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峻玮的命令,晓苏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中,所以当他收回手机折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床上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笔挺的身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凌乱的大床,被单有一半都是掉在地上的,可以猜得出来她走的时候有多着急。
她会趁着接电话的时候逃离,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觉得太过意外,薄唇微微一抿,长腿朝着大床迈过去,他弯腰将那床单捡起来,挑在指尖,深邃的黑眸仿佛是定格在自己的指尖,又仿佛不是,英俊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不远处的落地窗倒影出来那挺拔完美的身影之中,他的眼神深处却是有点点的光芒在跳跃——
就在十分钟之前,他接到的那个电话,是珞奕打来的,这个时间,他会给自己打电话,聂峻玮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果然接起电话,珞奕就告诉了他,调查的事情已经有所眉目...
有些事情,其实他早就已经有所怀疑,自己蛰伏了这么多年,最基本的敏锐还是有的,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去相信。他一直都跟珞奕说,一定要找到最有利的证据,这么长时间,他都按兵不动,甚至是步步退让,只是不想去相信他所怀疑的...
可是现在,十分钟之前的那个电话,珞奕告诉他的是,他的怀疑已经有了最有利的资料证明,他曾经不愿意去相信的那些怀疑,都是真的。
聂峻玮的眸色一点一点地暗沉下去,到了最后,整个人像是从万年的冰窖之中走出来的,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站出来一个人去解决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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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苏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
她很倒霉地发现自己家门口的钥匙竟然不翼而飞,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又不敢在这个时间按门铃,没有办法之下,只能站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冷的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这才终于挨到了六点钟。她连忙翻找出包包里的手机,想要给宋晓念打个电话,让她来帮自己开个门,却是发现手机早就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真是的倒霉的时候,河口凉水都会塞牙缝,晓苏气得想要踹门,实在是忍不住了,初冬的早晨C市已经是薄雾蔼蔼,路边又是冷冷清清,风一吹过来,她更是觉得连呼吸都是冷的。
忍不住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是现在进去,一定会被爸妈质问自己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正踌躇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她诧异地转过脸去,一看那车牌只觉得眼熟。
这不是陈宇宁的车子么?
这么个大清早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晓苏拢了拢衣领的功夫,陈宇宁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了她的脚边,车窗按下,他探出脖子来,皱着眉头看着唇瓣冻得有些发紫的她,"晓苏,你怎么大清早站在家门口?身上也不多穿点衣服,你看你都冻得发抖了,你在做什么?"
晓苏是真的觉得冷,其实昨天她还有一件外套的,不过离开聂峻玮的房子的时候没有找到,估计是落在那个车子里,她来不及找别的衣服,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就匆匆逃离。
这会她已经站在门口两个多小时,冷风呼呼地吹着,就跟刀子似的,她连说话都大哆嗦,"我...我钥匙不见了,想...想等我二姐给我开门。"
"为什么不按门铃?"
"哦,我怕吵醒我爸妈..."晓苏尴尬地笑了一声,为了避免陈宇宁再多问别的她不好接话,连忙岔开话题,"你大清早过来这边有事情么?"
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陈宇宁索性推开了车门走下来,不由分说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正色道:"既然都这样了,你先跟我走吧,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晓苏昨天就觉得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今天又这么一个大清早来找自己,看来这件事情必定是很重要。她想着反正现在也进步了家门,虽然身体特别的疲倦,但是总比站在这里好,于是欣然同意。
陈宇宁开车到她去了一个会所,晓苏以前也来过几次,都是被陈宇宁带着过来的,这里是C市的一个高档会所,地方比较偏僻,但是好在环境很好,又很宁静,很多名流巨星都喜欢来这里。
陈宇宁是这里的会员,他直接带着晓苏上楼选了一个包厢,又十分妥帖地帮她开好空调,然后还帮她叫了一点早餐,叮嘱着她把东西都吃完,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缓缓开口,"好点了么?"
身体的温度已经渐渐地回位,比起刚才的落魄狼狈,此刻的晓苏心情也是轻松的,她点点头,"谢谢你,要不是你突然来找我,我估计还要做一会儿门神。"
陈宇宁眼神微微一闪,忽然调转了话锋,反问:"晓苏,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是么?"
晓苏脸上的笑容一僵,"...我、突然有点事情,所以..."
"晓苏,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陈宇宁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吞吞吐吐,直接就说:"你最近人变了很多,也许你自己也会有所感觉,你整个人都消沉了,你以前笑的就少,可是你现在更少了,我感觉你有时候就算是对着我笑,你的眼底也是透着一种绝望哀伤。"
不过几句话,晓苏却是知道,陈宇宁是真的看透了自己的心。
他到底是和自己接触过那么多年的人,还差一点就要成为了她的丈夫,陈宇宁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的有点就是细心体贴,翩翩公子,温文尔雅。其实晓苏知道,自己当年会接受他,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聂鸿勋的那么一点点影子。
他们在某一方面都是一类人——对她而言,他们都是最好的,温柔、体贴,在她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如今,他们只是朋友而已,他这般的关怀,让晓苏有些不安地受宠若惊,她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含糊其辞,"可能没有休息好,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别骗我了!"
"我没有..."
"晓苏,你别再隐瞒了。"
陈宇宁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把事实说出来的,可是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一晚上睡不着,为的就是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早上起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也许他说出了那一切的后果会非常的严重,也许真的会如同是那个人形容的那样,连自己的亲人都受到牵连,可是再怎么样,他都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晓苏身处危险之中却是浑然不知。
那三年,他虽然一开始带带着目的接近了她,可是他知道,他是真的爱过她。
他也曾经异想天开地以为,他可以拥有她一辈子,疼爱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
只是她对于自己而言,始终都是一个遥远的梦,梦醒了,谁能说感觉就一定会彻底远离?
他只是将那一份最深沉的爱恋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底最隐秘的那一个地方。
他知道,他配不上她,所以,他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真正地幸福。
他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她一点,伸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双肩,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开心。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瞒着你,这几天我深思熟虑了之后想告诉你的,后来又临时出了一个插曲,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就当是我看着你这样不开心,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也就是把所有一切你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晓苏眨了眨眼睛,"你有事情瞒着我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
陈宇宁看着她,片刻之后才幽幽开口,"晓苏,我...我其实一直都很对不起你。"
晓苏皱了皱眉,见陈宇宁如此愧疚的摸样,她更是觉得诧异,一直以来在他们之间要说"对不起"三个字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陈宇宁?他能有什么事情可以对不起自己的?
悔婚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可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越发好奇,"宇宁,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所有的话一股脑儿都已经冲到了喉咙口,可是一时间又没有办法正常地组织起来那些语言,陈宇宁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沉吟了好半响过后,这才放开了她的双肩,有些挫败地靠在了沙发上,他仰起脖子看着包厢的天花板,也许不对着她的脸,他倒是有了那么点可以开口说出那些事情的勇气——
"晓苏,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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