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锦等人坐的轿子,则真是离王府的轿子,只不过,不是从离王府抬来的,而是在这道观附近抬过来的。
寂空师太在这里,所以叶繁锦作为徒弟,自然也会时常过来,封玄离早就在附近安置好了几顶小轿,方便她过来的时候,抬她入观。
抬轿之人,也都是王府的人。
钟夫人得知这些的时候,还感叹离王对四娘真是有心,连这个都想到了。钟雪恩心里自然高兴又羡慕,想到自己即将要嫁之人,心中有点紧张。
进了观,叶繁锦一眼就看到在门口扫地的妇人,竟然是郑嬷嬷,算起来郑嬷嬷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此刻的郑嬷嬷褪去了王府中的繁华锦缎,换上粗布道袍,身子自然也不如在王府中那般富态圆润,瘦了不少。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敛着眸,专心地扫地。
说实话,叶繁锦几乎忘了郑嬷嬷这个人,毕竟王府中很多事情等着她做决定,再加上要伺候王爷,还有很多别的事情,此刻忽然一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钟夫人自然也见过郑嬷嬷此人,她看到郑嬷嬷更加吃惊,她总觉得说是在观中修行,必定是养起来就算了,万没想到还真如普通道人一样干活儿。看郑嬷嬷的样子,不像是做做就算了的。不过转念一想,郑嬷嬷惹的是四娘,而观主寂空师太又是四娘的师傅,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了。
观中来的官家小姐多了,叶繁锦与钟家母女一行人虽然惹眼,可不算稀奇,郑嬷嬷并没在意,低头继续打扫。
钟雪恩却没注意到郑嬷嬷,她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叫道:"四娘,没想到这个地方,很是清幽雅致啊!"
郑嬷嬷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突然就抬了起来,与叶繁锦的目光,刚好碰上。
叶繁锦淡淡地看着她,她怔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立刻敛下眸,继续低头打扫。
钟夫人担心再出什么变故,所以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走了进去,叶繁锦也不再注意郑嬷嬷。
进入观中之后,有个中年道姑过来轻声说:"侧妃,师太有请!"
叶繁锦跟钟夫人还有钟雪恩打声招呼,便去见师傅了。
以寂空师太的地位,别看钟夫人是将军府的,但也不够资格见到寂空。
叶繁锦走了之后,钟夫人看向钟雪恩说:"别看四娘比你小,不过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就说她能当寂空的徒弟,还有她能让离王专宠她一人,只这些,你就要学着点,知道吗?"
"娘,我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不简单的,看起来,她不就是个普通的吗?"钟雪恩叹气道。
她瞧着四娘,跟她没什么区别啊!
"傻瓜,她要是普通,能让王爷专宠?成婚也几个月了吧,你看着离王有过通房吗?不说别的,同样跟她一天出嫁的叶府大小姐,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吧!"钟夫人说道。
"叶明珠那性子,有男人喜欢就怪了!"钟雪恩哼道。
"你跟她性子又差多少?要温柔,像四娘那样水一般的性子,才能得到男人的疼宠,明白么?"钟夫人训道。
"娘,我可做不来!"钟雪恩撅着嘴说。
"做不来,就等着柳鸿轩将来纳妾吧!"钟夫人看这不争气的女儿,气乎乎地说。
叶繁锦到了后面,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叫道:"师傅!"
瞧这亲热劲儿,里面寂空原本正在摆弄药草,听到叶繁锦的叫声,那严肃的脸,立刻就软化下来,转头看向门口,斥道:"大呼小叫,像是王爷侧妃吗?"
对于她几乎是训斥的声音,叶繁锦并不在意,她笑嘻嘻地走过去说:"师傅,徒儿想死你了!"
"越发贫了,看样子跟着王爷,你也学不去好!我问你,王爷那小子,对你怎么样?"寂空瞧着她面色红润,人似乎也胖了一些,委实不像过不好的样子。
"他对我当然好了!对了师傅,我刚刚看到郑嬷嬷在观门口扫地,她真干活啊!"
"她现在叫静安!不干活难道白吃饭?"寂空瞪她一眼。
"王爷来看过她吗?"这才是叶繁锦最关心的,毕竟是淑妃留下的人,王爷对她的感情又不一般,她担心会因为郑嬷嬷这件事,时间长了王爷会对自己生份。
"没有!连句话都没有,好似忘了!"寂空睇着她,问:"不放心了?"
"嗯,现在王爷生气,将来王爷不气了,不知会不会想她!"叶繁锦担忧地说。
"他要是那拎不清的,我看你还是来观里陪师傅吧,将来师傅把道观给了你,你也不愁将来!"寂空恶声恶气地说。
叶繁锦可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当道姑,哪怕是她不是离王侧妃了,那也不必非做道姑啊。
寂空看她不吭声,又恶声恶气地说:"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这辈子瞎眼了!"
叶繁锦早就习惯了师傅这张嘴,她嘿嘿地说:"师傅,后悔也晚了,道观您自己留着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凡人!"
"早晚有你苦的!"寂空瞪她一眼,随手一甩。
叶繁锦只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她赶紧伸手去接。
如果说是叶繁锦接的准,不如说是寂空扔的准。
叶繁锦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一袋子药渣,寂空的声音不善地传来,"考考你,有没有退步,说错了,当心打手!"
叶繁锦狂汗,没想到师傅还挺严格,这么长时间没见,第一件事想的居然是考她。还好她屋子后园里种有药草,再加上一些给下人们熬的药渣,代桃都捧来配合她学习,她看着这药渣,一一地说出了成分。
她可不敢懈怠,师傅还是很让她敬畏的。
寂空满意地点头,冷厉的声音,也稍稍放缓了一些,"虽然错了两味,还算可以,那两味你没见过!"
叶繁锦吐了吐舌头,问题答完了,总算能撒些娇了吧,她嘿嘿笑着说:"师傅,最近你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