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芊菁在唐家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三个月,她怀孕,加上丈夫的陪伴和悉心地照料,她竟然胖了,除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她那张精致秀美的小脸居然还有点儿婴儿肥的感觉。
只要她想,随时都能依进唐煜的怀抱里撒娇,古芊菁无数次在想,如果她没了唐煜,要怎么活,他就像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那部分,她不想和他分开。
唐煜也是一样的,他才发现他的生活除了拼命开拓事业不断攀爬外居然还有这样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疼爱她已经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环节。
和她在一起他永远不会觉得闷或者无聊,哪怕他们只是静静地待在屋子里,他的妻子也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或者话题,和她聊天很轻松,也会让人很愉快,他仍旧喜欢捉弄她,而且乐此不疲。
这些日子,唐煜觉得自己至少年轻了十岁,他少年时都不曾显露过的活力,在过了青年时期开始步入中年时才在他身上出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唐煜将古芊菁宠上了天,唐家上上下下谁不是把她奉成玉观音一样供着,就连唐鹤嫣,对古芊菁也是百般讨好,就好像当初她狠狠掴了古芊菁一巴掌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古芊菁不是个会记仇的人,事情过了她也就忘了,挨打的事她从来没有跟唐煜提过半个字,而唐鹤嫣一家人自然不会在唐煜面前提起,唐老爷也想息事宁人,唐燃更不是搬弄是非的人,所以,唐煜至今都不知道那件事。
唐鹤嫣小心谨慎地照顾了古芊菁三个多月,就跟侍候她的老妈子一样殷勤,观察到古芊菁没什么积怨而自己的侄子好像也并没有要向她这个姑母兴师问罪的姿态,她才稍稍不那么紧张。
唐煜带古芊菁出门散心,要三五日才回祖宅,终于有时间喘口气的唐鹤嫣此时正躺在自己房里的贵妃椅上,她的丈夫端茶递水地伺候着,还主动帮她按摩松筋骨来着。
“我的两只胳膊酸死了,那死丫头的嘴也真够挑剔的,黑芝麻用机器打她嫌茸没口感,手工磨一遍她又觉得不够细,害我要磨好几遍,又贪吃新鲜的,我每天大清早就起来给她包汤圆,折腾死我了,你看,我眼圈都黑了。”唐鹤嫣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向丈夫抱怨。
霍航之笑话她说:“你也真是的,这些事你交待出去让下人做就好了,你是唐家的大小姐,怎么也轮不到你去伺候小丫头。”
“你懂什么,你以为人心好收买啊,何况我还打过那丫头,你不表现出诚心来,哪儿能让唐煜领咱的情,怎么说唐家以后都得给唐煜管,哄好了小丫头,唐煜那边好说话,现在有老爷子在我们的日子自然好过,若以后分了家,你我还不知道要睡哪儿呢。”
唐鹤嫣低估着,末了还低咒一声:“你说那次飞机要真出了事故,没了唐煜,小丫头就算真生个男孩儿,要接管唐家还得十几二十年,老爷子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家不就是你我的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都是一家人,你还真想你侄子出事?”霍航之不是那种会有花花肠子的人,当初唐老爷也是看中他的人品,才会把长女下嫁给当时还是唐氏员工的他。
“唉!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都是唐家的子孙,女孩儿就比男孩儿差那么多。”唐鹤嫣不服气。
“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我们过得也挺好,启星还年轻不懂事,不过启辰稳重能干,唐煜这不才升他做亚太地区总裁来着。”霍航之劝自己的妻子要知足。
“呵!说起这个我就气,让启辰去那么远,隔了个太平洋,这和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以前启辰天天陪我吃晚饭,现在只能在电话里说说话,还是一周一次,有那么忙吗?要累死我家启辰啊!”疼犊子是每个当母亲都会干的傻事。
“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了,现在全球最有发展潜力的就是亚太地区,这是给启辰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就自告奋勇去打头阵。”霍航之那是人老心不老,仍旧怀揣着抱负。
“哎呀!搞不懂你们男人,我不和你说了,约了几个朋友上美容院,趁着死丫头不在,我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都成黄脸婆了,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唐鹤嫣从贵妃椅上起来,说着便要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霍航之帮她拿了包,送她出门前还叮嘱道:“我让下人给你炖点补品,等你回来喝,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知道啦!”唐鹤嫣这才有了笑容,还好她嫁了个贴心的老公,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
和唐鹤嫣交好的都是些华裔圈子里的贵妇名媛,若要比富贵,自然得以唐鹤嫣马首是瞻。
众位夫人做完美容保养,在其中一位夫人的提议下去画廊看画,最近名家名画的行情看涨,众位夫人都有投资的意向,所以结伴去瞅上一瞅。
画廊经理接待了众位夫人,还给她们安排了雅座,奉上茶水供她们歇脚休息。
别以为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就不会八卦,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就是一个墟,这墟指废墟,古时候就是市集,这一桌女士坐在一起,比市集还热闹,可见女人聚在一起的影响力了。
“我听说城中李大公子的小儿子是他小老婆和别的男人苟且的种,李大公子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扯起话题的是马太太,她的丈夫被誉为企业杀手,专门收购然后分拆一些经营不善的上市公司,从中获取暴利。
“不会吧,我还想把我家女儿托人介绍给李家,谁叫唐家就一个公子,如今还有了主,这城中能和唐家一较高下的富商里,怕也只有李家了,虽然资产不如唐家,但家里世代从政,也算是权势滔天了。”
这人比人,比死人,这同在富贵圈子里,也总有垫底的,那些小富户哪家不想攀高枝。一旦有女儿嫁入豪门,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受益的是整个家族。
“我看有可能是真的,李大公子倒是没表态,但据说冻结了这位小少爷的所有资产,李小少爷半年前就从家里跑了,至今没回家。”
“他也要有脸回家才行。”
“倒是可惜了,那少爷一表人才,听说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入主美国国家科学实验室,绘画上也有天赋,还举办过画展,我家闺女都有收藏他的画,若真是私生子,我得让女儿把那些画烧了。”
众位夫人七嘴八舌,把别人家的事说得绘声绘色,天知道真假。
也是合该有事发生,在夫人们说话时,几位搬运作品的工人不小心落了一幅画,被装裱好的画作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惊了在座的夫人们。
画廊经理忙过来赔礼道歉,安抚众位夫人后又斥骂搬运工办事不力。
“你们怎么做事的,知不知道这是李七公子珍藏的油画,弄坏了你们赔不起。”画廊经理的话引起了众位夫人的兴趣。
李七公子何许人也?刚刚夫人们口中提及的城中李家,那位当大官的就是李七公子,李家老太爷膝下最年轻的一位公子,同辈排行最末,但却是李家手腕最铁的一位主,快四十岁还没结婚,城中最抢手的钻石级单身汉。
别说待嫁闺中的女子倾慕李七公子的不少,就连在座的已婚贵妇,中意李七公子的也不在少数。
唐鹤嫣也是其中之一,她就是早生了几年,要是在遇到霍航之之前先看到成年的李七公子,她肯定铆足了劲去追,想来以她唐家长女的身份,追李七公子不难。
这样一位出众的主,他的收藏自然是要欣赏一下才是,所以唐鹤嫣召来画廊经理,问了那油画的来历。
“大唐夫人。”画廊经理这么称呼唐鹤嫣并没有不妥,虽然唐鹤嫣丈夫姓霍,但确实在豪门里没有影响力,哪儿有唐家那么有名望,所以唐鹤嫣反而比较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也习惯了被恭维。
“那幅油画是李七公子拿来我们画廊装裱的,他说以前的画框和家中的装饰风格不太相符合。这才装裱好,正要给李七公子送去。”
“李七公子珍藏的画,想必是副名画了。”唐鹤嫣闻言愈发有了兴趣,看到众位夫人也有兴致,于是请画廊经理让她们看上一看。
“倒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画上没有签名,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不过那幅油画不论是从构图、色彩、明暗和透视都笔力深厚,是幅不输名家的好作品,特别是画中人物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整幅画美极了。”
画廊经理虽然觉得把客人送来装裱的作品私下给其他人品鉴不合规矩,但是唐大夫人的请求,他也不得不照办,于是亲自拿出装裱好的画作,给众位夫人鉴赏。
当画被展示出来后,早有眼尖的夫人发出惊讶之声,凡是参加过唐煜婚礼的夫人,都认得画中人,那个漂亮的唐家少夫人,确实美得让人见上一面就嫉妒难忘的。
何况和古芊菁朝夕相处的唐鹤嫣,又焉能认不出来。
就算她眼拙不识油画里的人,但那条绿钻项链,她是认准了的,唐煜当初挑定情之物送给古芊菁,还是她去帮忙选的,她怎么可能不认得,那颗罕有的梨形稀世绿色彩钻。
“果然是幅好画,收起来吧,莫要再给人看了,好东西就该藏着掖着。”唐鹤嫣微微笑了笑,没让人察觉出她的异样。
画廊经理闻言,又郑重地把画收了起来,让人小心搬走。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几位夫人中有忍不住的,小声问唐鹤嫣:“难道你不觉画里的人很眼熟?”
“别乱说。”善察言观色的马夫人碰了碰嘴快的那位夫人。
所有的夫人都不说话了。
唐鹤嫣大度地笑道:“这人都有巧合长一样的,何况是画,你们继续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唐鹤嫣告辞离开。
等唐鹤嫣一走,众位夫人立马炸开了锅。
“没想到唐家那位看起来清纯无比的少夫人居然让人画她的裸画,咦!想到就恶心。”
“不见得是自愿的,那位古小姐不是遭人绑架过吗,说不定还被人……”
“那她怀的孩子也有问题啰?”
“谁知道!不过唐家都没什么反应,想来我们多虑了。”
“说不定唐家的人都还被蒙在鼓里,你看唐鹤嫣的反应就知道了,里面肯定有问题,等着看笑话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