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浮现的异常强烈,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离你远去时,你便会觉得自己整个人连同灵魂都抽空了。
空荡荡的,便犹如像是在空中飘动的树叶,没有了着落,也没有了依托,能等待的只有死亡和化成灰烬,这便是它的归属。
打开巨大的窗户,莫挽木然的起身,脸颊一片沉寂,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像行尸走肉。
疼...真的很疼...全身上下彻骨的疼痛在蔓延着...
连轻轻的一口呼吸都觉得是疼的,她深爱的人,还有深爱她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她一人孤单单的留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上。
这个世界唯一留给她的就只有伤害,无边无际的疼痛,从未让她感觉到快乐轻松。
但是现在,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不会感觉到痛苦,也不会再有被生活所逼迫的无奈!
静静地,迎着冰冷的寒风,莫挽一步一步的向前,直到一只脚踩在空中,身子摇摇欲坠,她的脸旁上也不曾有丝毫恐惧,反而愈发平静沉寂,当心已经死去,又有什么恐惧呢?
而就在莫挽另外一只脚正准备向前挪动时,肚子却突然被踢动了一下,她整个人怔在原地,目光垂落,落在了依然平坦的肚子上,肚子中的孩子像是在抗议她所做的决定一般。
孩子...莫挽的手缓缓地落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触了一下,攸然清醒过来。
即便,她觉得活着是这么的累,这么的无助和绝望,但孩子却是一条新生命,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她的命是自己的,可孩子的命不是,她并没有权利去扼杀新生命!
一点一点的...莫挽的身子又滑落在了阳台上,咬着唇瓣,她对着肚子中的孩子轻声而飘渺道;"宝贝,妈咪给予不了你美好而富有的生活,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抚养你长大成人,以后你就和妈咪相依为命,好不好?"
安安静静的在病房中待了一夜,病床上躺着已经死去的爸爸,她就坐在沙发上两手怀抱着膝盖,孤单而又无比的悲凉...
而另外一间病房。
左蓝脸色苍白,呼吸孱弱的睡在病床上。
可房间中却围满了人,裴亦桓颀长笔挺的身子站在病床前,而裴亦景和裴亦风则是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待着...
还有数不清的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门外随时等候吩咐,两个病房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翌日。
等拿回爸爸的骨灰盒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没有葬礼,也没有吊唁。
生前的时候,爸爸得病住院需要高昂的医药费,她便去亲戚家挨家挨户的去借,去求,甚至还有下跪。
但一分钱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数不清的白眼还有咒骂。
生前便世态炎凉没有亲情可言,现在爸爸走了,也不需要虚情假意和表面上所做的功夫。
手指轻轻的在骨灰盒上摩挲着,莫挽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的就像是粗粝的沙子;"爸爸,你的葬礼只有挽儿一人,您不会怨恨挽儿吧?挽儿没有能耐,给爸爸弄不来那么长的花圈还有横匾,挽儿真的很没有用,是不是?"
别人的葬礼都是一片风光无限,而爸爸的葬礼却是这样的冷清和寒酸...
心活生生的像是被刀割过,她的眼泪不由自主落在了骨灰盒上,一边使劲的擦着一边呢喃着;"挽儿没用,挽儿真的很没用...很没用..."
作为子女,她真的很不尽责,也真的很没用!!
但是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摄,所以即便她心中再难过再如刀割,却也必须要坚持拍完!!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全剧组上下的负责!!!
想到这里,莫挽强忍着心中快要爆炸的疼痛,起身,向着片场赶去。
哪怕这个世界将所有的疼痛和苦难都压在你身上,可只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你也必须要硬撑着走下去!
此时,肚子中的孩子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赶到片场时,是下午四点钟,裴亦风已经到片场换好衣服了,看到她的模样,皱眉问道;"二嫂,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刚才经过花园时被蜜蜂蜇了一下,这会儿还没有消肿!"莫挽的脸庞极度不自然的扬起了僵硬的微笑;"对了,左蓝姐有没有醒?"
"已经醒过来了..."微微顿了一下,裴亦风又略有所顾忌的看了眼她的神色,然后缓缓地道;"二哥守在医院..."
神色依然没有丝毫波动,莫挽只是漠然的点头,开口道;"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先去换衣服。"
"好!"应了一声,裴亦风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有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半个小时后,她从化妆室走出来,眼睛上的红肿已经被冰块敷的不见了,身上也换上了绿色的旗袍和披肩,画着淡妆,美的清新,美的透明,让人耳目一新。
别墅中。
阿草穿着自己从未穿过的漂亮衣服,站在镜子前不断地左右打量着,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白沐站在她身后,俊逸的脸庞上尽是沉重和说不清的伤感,声音沙哑而干涩;"阿草..."
"白沐少爷,阿草穿这身衣服漂不漂亮?"她眼睛眨动,一脸明媚的问道。
"漂亮..."
阿草依然在明媚的微笑;"阿草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今天是第一次穿!可白沐少爷说漂亮那肯定就是漂亮!"
可白沐却有些忍受不了,他垂落在身侧的两手紧紧地收成拳;"阿草,我去找军统!我不能让你代替我去死!"
闻言,阿草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正准备言语时,三名军统走了进来,将一瓶毒药递给了阿草,直接道;"到时间了。"
话音落,阿草松开拉着白沐衣袖的手,一边微笑着,一边缓缓地向着房间中走去。
猛然上前,白沐握住了她的肩膀,紧紧地...紧紧地握住。
"白沐少爷,让阿草去房间,阿草不想要死在你面前..."
"阿草!"白沐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哎!"阿草微笑着应了声,然后挣脱开他的手走进房间,没有丝毫犹豫,她拧开毒药的瓶子一口将毒药喝尽。
当白沐冲进房间时,阿草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连忙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满脸的悲怆;"阿草!"
阿草虚弱无比的应了一声;"哎!阿草在!"
"阿草以后不在白沐少爷身边了,少爷不要再那么晚睡..."
"阿草从此也不能在陪少爷了,少爷以后的小孩子脾气要收敛收敛..."
"阿草永远不会忘记少爷,不会忘记阿草的白沐少爷,但是少爷要忘记阿草,要永远的忘记阿草..."
"阿草会在天堂过得很快活,如果少爷一直记着阿草,阿草会因为想念少爷而变的难过,少爷不会想要阿草难过,是不是?"
白沐眼眶通红,紧紧地抱着她,然后点头。
鲜血从嘴角流溢,阿草定定的望着她的白沐少爷,像是要将他永远的记在脑海中,生生世世。
"阿草!"白沐轻唤着。
阿草扬着嘴角红色的笑容,应着;"哎!"
"阿草!"他继续轻唤着。
阿草的眼睛已经快要合上了,却还是使出全身力气虚无的应了一声;"哎!"
"阿草!"
"哎!"她的声音已经渐渐接近于飘渺和虚无,随着声音落,眼睛也彻底的闭上,同时双手也无力的垂落,鼻息间再也没有了呼吸...
感觉到怀中徒然放软的身子,白沐的身躯紧绷,撕心裂肺的吼道;"阿草!"
但是,再也不会有那样清纯美丽的一个女子笑盈盈的望着他,然后应一句;哎!
久久的,片场上一片宁静,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进去,更有些女工作人员的眼泪都哗哗哗的掉了下来。
最终,还是梁志明导演先回过了神,直接喊道;"过!"
闻言,莫挽和裴亦风两人分开,分别向着化妆室走去。
副导演看了一眼剧本上的台词,然后对着梁志明道;"梁导,最后一段台词全部不对。"
"嗯,我知道。"梁志明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但是不管台词对不对,只要带给人的感触够深就行,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按照原剧本演下来,你觉得会有现在的效果好吗?"
缓缓地,副导演摇头。
"那不就结了,我不是死板的人,演员能将人物演活是一件难得的事。"梁志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
恰巧这时,莫挽换好衣服从化妆室走了出来,梁志明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缓步走到梁志明眼前,她的神色淡漠,直接开口道;"如果导演是要说最后——"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出乎意料的惊喜,我很喜欢这份惊喜。"不待她说完,梁志明已经直接打断了她。
莫挽一怔,随后感激的道;"谢谢!"
"作为演员并不是要按照台词一句不差的背下来,而是也要将自己的感触和感觉融入进去,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梁志明看着她道。
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肯定和赞赏自己,莫挽心中的感动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还有,你的片酬是十五万,我已经让财务打进你的银行卡中。"
"十五万?"莫挽不可置信的重复着,然后看着梁志明;"梁导演,是不是有些多啊?"
她的反应让梁志明笑了一声;"十万是你的片酬,而另外那五万则是你最后创意所得,它很打动我!原剧本中的台词是阿草向白沐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心,然后安详的死在他怀中,你为什么会想到改变它?"
莫挽缓缓地轻声道;"阿草本就不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女孩,她的思想还有些保守,已经即将死去,又为什么要对白沐表达她的爱慕之心呢?这样做的结果无非是在白沐心中留下一道坎,饱含歉意和愧疚,但无关爱情,我觉得,这并不是阿草想要的。"
梁志明点头;"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真的很谢谢梁导当时选择我,还有对我的坚持。"深深地,莫挽充满感激的对着他鞠躬。
"去吧。"
但是,莫挽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一和片场上的工作人员道谢。
静静地看着,梁志明脸庞上的微笑很是满意赞赏。
在片场也一起呆过了好长时间,如今要离开了,心中却很是不舍,全部打过招呼之后,她准备去趟医院看看左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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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蓝已经醒过来了,脸色依旧苍白,暗淡无光的眼睛无意中扫过手腕上狰狞的疤痕时,她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拔着手背上的点滴。
这时,裴亦桓正好从病房外走进来,看到左蓝的举动,两步上前按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能再动弹一下。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真的不想要再这样继续痛苦下去!!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左蓝的身子剧烈的挣扎扭动着,就连声音都带着疯狂的撕裂。
她真的不能承受这样的自己!!真的不能承受!!
裴亦桓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直线,低沉的声音中却夹杂着些许的柔和;"左蓝..."
没有理会,左蓝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不要叫我!!也不要再理会我!!我想要得到解脱!!我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真的会发疯!!"
薄唇紧抿,可裴亦桓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发泄出来比一直隐忍着好!
他宁愿看到她发泄!也不愿看到她压抑隐忍!
许久后,左蓝终于安静下来,她剧烈的喘息着,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着,只是大声叫喊几句,便有些筋疲力尽了。
见状,裴亦桓这才松开她,对着一旁的护工冷冷道;"去端些粥。"
等他再次转身,却看到左蓝已经闭上了眼睛,脸庞宁静,宁静的简直有些让人心生诡异——
眼眸骤然紧眯,上前,裴亦桓大手掀开被子,只见她的手心中紧紧地攥着苹果刀,正准备向着手腕上的刀痕再次划去。
一手夺过刀子,裴亦桓心中的怒火终于被激发出来,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他泼在左蓝脸上,冷冷地道;"真的就那样想要寻死?"
脸庞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左蓝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的眼睛依然紧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睨着她,裴亦桓低沉而散发着寒气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来;"这次你可以继续自杀,看我会不会再阻拦你,如果你觉得自杀能对得起飞机*失事时为了保护你而死亡的父母,那么就自杀吧..."
闻言,左蓝身子颤抖,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如果你能忍受你死后,你父母一生心血所凝聚的左氏在你手中毁掉..."
尖碎的细牙深深地咬进了唇瓣中,左蓝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巨大的疼痛而大哭出声。
虽然,他的两句话简短无比,却句句戳中了她的软肋和要害!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现在觉得自己活着好累!!我真的不能忍受自己现在这模样,你知不知道?"左蓝泪眼朦胧的望着裴亦桓;"你能了解从高处一下摔到地面的感觉吗?"
裴亦桓不再言语,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你能了解孤苦无依的绝望吗?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这样残废的自己,你觉得我以后要怎么样活下去?你告诉我啊!"
连动都动不了一下的她,要怎么样活下去?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绝望和无助过!
凝视着她哀求而充满泪水的眼睛,裴亦桓心中骤然一紧,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别怕,我会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治你的腿,亦景,亦风还有霜儿都在等着你回家..."
"家..."左蓝流着眼泪疼痛的轻声呢喃;"我还有家吗?"
"裴宅一直就是你的家..."
"那你呢?"左蓝的双手拉紧了他的衣袖,就像是一个要被丢弃的孩子;"你会不会丢下我?"
闻言,裴亦桓眼眸前莫名的浮现出另外一张削弱而又倔强的脸庞,有片刻犹豫,却还是咬牙坚定的回她;"不会!"
顿时,左蓝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愈发厉害了,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病房中的情景,莫挽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一股尖锐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没有多久,裴亦景,裴亦风还有陈管家来到了病房。
"二哥,陈管家说他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还有左蓝姐说。"裴亦风淡淡道。
"是的,二少爷。"陈管家开口道;"这件事是老爷离世前吩咐我的,他说便当成是最后一件礼物送给二少爷..."
眉微皱,裴亦桓深邃暗沉的眸光落在了陈管家身上。
"老爷说,左蓝小姐十二岁那年掉入游泳池中最终被救起,可救起来的并不是大少爷,而是二少爷..."
闻言,左蓝的目光落在了陈管家身上,虚弱的摇头;"不对!我当时清醒后明明有问过裴伯父,他说是裴亦忧将我救起来的!"
"那是老爷在骗左蓝小姐,因为大少爷得病是因为老爷的缘故,在老爷心中,他一直觉得亏欠大少爷,而那时大少爷也对左蓝小姐明显有好感,老爷便以为大少爷喜欢左蓝小姐,便顺水推舟的将这个人情送给了大少爷,其实救起左蓝小姐的是二少爷,之后,二少爷便得了一场很厉害的发烧,便将那件事情忘记了。"
房间中所有的人都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故事。
"其实老爷也看得出来,左蓝小姐之前和二少爷一直比较亲近,自从落水以后才和大少爷变得亲近,甚至还有崇拜,还有二少爷喜欢左蓝小姐的事,他心中自然比任何人都来的清楚,当左蓝小姐选择和大少爷出国之后,他这才放下了心..."
陈管家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道。
"离世前夕,老爷却突然想开了,他说对不起大少爷的是他,并不是二少爷,如果左蓝小姐再回国的话,他让我将这些话传递给二少爷和左蓝小姐,同时也希望左蓝小姐能够分清心中到底喜欢的是谁,不要因为救命之恩而蒙蔽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如果左蓝小姐和二少爷真心相爱,即便是结婚他也不会再有任何异议,还有二少爷可以和二少奶奶离婚,但前提是二少爷必须要支付莫启正的一切医药费用,也就是二少奶奶的爸爸,当时二少奶奶能同意和二少爷结婚,唯一的要求便是如此,更有二少奶奶当初用夫人的骨灰盒威胁二少爷结婚,这也全部都是老爷的授意,与二少奶奶无关..."
裴亦桓的薄唇抿的愈发紧了,而裴亦景和裴亦风则是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这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病床上的左蓝也是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裴亦桓,她知道他会选择结婚背后肯定是有理由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这是老爷给二少爷留下的亲笔信。"言语间,陈管家将信递给了裴亦桓。
眼眸微动,裴亦桓看着手中的信,其中所写的和陈管家方才说的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信下留了这样一句话;老二,不要怨恨我当时为什么一定要你结婚,其实不过是想要我走了以后,能有一个人替我照看你们!
大手捏紧了信,裴亦桓的眸光暗沉的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湮没在其中。
颀长的身躯一动,他起身,直接向着病房外走去。
"二哥,你去哪里?"裴亦风不解的望着他的背影。
没有言语,也没有顿下脚步,裴亦桓只留下了那抹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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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裴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裴宅中一片沉寂,佣人也都已经休息了。
走到楼上,莫挽将包放在床上,目光无意中望到了放在床头的白色纸张,她好奇的拿了起来。
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她淡淡的呼吸声在飘动着,许久后,她将纸张又放在了原位。
没想到,裴亦桓和左蓝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纠葛,这样的陈年往事...
可是,她也只想对裴亦桓说一句,他完全没有必要将信纸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让她看到,真的...没有必要...
他将白纸放在这里,是不是想要让她清楚的看到老爷子的遗言,让她不要再抱着裴少奶奶的名份继续做梦下去,不要等着他亲口提出离婚...
她也是人,她并不是无赖,这次回裴家她根本就是打算收拾行李离开的...
已经没有必要...她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心中苦涩而又疼痛,转身,莫挽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就只有她的几件旧衣服而已。
片刻功夫,就已经完全都整理好了,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裴宅,走进了深沉的夜色中...
夜色已经很晚了,就连夜空往日中的星星都没有,阴云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其中...
孤寂而无人的街头,莫挽形单影只的拉着行李箱,手中还抱着爸爸的骨灰盒,这就是她的全部家产,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她一直是没有家的人,也是永远被抛弃的那个人,就如裴亦桓所说,亦景,亦风还有霜儿都在等着左蓝,等着左蓝回家,那是他们的家...
而她,也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哪怕她也喜欢亦景,亦风还有霜儿,可她没有任何的资本留在那里...
忽然,一阵歌声从空阔的街头传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飘进了她耳中。
"灯光辉煌的街头,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遥远的温柔,解不了的近愁,是否在随波逐流..."
微微一怔,莫挽的脚步顿在原地,任由着那歌声将她围绕。
"梦是氢气球,向天外飞走,最后都化作无有,一个人在梦游,像奔跑的犀牛,不到最后不干休,爱若需要厮守,恨更需要自由,爱与恨纠缠不休..."
七千子哈,今天的更新亲们注意看置顶,一直到更新结束几个字,才算更新完,谢谢巧姐的一万大红包,还有小蓝的红包,还有亲爱的Cycnhp的红包,今天的更新很多,看这章的时候,亲们可以听孙楠的《拯救》,还是挺有感觉的,好了,走了,继续码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