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逐黑。
慕容府主屋。
院子中站满了下人,却一声不响。
房内,除了平躺的慕容幽禅,大夫、管家,便是李清瑟外加暗卫如影。为何如影也在此?因为其实在好奇这怪物五公主到底有什么幺蛾子,在他眼中,五公主的脑袋与正常人不同,总是有什么歪点子。
如今,是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慕容大人快死了,已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最多五天。
古时,习文之人懂药理,习武之人懂医术,病不稀奇。
不用去诊脉,内力高深的如影就凭空气中微弱的气流便能感受到慕容幽禅命不久矣,想到五公主就要守寡,不知为何,他幸灾乐祸,如今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观看此事。
一切准备就绪,这器皿也用烈酒反复消毒后擦拭干净,虽不能与现代紫外线杀菌相媲美,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幽禅,你觉得身体怎样?"刚说完,李清瑟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眼看着这人都打蔫了,她还多嘴问这句。
慕容幽禅却未生气,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吃力将眼前之人看清,但还是勉强勾起苍白的嘴唇,"很...好。"
清瑟只觉得鼻子一酸,她与慕容幽禅没什么感情,但人非草木,两人相处了几日,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朋友,此时别说是朋友,就是个陌生人在她前面逐渐死去,她也是难过的。
眼泪在眼圈转悠,李清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软弱的人了,咬了咬牙。"幽禅,我要用你的血化验,一会可能要割个伤口,可能会疼,你多担待。"
慕容看到她眼圈的泪,苍白的唇角弧度更深。"嗯。"他心中明白,自己已与死人无异,别说一个伤口,就是一百个伤口又能如何?
"如影。"清瑟吩咐到。
如影皱眉,她愿意折腾,关他什么事?不过,还是不屑地答应了声。"嗯。"
清瑟回头,将一把消了毒的锋利匕首给他,"帮我在他胳膊上割个口,将血引到这个水晶杯中。"
如影冷哼,"凭什么要我做?"你自己喜欢折腾,自己割。
清瑟嘴角抽筋,自然是看懂了他的眼神,靠,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心理难过得手抖,她还不放心让他来做呢,谁知道会不会割到动脉。咬牙,烦躁。"因为我是你主子。"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如影语噎,愤愤抢下刀子。
"等等,先别割。"清瑟赶忙一把抓住如影。
"又有什么事?"不耐烦。
李清瑟没时间和他计较,回头问大夫,"张大夫,止血药可准备好了?"
张忠贤点头,将药箱打开,"回公主,准备好了。"
清瑟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他真是贫血,那一会便会血流不止,"如影,若是他一会血流不止,你第一时间为他点穴止血。还有,伤口越浅越好,尽量别伤他的筋脉。"
"知道了。"如影莫名烦躁,他本就是不甘人指挥之人,今天被这怪公主使唤,还信不过他,他是取血,也不是杀人。
就在它拿匕首的一刹那,眉头一动,双眼一眯,身子如同一道黑风一般窜向屋子一个角落,而后便是两人的打斗声,不出几个回合,对方便被如影制服,点了穴,丢到李清瑟面前。
清瑟一愣,回头看向管家,"这人是谁?"潜伏在慕容房内做什么?
管家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如影冷哼,"这人一直在这,看穿着和气息应该是暗卫,若不是他刚刚动了杀机,我也懒得讲他揪出来。"以他的内力,方圆两丈绝不可能隐人,除非是世间罕见的高手。
清瑟点了点头,"你是慕容的暗卫?"心中有些怀疑,慕容幽禅只是一个四品礼部侍郎,怎么还有暗卫?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慕容也是有秘密的人,就如同她一般。
"别动我主子。"残雪双目通红满是血丝,虽被制服,但那杀人的目光却半分没服软。
清瑟再次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知道了,小朱子,将这人绑得结实点,该扔哪扔哪。"只要别来干扰她就行,此时,她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和这莫名其妙的人解释。
叫嚷咒骂的残雪被堵住了嘴拖了出去,在清瑟一个眼神之下,如影一挑眉头便来到慕容床前,二话不说,匕首过,一丝血花,慕容幽禅瘦得皮包骨的胳膊上多了一条伤口,血液留下,滴答滴答准确无误地低落到水晶瓶中。
李清瑟果然没料错,其血流不止!
如影赶忙点了他肩胛骨处的大穴,而大夫使了双倍的药粉,血才勉强止住。
李清瑟接过还温热的酒杯,大骇!不用化验,她已经可以断定,慕容幽禅百分之九十九是贫血,难怪平日里慕容幽禅面色苍白,他的血液早已不是鲜红,很淡的红近乎于粉色!说话...红血球出奇的少。
此时,别说躺在床上处在半昏迷的慕容幽禅,就是李清瑟的脸上也苍白一片。
最怕的就是贫血!因为慕容幽禅的情况可排除其他几种可能,多半就是根本治愈不了那个种类——再生障碍性贫血!
清瑟闭上眼,皱着眉,压下心中的难过,此时的她无比无措。再生障碍性贫血,是造血功能衰竭所引起的,在现代唯一治愈方法只有移植骨髓,即便是移植了,也有一定几率不成功。
在古代,又能怎样?
众人都看到公主的脸色不好,一时间整个室内死一般的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