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漓还在为练晨哀叹,虽然这个人不值得她同情但发表一下自己的感叹还是可以。可是自己还没从这事中抽离江承钰又猛的转了话题,而且看上去那么自在悠闲。
练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可真够冷血的,我真想知道你除了想夺江家之权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你在意的。”
冷血?她这样形容他。江承钰心中一阵刺痛,他很想吼一句:如果我真的冷血我不会这么多年都无所行动,看着大哥步步高升的。可是他没有,冲练漓淡然一笑:“那你的意思我应该跟你一样摆出多愁善感,哀叹对手的遭遇?”
“你?”练漓指了指他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江承钰的话也说得对,耸了耸肩她道,“好吧,晚上你继续给我上课。”
......
夜风习习,窗户半掩着。屋里灯光欢快的跳跃着,袭袭香味漫屋飘散。江承钰披了件外衣坐在练漓旁边,练漓也只穿着件单衣手里拿着笔写写划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其实这个茶楼生意会不好最大的原因是当初二哥经营不善造成的,加之两年任其自生自灭没有真正管理过。不过它底子还是很好的并没有根本上的问题。所以只要我们用心管理,推点活动小优惠出来,凭借江家的名头,茶楼的生意要不了一年半载就可以恢复了。”
“所以,这问题还是在于你是否愿意去做。我听穗儿说了你今天的光荣事迹,居然想到用姑娘代替小伙计跑堂,这是个新鲜想法值得一试,说不定是个笼络生意的噱头。”
“来,我跟你细讲一下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两人依偎在灯下一个细细听,一个慢慢讲。都显得极为认真,时而两人笑笑时而两人瞪眼;甚至有时候练漓的毛笔会不小心划到脸上弄得江承钰捧腹不已;有时两人的手会不小心碰到一起,对望一下都嫌弃的推开对方......
“四......”守门的婆子见华若颜突然来了,正想着进去禀报华若颜却摇头示意她不用去,说只是想看看三少奶奶便走。
走进静悄悄的院中,下人们都休息了。只有正房里还透着烛光,虚掩的窗口前正好可以看到屋里两人的情况——
看着两人嘻笑打闹的样子华若颜心里的落寞感更甚,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见过江承钰笑得这么灿烂了。
“四姨娘,这三少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病人,你看他跟三少奶奶的感情还挺好的。真羡慕他们......”身旁的丫头一脸艳羡,华若颜只是微微一笑。
她道:“我们回去吧。”
“四姨娘不进去了吗?”丫头奇怪的看着她。
华若颜头也不回的走了,轻声道:“人家夫妻玩得那么温馨,你怎么好去打扰?”
华若颜默然的离开了,可是屋里的江承钰已经感觉到她来过了。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门口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无奈,转头再看练漓时,一脸墨水像花猫一样他实在忍不住了,又笑了出来。
“再笑,再笑我也给你满脸画上你信不信?”练漓瞪他。
江承钰不笑了,其实这笑容也半成心醉,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练漓搁下笔感叹一声:“这用毛笔写字果然很练人啊。”
“真好笑,说得好像你以前都不用毛笔写字一般。”
练漓瞪他,想了想她堵他:“哼,你说了那么半天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管理这个茶楼啊,说到底我只是妇人家你真这么放心全盘交给我啊?”
江承钰摆手:“废话,你明知道我有病在身,你是不是想母亲教训你了。”
“有病?”练漓起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脑袋有病吧。”
练漓舒展了一下筋骨又道:“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去茶楼呢,唉,真是苦命的人啊。”
进了里屋爬进床里,练漓并没有马上睡,而是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枝梅的面具,这面具还是江承钰送给她的,可是每一次只有闻到上面熟悉的一枝梅的味道她才能安然入睡。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了她入睡的一个必备条件,虽然自己也知道是坏习惯但就是改不了了。
江承钰收拾干净了书桌才进屋,一边抱怨着练漓做事有头无尾一边又忍不住笑。可是当看到床上在练漓一如既往的抱着那个脸壳睡觉的时候,他心一沉眉头一皱。
他爬上床去试着轻轻把练漓手中的面具给拿出来,可是刚动了面具练漓就警觉的抱得更紧,闭着眼嘴里还嘟囔着:“不要走。你老想着他的好,可是我只知道你好啊。感情是不可以让的你知不知道,笨蛋......”
江承钰放弃了要拿走那面具的念头,翻身下床又披好衣服他出了门。
果然,华若颜没有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怅然若失的伤怀。
“我就知道我去过你院里的事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华若颜看着跟她有着同样失落眼神的江承钰。
“我以为你今晚应该会很幸福才对。”华若颜见他不说话又开口道。
“我是觉得很开心,可同时也很失落,甚至无奈......”江承钰站在华若颜身边,月光散在两人身上,一片轻银色笼罩而来,沉静的院子美得像副画。
“开心却又失落?多矛盾的心情。”华若颜苦笑。
江承钰偷偷看她,突然道:“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一个我自己也不想承认的事实。或许......会伤害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爱上了她。”华若颜声音平静,淡淡的替江承钰说出这个事实。
江承钰惊讶的看着她,然后释然,是啊她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华若颜也看着他,平静一笑,所以波澜都收进自己心中丝毫不让江承钰看出来。
“对不起,我负了你。”声音细如蚊蚋。
可是华若颜还是听到了。她微一失神,虽然这样的坦白早在花灯节那天晚上她就猜到了,可是她还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别过头去,强忍着就要掉下来的眼泪她哽咽道:“好好,对她。”
“可惜,她不喜欢我。”江承钰垂着头,月光照不到他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