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金,不如叫黄金叶呢,还是包烟。”宋煜嗤笑道,“那是她的名片?”
“是,我央个兄弟找来的,可费了好大的劲呢,您看……”
“慕容,给他二十万,让他走。”宋煜说了声,就和夏清回到客厅。
黄叶涛的妹妹失踪三十年跑到澳门来做风水师,这都能写连续剧了,想着给丁芸挂了电话。
“我现在就过去吧,也是一桩悬案,我这里没查出头绪,你那里倒有了消息,反正我这边事完了,也算是去散散心,晚上就到。”
不由分说的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黄校长的妹妹……”夏清捏着名片说,“好麻烦呢。”
夺过名片,宋煜说:“你不用跟着来吧,就在酒店待着就好。”
“凭什么?”夏清不爽道。
宋煜闭上眼睛不跟她争,她气了会儿,也就跑回房看电视去了。
夏成彰到夜间都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让田蟒跟他的保镖通过电话,知道他还在于家别墅跟于浩磊谈事。
那边的事,想必于浩磊心里还以为是某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没往夏成彰那头想。
吃过晚饭,才带着慕容青来到黄叶金这位澳门赫赫有名的风水师的营业所外。
这是条简陋的巷子,瞧着就跟七八十年代内地的巷弄一样,现在还能瞧见有煤炉放在巷中烧来做饭烧茶的,几个不大的小孩在巷子里踢足球,一个老头拿着扇子蹲在煤炉前扇风。
不时还把煤炉用来排气的盖子拧开盖上,一个锡壶放在煤炉上。
“就在楼上?”宋煜抬头看。
这巷弄两侧是两栋六层楼高的屋子,马详说黄叶金就在左手这一侧。
“你们是来找黄大仙的?”宋煜刚要抬脚往楼道里走,那烧煤炉的老头就抬头问。
黄大仙?这黄叶金倒是敢取名号,港澳这边可是有正牌的黄大仙供着的。
“没有预约不能上去。”老头见宋煜没答,就哼了声,低着头继续看煤炉。
“你是黄大仙的秘书?”宋煜小声问。
老头没答,那锡壶里却传来一阵的焦味,还带着些鸡肉香,宋煜和慕容青对望一眼,都有些迷惑,就看老头从锡壶中拿出一只皮烤黄焦的肉鸡。
竟然用烧水用的锡壶来烤鸡,这老头有毛病吧?
“哎呀,还是没把握到火候,回头又要被骂了,喂,你们停下。”
宋煜和慕容青已往楼道走去,老头急喊一声,要追上来,等他走到楼道,却见楼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凉风吹来打了个寒战,喃喃自语:“大白天也见鬼了?这鬼胆子可真大,敢到黄大仙的地方来?怪事,怪事。”
楼道间贴着标示指路,还有些小广告,整骨正骨不孕不育,跟内地没有两样。
没有灯光照明,在外头那老头背后的屋檐下倒是悬着盏白炽灯,里头就两手一摸黑了。摸了下墙上,都是烟薰的黑黄。
拿到鼻端着一闻,宋煜咳嗽了声。
“马详说黄叶金是在六楼,她的个性是晚上六点后就不接客了……”
听到接客,宋煜咧嘴道:“她是什么风水师,不是小姐。”
“在我看来也没两样,一个是靠身体在赚钱,一个也是靠身体在赚钱,”慕容青笑说,“跟人去看阴宅阳宅,把风水明暗二关,那不都是要费脚力的吗?”
就他这分法,那天底下还没有不靠身体赚钱的了。
走到四层,一间屋子里传来冷笑声,接着就是一个男的在说:“你把你妈给杀了,还要把我妈杀了,你杀你妈是你家的事,杀我妈就是我家的事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先把你给杀了……”
“你有种就杀了我,你要没种就别说废话,我妈不就是你妈,我杀我妈就是杀了你妈,我让你杀你妈,也是杀我妈,我心里就不难受吗?”
慕容青一凛就想靠上去,宋煜说:“在演偶像剧,是电视的声音。”
他一愣,就竖耳一听,淡淡的交流电声,让他哭笑不得。
“现在这电视都渣得很,那些编辑都是找的枪手,每一集五千字,新人是拿一千八,那种是野路子的,科班出身,一集都能拿三千起,要是混得有些本事了,跟圈里的大拿关系好,那一集也能拿个七千八的,上万也是正常。”宋煜笑说。
“这事我在京里也听说过,都说真正的金牌编辑都只是挂名,最多把把关,真正动手的一年也就是一两部,现在这些年流行的电视剧大半都是挂名找枪写的。那些小明星连那些枪手编辑都得潜一潜,不然啊,戏份都赶不上。”
慕容青在京城混了一年,他那间会所也是常有些文艺青年跑过去。
听得有的枪手编辑光一年接的剧本都有一百来集,小算算也有四五十万了,比某些不愿意做枪,小有名气的编辑都赚得多。
“所以这电视才会越来越难看嘛。”宋煜歪歪嘴说。
说着话就到了六层,整个六层都被黄叶金给租了下来,打成了一个整体的空间,显得气派非凡,还设有前台,一个靓丽的女孩戴着眼镜穿着套装,在那里用指甲钳修指甲。
“喂,你们不能进去。”女孩等宋煜往里走才喊。
那老头想必是守在楼下的,女孩就是守在这里,复查一下有没有预约,要是没有就再把人挡住。
“黄大师不在里面,”跟老头把黄叶金当成大仙不一样,女孩是称呼大师,她板起脸说,“你们想要瞧风水的话,那先得在我这里预约,订下时间才能过来。现在预约都排到一个月后了,你们想找黄大师的话,那先登记吧。”
女孩在抽屉里找出登记薄和笔,宋煜笑说:“我跟她不用预约,她知道我是谁。”
说完就径直往里走,女孩着急跑出来想拉住他,要让他打扰到黄大师,她可是连工作都保不住的。
慕容青往她身前一站,直接拦住她:“我们是受她哥哥所托来找她的,不用预约。”
用手一拍将女孩拍晕在地,把她拖到台后,就追上宋煜。
前台那还看不大出来,一个台子外加一道屏风,就将视线全都挡住了。绕过屏风才瞧见这里确实大得很,超过三四百米的空间,铺着鹅黄色的地砖,一水的落地窗能远眺澳门的夜景,虽说由于楼层不高,看到的大半都是些高层建筑的中部。
但灯火璀璨,瞧着倒也现代得很。在这大堂的正中供着吕祖的牌位,上头点着三根檀香,还有两盏长明灯在一旁闪动着。
正中有四张布艺沙发,一个五十岁上下模样的女人就坐在一张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也一脸淡定的捧着茶在喝。
“我该叫你黄叶英还是黄叶金?”宋煜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看着脸孔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她。
“哪个名字都行,都是我。”转过脸来,脸上平淡无奇,就是扔在人堆里都会随时忘记的长相。
黄叶涛也不是长得奇形怪状的,黄晴也不是倾城倾国,黄叶英的相貌自然也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坏。
“听黄叶涛说你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了?你既然到了澳门,也成了大风水师,有钱有名,为什么不想回金河去认亲?”宋煜问道。
要是黄叶英还是一文不名,在澳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日为活下去而奔波,那宋煜能理解,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认什么亲?
可她现在是澳门名望极高的风水师,来找她看风水的人都排到一个月后了,收费想必也不低,不然也不能赌下这寸土寸金的澳门楼宇中的一整层来做营业所。
黄叶英轻轻抬起皮眼,冷淡地说:“有必要吗?都是过去的事了。”
亲情淡薄至此,宋煜倒也无话可说,人也算是找到了,回去也能给黄叶涛一个交代,想必他也不会再让黄晴来折腾自己,还会好好管教黄晴。
“那,告辞了。”宋煜站起身,刚要转身睡过头,黄叶英就喊:“慢!既然来了,那就算一卦吧。”
慕容青笑了:“风水一道是修真界流出的末节,你还想给修士算命,你能算得出来吗?”
“不算算看怎么知道?”黄叶英指着整新坐下的宋煜,“我看看你的掌纹。”
宋煜伸出手轻笑说:“修士到得筑基后就可说不在凡人之列了,命数早就变了,繁乱无章,你想算以后的事,怎么能算得出来。”
“那以前的事呢?”黄叶英冷声反问,“你是不是由别人养长的?”
宋煜一怔,就说:“你继续说。”
“你现在是修真诸门的一门之主?”黄叶英瞧着掌纹,微微一惊。
她倒能猜出宋煜和慕容青的身份,来她这里的人也有些请了修士和妖做保镖的,那种傲然的气势都相差不多,但是却没能想到宋煜会是门主。
“推断出来的?”慕容青冷笑道,“你再说下去。”
宋煜却是低首瞧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女人,手被她握着倒也舒服得很,她长得挺瘦,手掌却很宽厚。
“你现在遇到了一个槛,很难迈过去,但要迈过去的话,就会一万平川……”
是指金丹期吗?宋煜心想,但这些都没什么,根据前面的话都能推理出来。有人说风水师都是推理专家,就是指的这种技能。
察颜观色不在那些刑侦人员之下,还有许多小门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