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峻玮眼角猛地跳了两跳,那么多年过去,是人都会改变,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带着汹涌的仇恨而来,他比以前更难对付,这些年,他到底是布了多少的局?
又或者,他真的仅仅只是要了自己的命那么简单?
不,他了解杨锦森,他以前就喜欢用自己研制的药物去控制敌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要我怎么做?"眸光看似不经意地往聂鸿勋的身上一扫,他的怀里静静地躺着那个女人,双眸紧闭,惨白的脸色没有多少的血色,他只觉得心脏一紧——她是无辜的,他必须要确保他平安离开,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杨锦森听出聂峻玮语气之中的妥协,欢快地笑起来,挑着眉说:"刚才我就说了,把这药给那两人一人一颗吃下去,回头我再来和你谈一谈,你需要为我做什么。"
聂峻玮眸色一沉,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响,情绪隐忍克制到极限,"你要报复的人只是我而已,你就算拉着他们下水也未必会得到什么好处,何必呢?"
"我喜欢。"杨锦森快意地扬起恶毒的笑意,"聂峻玮,不需要跟我废话那么多,因为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怎么?觉得很不甘心么?觉得我当年是咎由自取的么?呵呵...聂峻玮,你怎么会知道,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绝对不会失去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还有,要不是因为你,我更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你算计我,出卖我,逼迫我,今天我就要让你尝一尝当年我面对那种抉择的时候,是怎么样痛苦的心情。这个叫做以牙还牙,我并不过分,不是么?"
他说完,缓缓地从自己的身后拿出那瓶药,一步一步朝着聂鸿勋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说着,"鸿勋,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聂峻玮的弟弟。其实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教了你不少的本事,彻底改变了你的人生,也算是待你不薄。你乖乖地把这颗药吃了,放心,死不了人的。只是会让你很听话,从此之后听从我的命令,做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我真的太期待那一天了——你们兄弟相残的样子,你说,那会是有多么的精彩?"
聂鸿勋只觉得不寒而栗——
当年不过只是因为一时的赌气,却不想一转身却已经是失去了自己生命之中最最重要的东西。
他紧紧地抱着晓苏,"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让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打击我大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真的是太变.态了!"
"变.态?也许吧..."对于聂鸿勋的怒骂,杨锦森却是越发嗜血地笑起来,他并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嗜血的笑容却是让人觉得更加的恐惧,"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很变.态,不过是人经历了我这样的遭遇,都会变成我这样的。鸿勋,你看看你,你就是不够心狠手辣,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支点,你应该可以翻转整个世界的,相信我,你可以的。来,把这个吃下去——"
他将药丸拿出来,递到了他的唇边,聂鸿勋其实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的距离,近到可以看到他脸上的那一层皮,格外的白,却是白的有点瘆人,一笑,整张脸的皮都会跟着抖,而他的身上又是有一种淡淡地药水味道,虽不浓烈却是格外刺鼻——
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些年自己帮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却和自己面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几次也不过都是电话联系,原来是因为他的这一张脸,他的脸恐怖得让人不敢直视。
聂鸿勋下意识地别开脸去,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药我可以吃,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不要为难晓苏。"
"你还有选择的权利?"
"我不管你和我大哥有什么恩怨,当年我自己选择的路,如今跪着我也会走完,但是晓苏是无辜的,你不能拉她下水。"
"她无辜么?我可不觉得她无辜。"杨锦森呵呵一笑,"她可是你们两兄弟的心肝宝贝,没有她做我最后的黄牌,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
"你变.态——"聂鸿勋忍不住失控地咆哮。
杨锦森却是伸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打断,"你还有时间骂我?或者我马上让人把药给你喂下去..."
"不必!"
聂鸿勋伸手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药,几乎是在瞬间就仰起脖子将药给吞了下去,聂峻玮见状,眸色一沉,大步地朝他冲过去,想要去阻拦去已经来不及,他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杨锦森,伸手就扣住了聂鸿勋的下颌,大吼一声,"你疯了!?给我吐出来,该死的!聂鸿勋,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他叫你吃你就吃,他叫你去死你也去死么?给我吐出来!吐出来!给我吐出来!你该死——"
只是那药丸已经被聂鸿勋给咽了下去,不管他怎么摇晃都没用,聂峻玮真是急红了眼睛,太阳穴却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抵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杨锦森一脸惬意地扬眉,"还有一颗,让你心肝宝贝给吃下去,我就放她回去。"
聂峻玮紧绷着俊脸上的肌肉几乎是要变型,他压根就没有顾忌到自己太阳穴上的那个枪口,高大的身子如同是优雅却又凶猛的豹子,扑上去就将杨锦森推到在地,两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骑在了杨锦森的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落下去,一拳比一拳狠,身下的男人鼻血迸流,那张脸几乎是要变型了,聂峻玮疯了一样低吼,"杨锦森,把解药拿出来!把解药拿出来!把解药拿出来!"
"没有...解药..."杨锦森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一开口,更多的鲜血涌出来,他却并不觉得痛,反而是病态的笑起来,"你...你再用力一点,打死我...打死我,你的弟弟和你的女人都会给我陪葬...哈哈,聂峻玮,这样的滋味好受么?我告诉你这才是刚刚开始..."
聂峻玮那已经落到了他鼻端的拳头终于还是生生地顿住,身下的男人其实早就已经被他的拳头揍得面目全非,鼻端口腔都是血,嘴角却依旧是带着胜利的微笑,越是让人觉得厌恶痛恨。
聂峻玮神色阴沉,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的弦,一不小心就会断裂,杨锦森跟着来的保镖都纷纷举起了枪对准了聂峻玮,珞奕站在一旁只能挡在他的面前,而聂峻玮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手掐住了杨锦森的脖子,一手撩起了自己的西服装外,从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精短手枪,抵在了他杨锦森的喉头上,冷冷地说:"你想活么?如果不想死,把解药拿出来,我的命我给你,放了那两人。"
舔舔嘴角,杨锦森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道,他却是越发笃定地笑着,慢慢地说:"一命抵两命?你的命有这么值钱么?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别浪费时间了。聂峻玮,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啧啧,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激动了,要是进行到了高.潮点上,你说你会不会崩溃?"
"给我废话少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爆你的脑袋?"
"我赌你不敢,聂峻玮,你有多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你生命之中最在乎的人,大概就在你面前了吧,我要是死了,你猜刚刚吃下我的药的聂鸿勋会怎么死?"
"杨锦森——"
"哦,还有。"他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就是吃准了聂峻玮绝对不敢开枪,语气越发的悠闲起来,"我其实刚刚已经给你的心肝宝贝喂了药,你猜她现在身上有什么毒?哈哈,聂峻玮,我刚才是耍你玩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这样的表情,啧啧,真是精彩呢。看着弟弟当着你的面把我的毒药吞下去,那滋味好受么?"
聂峻玮额头青筋暴突,那抵在他喉咙口的枪口一寸一寸地压下去,杨锦森终于忍不住"嗷"了一声,周围马上就有黑衣保镖上前,他却是伸手一扬,"不用担心,他还不会让我死,我要继续欣赏他这样的表情。"
这个男人是个变.态——不,其实以前就知道,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危险。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浸黑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变.态。
他算准了两颗药没有那么容易让人自动吃下去,所以他应该早就已经让人给晓苏喂了药,可是要让鸿勋乖乖把药吃下去,只有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是在拿晓苏挟持自己,也在挟持鸿勋。
不可否认,杨锦森的城府之深,有时候连自己都自叹不如,他是电脑高手,也是药物高手,所以他习惯把人的各种心态都按照自己配对药物的精确程度去算计,他不会允许自己算错一分一毫。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锦森啧了一声,明明脸上都是血,却还是笑的那样轻松,"你这样子真是看得我身心舒畅,不过还不够。聂峻玮,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你知道么?你的好弟弟,五年前为你断了一条腿,哈哈,你却在五年后睡了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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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之谜即将揭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