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钰苦笑一下,道:“我是全世界最混蛋的男人对吗?”
华若颜见一脸苦相心也中揪紧了,想了想她道:“我去劝劝她,她会理解你的。”
江承钰摇头:“从她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敢进屋,因为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她,或者说我没有颜面面对她。”
“怎么会?”华若颜双手扶在墙面想去开门,江承钰忙叫了丫头过来挽扶着她,又道,“你来也好,不能跟我说的话她都可以向你倾吐。”
华若颜从没见过江承钰这般狼狈的样子,想做什么却又前怕狼后怕虎的。她道:“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你为什么这么怕见她?”
江承钰目光闪烁,想着那晚练漓的话他的心就揪得生痛。道:“她没有态度,没有说怪我也没有不怪我。可是......正是因为她没有态度我心里才发慌。”
华若颜点头也有些明白江承钰的心思了,练漓的平静让江承钰有些捉摸不定了,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如何,或许练漓大吵大闹一回反倒会让江承钰更安心吧,可惜的是她没有,什么也没有做。
华若颜进屋,昏暗的屋里只练漓的床前点了一盏灯,她半撑着身体在床边拿着那画册细细的翻看着。那一脸的平静无澜,就似是刚睡醒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甚至连华若颜进屋练漓都没有感觉到,直到华若颜坐到她旁边又把丫头支使了下去她发觉,放下画册淡然的看向华若颜:“你身上有伤怎么倒跑来看我了?”
见她这一脸的平静华若颜比见到她暴跳如雷更担心更难受,伸出双手抱住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哭,你就哭吧可别憋坏了身体。”
练漓面无表情的轻轻推开华若颜,即没有笑也没有苦笑,当然更没有哭了。她清澈干净的眼睛里是很水润,不过那是每一双灵动美丽的大眼睛中都有的姿态并不是想哭的前兆。
望着华若颜她道:“为什么要哭?虽然练雨姻这一次因公公的宽容逃过一劫,但她快活不了多久了,我已经有办法让她再无法害人了若颜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计划?”
这种时候她居然跟华若颜谈对付练雨姻的事?她没发烧吧?华若颜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感冒啊!
华若颜紧拉着她的双手道:“你明知道我没有跟你说练雨姻的事,那女人短时间内不敢有什么作为了,你也别再想着她了。我现在是问你你跟三少爷的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说出来吧那样就会好受一点,别一个人瞥着好吗,你这样我和三少爷看着都心痛啊。”
心痛?他心痛什么?练漓眉角抖了抖,可面上还是一无所变。她也想扑在华若颜怀里哭上一哭,也想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难受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做不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可那样能改变什么吗?
什么都不能改变!
练漓别过头去淡淡地道:“哦,你是说江承钰是一枝梅的事!我是知道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若颜你想太多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小漓?”
“我跟他是合作关系,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瞒我一些事是他的权利我没有资格去质问或难过。反正只要可以对付练雨姻和江承业就好了。”
对练漓来说,练雨姻和江承业是她怎么也不能饶恕的两个人。心痛她当然有,只是流了一夜的泪谁不累?泪干了心死了,连多余的表情都心累,她现在只想摆平那两个她讨厌的人然后带着穗儿远走高飞,这个鬼地方谁他妈想呆让谁呆去。
华若颜有些语塞,对练漓的态度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吧人家又说不难过,不安慰吧这副神情整个的暴风雨前夜啊。
原来有一种让人抓狂却无所适应的情绪是安静!像死水一样的安静。
华若颜劝不了练漓,只得静静的离开了。
华若颜走后,练漓一个人躺在床上怀里揣着那本画册,她已经看完了接下来没有事干只好睡觉。
看完整本画册她才知道当初江承钰以一枝梅的身份给她这画册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个事实。
画册上用漫画的形象把一枝梅和练漓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种种情况都画了下来,特别是关于一枝梅在接受与不接受练漓爱意的情况的心境写得很详细画得也很生动。江承钰只是想借画册告诉练漓两个事,一便是他就是一枝梅的这个秘密,二是他当初会以一枝梅的身份跟自己相爱的那份情不自禁的感觉和后来难以自拔的痛苦......
练漓呆呆的望着床帐顶,难过吗?当然难过。心痛吗?肯定心痛。要知道她曾经是那样相信那个男人,以为那是自己终身的倚靠甚至幻想着跟他天高海阔远走天涯,可原来自己像傻瓜一样被别人摆弄着。
想想自己以前在江承钰面前显摆自己跟一枝梅的甜蜜的情景练漓都觉得像是受了极的羞辱一般,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看,还不许自己用手遮掩。她闭上眼睛伸手抚着额头,感觉混身都像散了架一般,可明明刚才从晕倒中醒过来啊。
没办法,练漓只得再睡一觉。她告诉自己等睡醒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江承钰进屋的时候练漓刚刚闭眼,听到脚步声和那人的呼息练漓眉头微动没有睁眼。不过这逃不过江承钰的眼睛,习武之人似乎对气息什么的都掌握得分寸不差,他知道练漓并没有真正的睡着。
坐到床边他轻声道:“虽然今天险胜二娘,但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你怀孕了,我们得想过办法过这一关。”
如果让江天海和秦眉知道练漓是假怀孕,只怕江家又要再掀风波了。如何摆平怀孕的事也是一大难题!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练漓睁开眼平静的望着他,“你给我准备两包血袋就好。”
“你想怎么做?”江承钰追问。
“当然是制造滑胎意外。不然呢?借胎生子不成?”练漓白了他一眼。
“太危险了。”江承钰反对,“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我累了睡了。”练漓不给江承钰反驳的机会,侧身便闭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