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食堂,自然是离我宿舍楼比较近的二食堂,算是我们约会的老地方了。
苏慕白很快就回复了,"嗯,十分钟后到。"
我也不着急着去食堂,先回了寝室一趟,带上晚上要用的课本和笔记。
寝室里只有孙淼淼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奋战着,其他两个大概是吃饭去了。
看到我回来,孙淼淼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手上的动作更是半秒也没有停顿过,随口说了一句:"你下课了?"
我对此早已麻木,应了一声,拉开大背包,将里面的书拿出来放在书柜上一一码好,再拿上要用的书,最后习惯性地用手一拢,将松散的书立好。
"彭涞和碧云呢?"
孙淼淼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继续沉浸在游戏的征战与掠夺中。
准备好东西,我便跟她说了声拜拜,带上门,往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找了个空桌坐下。没多久苏慕白便到了,气息微喘。
"你赶着过来的?"我笑着问。今儿个有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的?
苏慕白犹豫,想了想:"先吃饭吧。"站起来就要去打饭,我赶紧拉住他。
还是现在说吧,心里搁着疑惑,我可没有胃口。
苏慕白重新坐在我对面,语焉不详、闪烁其词了好一会儿,才在我耐心的注视中小心翼翼地说出:"兰秀,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脑子立刻懵了,往日觉得很温煦的声音此刻纠缠在耳边,萦绕不去,化成一道难解的题,将我团团围住。
分手么...我的初恋难道就这么仓促结束了吗?
"兰秀,我不够好,不够优秀,配不上你。"
"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好才是,我太笨了...希望你原谅我,再重新..."开始一段名副其实的甜蜜爱恋。
"我会的,你也是...不过应该没问题的吧,毕竟是你。"
什么叫毕竟是我就应该没问题?终于从混沌的想法中回过神,苏慕白已经不在对面,不知道是何时走的。
发呆到上课铃声响起,我还是弄不清楚究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像当初自己跟苏慕白告白时不明白他为何最终会答应。
开始得始料未及,结束得莫名其妙。
中间则是懵懵懂懂,似懂未懂。
这是我对于这段勉强算是初恋的感觉。
如果恋爱也可以标准量化,那我可以拿到几分?
温柔体贴可以加分——可我不曾,要忍受我因经常关手机收不到邀请短信而失约。
善解人意也很有人气——我也不是,彻底的否定答案。对于恋情,我完完全全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儿,常常做了很多让他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原谅我的傻事。
热情奔放...嗯,也还是深受欢迎。如果对象是一大堆待解决的高数,我保证会以十二万分的热情去征战去征服...
算来算去,即使加上小小的私心分,我也没能拿到合格。
想起刚才苏慕白有勉强有不忍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感情不是按部就班吃吃饭牵牵手就算完满的,他原来并不快乐。到最后,他还是宽容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我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愧疚。我应该要认真地对他说声抱歉才行的吧。
说到做到,我立刻给苏慕白发了一条短信:"应该是我要说对不起的,真的很抱歉,一直做得不好。"
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复,我心中就像留着一根小刺一般,始终无法安心上课,决定下课找苏慕白将事情做个更好的了断。做不成恋人,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
而这种想法却被我扼杀在经过南湖时不小心看到苏慕白和一个女生亲密相拥的那一秒。
那个女生,我认得,徐倩,是从小和苏慕白一起长大的青梅。
霎时我感觉天旋地转,眼眶酸的发疼,难道我真的和青梅竹马这词有仇,这段感情最终敌不过所谓的青梅竹马。
关于情殇。
最近开始失眠。
失眠往往让人痛苦不堪,因为在安静的夜里,面对黑夜无声的世界,你会比白天要冷静的多,看事物似乎也更理性。
冷静与理性之后,悲哀的发现,自己往往离事物的真相与本质会很近,这对习惯当鸵鸟的人们来说,意味着惊恐与不安。至少我这样认为。
想过去,想现在,想将来,想人际关系,想为人处事,想过去的幼稚,想现在的成长。
反正横竖也睡不着,总要让时间消耗的有意义些。
很多想法往往没有结果,换句话说,是想了也白想。可我还是固执的去想,很多想法纠缠在一起,纠缠不清,不能用蛮劲去拉,越拉只会越纠缠,并且让你感到麻烦与疼痛。
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任其纠缠,并且袖手旁观。
我睁着眼睛,听着滴答的钟声,放弃了抗拒失眠的挣扎,认命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茫茫黑夜,思绪百转千回。
今天晚上有位认识的同学过生日,平时也不是很熟并不算深交,很是诧异竟会邀请我和彭涞去ktv庆生。我本来是没什么心思出门的,老四担心我会胡思乱想,说是出来透透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硬被拉来。
打开包厢门,我右手动了动,紧握成拳置于身侧,我看到包厢里摇曳的光影滑过苏慕白清朗刚毅的面颊,一次次地在他的脸上变幻着明与暗,我眼神划过依偎在他身旁的徐倩。
周围已经有人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只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化解这略带尴尬的场面。
我仿若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平静地拉着老四坐下来。包厢内又开始活跃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麦克风,而苏慕白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变化,我想我对他而言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整个包厢越来越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我对老四低低说了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走出了沸腾喧哗的包厢,外面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深深吸了口气,既然出来了,就索性真的朝洗手间走去。往脸颊上扑了扑水,对着镜子捏捏,望着镜中带着水珠的脸告诉自己会没事的,当初分手的时候自己不是很潇洒,很平静吗,可是现在为何每次看到徐倩的脸总有种受背叛的锥心疼痛,我挫败地闭上眼睛捂上自己的脸。(未完待续)