉的那些刘氏贵族,纸醉金迷,鱼肉百姓,有什么区别?”卫铭恨铁不成钢。这些人,都是卫氏族人中的害群之马,必须严惩。
……
孝慈院,位于州府的隔壁,是卫母休养的所在。
此时,正有一拔人,跪在院中,卫母避而不见,而他们仍在不断大声诉说。
“收藏黄金币,只是爱好,并没有在市场流通。虽触法,但法外有情。这等小事,庄主如此兴师动众,完全是受到了满宠的蛊惑。请老夫人作主。”
“满宠是酷吏,专门为难贵族与高官,一些古老的刑罚,都被他复原,甚至创造出‘满氏七大酷刑’,折磨的人体无完肤,生不如死,想死,却也死不掉。”
“枉死在他酷刑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酷吏,是作孽,死后必下地狱。而任用这样的酷吏横行于世,迫害忠良,也是要遭到折福的啊,老夫人。”
内堂中,卫母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眉头紧锁。律法明确规定,禁止家属干政。卫铭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不要触犯律法。
尽管卫铭有凌驾律法之上的权利,家属犯任何事情,都可以救护。但是卫母清楚,卫铭禀性公正,一些小的错犯,可以容忍,甚至袒护。但是触法严重,只会让儿子为难。
卫母想着,为难自己,也不能为难儿子。儿子统治青州,大小事务不断,族人不能分忧也就算了,却暗中使绊,按律法处治,无错。而这些家属,前来闹我,就让他们闹吧。闹完了,也就消停了。
跪坐一侧的十六太公,抖动老嘴说道,“这些芽子,不顾大局,没一个好茬。该杀该剐,老夫无话。铭儿做的有些事情,削弱贵族的实力,我们这些老古董已经看不懂,但是我们必须相信他,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扯他后腿,给他添乱。毕竟,使坏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族人,还是走在正道上的。不惩治歪道,就不足以正正道。老夫认为,此事必须严肃处理,应该报官,让州府处理这事。”
“族中长辈,也就您老能体会卫铭的苦心。”卫母叹道。
十六太公老脸笑开了,卫铭的举动,早就表明了心迹:改朝换代!
我大卫,也有出皇帝的时候。
如此大的事情,岂能为了一点私事,而废弃?
更不要说,现在只是处在努力当中。
仅仅是有我大卫贵族支持,是不可能一统全国的。需要更多的其它氏族的支持。律法,就是保持各氏族各百姓,都能受到公正待遇的工具,更是获得他们支持的唯一途径。
律法,不可因族人而废!
孝慈院内,冲进一众差役,将所有求情的族人拿下。
“尔等干政,触犯律法,一律拿下,听候审判。”
众族人愤怒,更有甚者恃宠顽抗,夺差役兵刃,殴打差役。
“狗差役,我们卫氏族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贼曹眼神一缩,身影闪动,直接将那名骄纵狂妄者踹翻。
“其它罪名不好说,殴打差役一罪,就足让你蹲上半年。”
贼曹挥手,所有人带走。
十天之后,审判结束,先前私藏黄金币的涉案者,违反律法,阻碍币制改革,一律按罪处以极刑。
其余求情者,一律处以一年牢期。而那名殴打差役的骄纵狂妄者,行为性质恶劣,处以十五年牢期,并没收所有家产,清出族谱,贬为庶民。
此案,是币制改革以来,最大最为轰动的案件。
币制改革,在青州大力推行,再也没有遇到阻碍。百姓更是清楚,连贵族都可以斩杀一批,卫铭对币制改革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
币制改革的进展,前所未有的迅速。但是在齐县阻碍币制改革的幕后真凶,仿如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三个月后,满宠兴奋的拍案,终于露出马脚了。之前乱查贵族,引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要让你放松警惕。只是没有想到,动静闹到后来,难以收拾。
满宠携带着调查结果,求见卫铭。
“好!”卫铭浏览文书,大赞满宠机敏。“真想不到,州府之中,会有这样的驻虫。区区一个主簿掾史,掌控着州府的下发命令,居然也能犯下如此大案。”
“大人,属下还查到,此人身后,另有其人。”
“禀。”
“属下怀疑,主簿掾史,是与州外势力勾结。”
“谁?”
“丞相袁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