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了,好睡无梦,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
蓬莱宫管事太监是李清睿心腹,此人别说是皇后,就连皇上的话也不听,只效忠太子李清睿一人,可见后者驭人之实力。
蓬莱宫井井有条,之前觉得无关痛痒的几个其他宫眼线已被暗暗除去,剩下的也都是蓬莱宫人,管事太监自是有方法让他们闭嘴不讲公主之事外泄。
两天后,当李清瑟被肚子饿醒时,看到身边早已是收拾妥当的太子李清睿。他一身淡金色长袍,丝锦面料,有着淡淡白色祥云图案,这一金一白交织,更为尊贵无比,也将他身上散发的温润谦和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醒了?"他温柔询问。
李清瑟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他微笑,"两天一夜。"
清瑟猛然震惊,"啊!?两天一夜?那...我在此的消息..."
"绝无走漏半点风声,放心吧。"他微笑着点头,目光和声音都异常笃定,将李清瑟高悬之心,放下。
"哦,"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还什么都没穿。她之前检查过,这身子是个处子之身,如今没什么异样之感,说明他根本没碰她,奇怪、纳闷,但怎么说也是件好事,他不要是他的事,她就当给过了,也不用太过内疚。
"睿,大恩不言谢,你将我打通脉络之恩,我李清瑟他日绝对会还。"她神情认真。
李清睿微笑着点头,周身似乎也散发出淡淡光晕,无论他内在到底如何,但他的外表绝对无害,"瑟儿,不用如此,其实我帮你开脉是我的责任,因云妃娘娘是我师父。所以,你不用太将此事挂怀。"
"嗯,我不挂了,那你能不能把我衣服取来?"李清瑟答应痛快,既然人家都不在乎,她为什么还要在乎,再说他说的对,他现在也算报恩。
李清瑟哪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命中注定,也是她独步武林成为武林至尊的第一步,若干年后,她回忆这一天,如果他找的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开脉,她也就无法习得那逆天神功!当然,这也是后话。
由太子李清睿亲自伺候着洗漱用膳后,她出了蓬莱宫便急冲冲向静宁宫跑去,两天一夜,也不知静妃担心了没有。
刚刚出了宫门不远,一旁树荫处便冲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向她扑来。李清瑟大惊,下意识一个侧踢,将他人如同破布般踹飞。"是人是鬼?"
那人被踢出整整两尺,哎呦一声落地,而后艰难地爬起来,伸手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胸口,"主子,是奴才啊,小朱子啊。"
李清瑟皱眉,"本来就傍晚没什么光线,你这像鬼一样埋伏在树荫里,见人就扑,挨揍都是轻的,这要是碰见个狠的,你小命就没了。"一边说着,一边紧跑几步将小朱子拉起来,伸手帮他拍拍衣服上的浮土,眼中带着些许歉意和内疚。
"别,别,奴才哪能让主子动手?"小朱子赶忙退后几步,躲开她。
刚刚的行为是李清瑟潜意识的,几乎忘了此时此地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如今想到,也就不为难小朱子了,"这几日,静妃怎样?"
小朱子听见主子询问,马上回答,"回主子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因为这两日奴才并未去静宁宫。"
"哦?那你去哪了?"
"呃...不敢瞒主子,奴才就在刚刚那地方等着,等了...两天一夜。"小朱子微微低头,垂下眼,盖住满是血丝的眼睛。
本欲转身而去的李清瑟一愣,赶忙冲到小朱子面前,但那厮还低着头,她一冲动,直接伸手抓起小朱子下巴,猛地抬起。
小朱子瘦了,十分消瘦,却是病态的瘦,颧骨之处有些浮肿,双眼肿的像个馒头,嘴旁两颊无力地凹下去,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和眼中血色无声地告诉对方——他整整两日未合眼。
"小朱子,不用如此的,你只要回静宁宫或舒云宫等着我就行,为何要在这熬夜折腾自己?"她叹口气,带着不解,她已经设身处地地理解小朱子这被尊重的奴才了,但此时才知道,她的理解还万万不够,这古代人的奴性是她一个现代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主子生死...呸,奴才失言了,主子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奴才掌嘴。"说着便准备抽自己,李清瑟猛然觉得自己肝儿疼。
一把拉住对面那厮,"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假了啊,你我主仆不是外人,别整那些没用的,咱也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回静宁宫,你也梳洗一下早早休息。"也不等小朱子回答,她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向回走。
静宁宫,依旧如斯,只不过少了明亮,李清瑟的离去就如同将这本就几乎破败的宫殿最后一丝生命力抽出一般。
李清瑟前脚刚踏进宫门,抬眼向里一望,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宫中根本没丝毫亮光。此时夜色渐黑,若是平时,早就燃起了灯烛,难道...静妃出去行驶任务!?皱眉,又无厘头地冒出一个答案,难道...静妃也跑去蓬莱宫外等她?
两个答案都错了,东倾月一直静静在室内,他在床上盘膝而坐,一次次用调息之法来缓解自己的矛盾和挣扎。
门扉轻轻推开,清瑟入内,东倾月的双眸缓缓睁开,两人四目相望,仿佛已隔开数年。
李清瑟被对方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为什么一向冷酷的静妃突然"深情款款"?难道他也走火入魔了?晕,她不是百合,受不了女人这种眼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