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来周遭一片男子的淫笑,看起来男子口中这位刘寡妇人尽可夫的名声早已是人尽皆知。
刘寡妇不到三十,守寡却已有三年。原本夫妻举案齐眉也算是恩爱,然没过多久夫君便在一次出远门时被拦路抢劫的盗贼取了性命。刘寡妇年轻貌美,身材姣好,成亲数年又不曾有个一儿半女,自然忍不住夜深人静之时那份难言的寂寞。眼看着身体慢慢干涸,她便再也按捺不住...
自此之后,村中之人经常在夜半时分看到不同的男子出入她的小院。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刘寡妇的艳名,便传遍了。
刘寡妇并不以为意,斜眼朝猥琐男子裆处一瞥,口气甚是嫌弃:"我说王霸...天。"她声音绵软娇媚,檀口微启缓缓吐出男人的名讳,却故意停顿了一番,后一个字微不可闻了。不明所以的听起来便是"王、八",于是又一阵哄笑声起。刘寡妇看着众人对男人名字嘲笑很是满意,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万春楼的姑娘们快把你掏空了吧?赶明儿,宫里应征太监啥的,你别忘了去试上一试哈!"
话音刚落,众人又哄笑起来。这婆娘刀子嘴,损人从不带脏字的,然字字诛心,少有人能制得住她。
若汐被人群中的哄笑声惊动,晃见自己仍附在拓跋怀中,赶紧向后倒退一步,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拓跋怀中突然空旷,几分怅然油然而生。他望望先前还拥着若汐的手臂,温软的感觉仿佛还在...他望向若汐,忍不住呢喃:"若汐、若汐,是恍若晨曦之意吗?"
若汐面上滚烫,听了他的话轻摇臻首:"不是的。娘亲生我之时恰逢爹爹在东海边的小镇巡访,因是家中最小,便取了'汐';字。"
拓跋力微上前一小步,正想说上句,不远处的哄笑声又起...
两人错愕,转眼看去,只见一肥硕的男人挺着胸膛,脸上涨起猪肝色!眼见着一众看热闹的男人们揣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瞟向他的下腹部,顿时火冒三丈,蹦起来:"我、我、我王霸天号称万年不倒!你去万春楼问问,跟我睡过的姑娘有谁不竖大拇指!你这**,莫不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莫要信口雌黄,毁我威名!"
这番**之词一出,周遭的年轻女子顿时捂脸退散,有些领着孩子的婆姨更是朝他吐口水,扯着孩子赶紧跑。
若汐虽然也被他这几句腌臜话说得臊,可那句话中提到的"王霸天"..."万春楼"...她顿时脸色一凛。
莫非这满口污言秽语、长相肥硕、眼神猥琐的男人就是万春楼的当家...王霸天?
若汐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向王霸天的眼神里透出了寒光。
拓跋力微向一旁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图塔等人递去眼色,待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拓跋力微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快步上前止住若汐,若汐抬眸眼神中透出疑惑和不耐。心底更是腹诽:这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拓跋力微故意扬声说:"微方才唐突姑娘,然...望姑娘看在微救了姑娘,免去姑娘跌落下楼的危险,能否原谅微的唐突?"拓跋力微简单几句话,便将先前两人那般暧昧惹眼的举动,解释的名正言顺还不带丝毫登徒子的色彩。
尚未散去的人群谁不是竖着耳朵偷听着这里的动静,这几句话听进去顿时对若汐的印象改观了。而看向拓跋力微的眼神...年纪大的妇女更是打起了说亲的主意,这般见义勇为的侠义之人,总比巷子里整天叼着酸诗的诗生强上太多了!可再一看拓跋力微奇异的服饰、装扮,又打起了退堂鼓...
若汐本就是聪慧的女子,这番话她自然听出这是拓跋力微为她解围才这么说的。立时对着拓跋力微深深福下身去,恭敬的谢道:"承蒙公子相救,不胜感激!"陌生的口吻,听上去仿佛两人本是陌路。
"姑娘不必多礼,微从外地来到京都,能救姑娘也是缘分。不知道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拓跋力微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吊起了书袋。
若汐看看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拓跋力微,再转眸望一眼人群中猥琐的王霸天,秀眉皱了起来。正要开口拒绝,宽大的衣袖下猛地被扯了一下...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若汐有何能帮上公子的?"他要装模作样的演,若汐索性陪他演上一演。
"姑娘,请借一步说话。"拓跋力微朝路的一侧避让,做出"请"的动作。
若汐顺着他的只是,缓步离开围观的人群。
然...二楼一直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的莫云亦即刻急了。他指着若汐离开的方向对莫云滨嚷道:"六哥,你快去拦住他们呀!汐儿妹妹被那个蛮夷带走了!"
莫云滨将手中的杯盏狠狠摔到对面的屏风上,滚烫的热水散落一地。
莫云亦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目瞪口呆。
而那一头...若汐被拓跋力微带离酒店门前,引到了他入驻的驿馆。甫一进门,便看到浑身发抖的杏儿瑟缩在房间角落,看到进门的是若汐,马上朝她狂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若汐眼前,嘶哑的嗓音喊着:"小姐!"
若汐万万没想到,原该被困在万春楼的杏儿,竟然出现在拓跋力微的房间中。
她惊愕的看向拓跋力微,后者只朝她微微一笑,捡了张凳子坐下,轻描淡写的说:"左右无事,我能救便顺手罢了。怎好让你去涉险?"
若汐对拓跋力微这番话不置可否,自阿七告知她有一伙穿着奇特不像本地人的跟着他们之后,她便已经意识到拓跋力微在相府附近安插了人。不然...黑衣人突然到访,拓跋力微也不会出现的那般及时。
不过,此番居然出手救下相府的丫鬟,倒让若汐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这人...屡屡解她之急,到底是何心思?若说对她一往情深...若汐是万万不会信的。经过上一世,若汐早已看透。男人的甜言蜜语,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便如同不要钱一般,廉价得一文不值!是以,宫宴上拓跋的一席话,对若汐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早已被她抛之脑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