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着这座宫殿,守到最后,就真的只有这座宫殿了。
可没有了人,他要这座宫殿做什么?
东方长青还能记得当年他与她相依相偎甜蜜如斯的场景,可自她去后,他身边围了再多女人,他再没有过那样的甜蜜,似乎他所有的柔情都用在了她身上,自她走过,他剩下的唯有欲望。
想到此,东方长青嘲讽的笑额一声,他空有皇位,他空有权势,他的心竟再也没有充实过。
他不愿提及的过往,竟是他这一生当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他怎么就舍得对她下手,怎么舍得看到她眼中滑下的泪滴呢?
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让他感觉到幸福的,就是在她身边的时候的。
远处人声鼎沸,有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
长卫军终究是没有离开。
到底他身边也有愿意留下的人。
可他最愿意留下的那个,却至死也不愿留下,直到多年以后,她浴血归来。
魏西溏,属于他的魏西溏,却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长卫军的呼声传来,他们高呼:“陛下,快逃——”
东方长青坐着未动,听着远处的呼声。
当年的西溏,可是在听到这样的声音时是怎样的绝望?
他时至今日是咎由自取,可西溏呢?她在入睡之前还是那般甜蜜,带着无数的憧憬闭上了眼,却在甜蜜过后遭受了痛彻心扉的背叛。
他伸手,在摸了无数次的床铺上又一次摸着,这是他最后一次碰触这里,他觉得腻了,却又觉得这样恋恋不舍,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这里的一切,包括当年她归来后卸下的铠甲,他还记得她穿上的模样,他还记得她那时飒爽的英姿,可如今都成了过往。
他想要缩回手,却不小心把最上层的铠甲碰落在地,然后在第二层的夹缝里,他看到一个发黄的信封。
东方长青顿了顿,他伸手抽了出来,一眼认出那是西溏的字。
那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字,他如何不认得?
信未封口,他伸手抽出里面的信,展开。
“长青吾夫,有件事想要与你说,却又怕你生气不敢直言,我们的皇儿终于来了,一直都在盼着,终究还是来了,你可是觉得欢喜?初初听闻,朕欢喜的一夜未眠,朕知道,若是你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欢喜的。你觉得我们的皇儿叫什么好?你来取名可好?……”
“……一想到他是你我所生,朕便觉得高兴……长青,还有件事朕想要同你说,你别嫌朕多事可好?你是朕的老师,既有治国之才又有安民之能,朕与你夫妇多年,更知你人品心性如何,是以,朕若是把大豫托付于你,可会觉得朕是懒惰至此,想要逃避家国责任?……”
“长青,朕日后可是要当贤妻良母之人,你若是不愿帮朕的忙,朕可如何是好?朕知你教导朕至今,希望朕当能治天下的明君,可朕觉得你一定比朕做的好,朕都替你想好国号了,待日后才告诉你……朕知长青最厌烦这些事务,可是朕日后是要当我们孩儿的母后的,你如何能推辞?长青你说是不是?至于朝臣那边你只管放心,朕都想好了,朕大可利用孕期让你先接触朝政,首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政绩和才能,这样才能让他们对临时掌政放心,待朕生产之后,便能以产后体弱,或是体弱多病为由拜托朝政……”
“长青,朕也不知你可是会答应,就自己这这边胡思乱想,总之你先想一想可好?若是你实在不愿,朕自不会逼迫你,嘤嘤嘤,朕腹中的小家伙好似踢了朕一脚……”
最后署名西溏和她提笔写信时的日期。
东方长青全身颤抖的看着那封,那信所写时间,该是她当年御驾亲征途中验出有孕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